零点看书 - 言情小说 - 重生之乡路漫长在线阅读 - 第二百二十二章 倒霉

第二百二十二章 倒霉

    这次轮到红玉抱怨:“野炊啊你们去野炊看看你们那是什么老师?我们又是什么老师?白年轻了,白长个五大三粗的个头了,居然带我们去西公园啊西公园小毛孩儿去的地方也不知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谁让她们那个班主任,既没成熟到可以耐下心不厌其烦照顾到一帮子叽叽喳喳的半大小孩儿,又没有年轻到有充足的精力跟着手下活跃非凡的孩儿们一起瞎胡闹。最怕这种不上不下的半吊子了。

    宝然说:“没办法,你们班里的同学不够争气,不够团结,缺乏必要的反抗与自主精神。”

    红玉恨啊:“谁说的?我们就差掀桌子了,分明是你们班主任缺乏我们班主任的**精神”

    宝然想要不要婉转地汇报给董老师,让她老人家再得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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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十月底的秋游一过,直到元旦,这两个月之间就再没什么盼头了,是这些孩子们最难熬的一段日子。不像其它时候,除却了寒暑假,算算有清明,五一,六一,十一,或大或小总会有些新鲜事儿,想着念着混着盼着,日子过得飞快。

    然而更多的日子,却总是像现在这样一板一眼,熟悉得成了条件反射,枯燥得分不清是昨天是今日还是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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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然却觉得这种日子挺适合自己。大概是因为这辈子谨小慎微,物理化学终于慢慢地找到了些感觉,数学更是条理清楚明明白白地牢牢握在手中,不再像前世那样模模糊糊的,每一个新知识点都是重负,每一次考试都是拼劲了全力的挣扎,颤巍巍勉强挂在中上游的成绩单后面,是毫无底气的茫然与惶惑。……看来在学校里,还是老师们那些日复一日磨耳成茧的唠叨最管用:要打好基础啊打基础。

    这世上当然是有天才的,心明神慧一触即通,像宝晨那样儿的,整天琢磨些歪门邪道功课还是游刃有余。可那毕竟属于少数,绝大多数人,……就如宝然这样儿的,都是普普通通只能说不算太笨的智商,加把劲儿挺容易的就上去了,可要是稍微松懈点儿闹不好就下去了,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低头老老实实打好基础,才不至于将来提心吊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一脚踩空摔下去。

    打基础无疑是非常枯燥的事,砖头一块块地往上垒,每一块都得仔仔细细地夯实了,而这时,理想中的高楼大厦一点影子都没有,遥远得几乎令人绝望,尤其对于这个年龄的孩子,正是躁动不安的年纪,要他们安安静静坐下来,一遍遍地贴砖抹缝儿查遗补漏,简直是酷刑。

    宝然唯有庆幸,至少现在的自己可以坐得住,也能够清楚地知道,现在解出的每一道题,背下的每一个方程式,不定在将来的哪一天,就会有所助益,这也算是重生的一大福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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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样日复一日中,一个出门散心的机会居然从天而降。第三场大雪落下来时,廖所长来家里喝酒,顺便跟宝然提起,下周末他要去乌鲁木齐,顺便参加克里木江的婚礼,问她去不去:“听克里木说,他当初答应请你过去看他那个漂亮得不得了的新娘子啦?要是想去,到时候大爷过来把你捎上我们自己开车,早上去晚上回,怎么样?”

    “好啊”宝然巴不得,再安稳再耐得住性子,总有想要透风儿的时候,更何况,她还向往着看到一个充满民族风情的维吾尔婚礼呢,答话的同时,脑海里已经翻阅了前世今生所有道听途说歌传书载的相关信息:载歌载舞的亲朋,阿訇的祝福,新娘的面纱,泡了盐水的馕饼,还有门口的火盆,当然还少不了琳琅满目的油馕,馓子,干果,……

    宝然想得口水滴答,算算还有两天,加紧了写作业,赶稿子,忙活个不了,还特勤快地踩了梯子跟宝辉上房扫雪,当然,宝辉上那两层顶的大房,宝然只被允许上厨房间的小房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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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冬季大雪过后,除了学校和单位的卫生包干区,各家各户上房扫雪,开门扫院,出门清路,都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习惯。有时候偷懒了或者雪不是很大,房顶上的雪会暂时被人忽略,但也不能积太长的时间,否则白天的太阳晒一晒夜晚的寒风再冻一冻,很快就压实到房顶上变成了沉甸甸的冰雪茬子,很难打扫不说,等到春天冰雪一化,屋檐边滴滴答答得好长时间消停不了,出出进进稍不留神,就给灌脖颈子里,院子里也总是湿哒哒滑溜溜的不利索,着实烦人。

    以前,这一般都是宝晨宝辉的工作,宝晨离家后,基本上都是爸爸和宝辉上去,有时赶上少虎二虎在这里也上去帮帮忙。前两天,厂里一个退休职工,家里孩子们上学的上学打工的打工,都出了远门,老爷子自己上房扫雪,一不留神滑了脚摔下来,伤了脊椎,送到医院也没抢救过来,竟然就那么去了。

    自此宝辉再不许爸爸上房,尽管爸爸笑着说自己还年轻着呢。这次宝然也支持二哥,再显年轻再能干,老爸也快五十了,不知不觉年近半百啊,又架着那么厚的眼镜片子,真有个好歹:“您让机械厂的广大职工们怎么办?生产销售,最重要的是开工资可指着您呢”

    宝然给他上纲上线。

    幸好是在自己家里,爸爸啼笑皆非,拍拍她脑袋,“别瞎说那不是还有厂长书记呢么,你把人家都当摆设啊”

    ……虽然实际上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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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冬的雪,特别的洁白,特别的松软。这天下午将两边房顶都扫干净了,宝然让急着去学校大教室排练的宝辉少虎自己先走:“剩下的不用你们了,我自己慢慢往院门外堆出去就行了。难得红彬今天能有空,你们好好练啊,争取元旦夺个头彩”

    宝然一个人蚂蚁搬家似的又干了一会儿,正摘了帽子敞了领口散散汗气,在家闭关苦背化学方程式的高静,好不容易偷空出来,见到就说:“你这也太会玩了吧?……还上房啦?真是幸福哦,我们家从来都不准我上去”

    ……是不是所有不准她干的事情都很好玩?不过,倒也可以理解……

    于是宝然很荣幸地请到了书记家的千金做小工,将房前屋后扑扫下来的满地冰雪一点点清运到院门口去堆着。

    听说宝然要去乌鲁木齐参加婚礼,大为羡慕:“我怎么就没这么好运气啊就是那个特别高笑起来特别好看的大哥吗?要做他的新娘子,那得多漂亮啊比红玉还漂亮吗?”

    “呵呵幸亏红玉不在这里,不然听到你这话,那家伙非得缠着我一起去看看才能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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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高静家里不让她动手,这家伙干活真不老实,倒有一大半的时间是在耗着玩,一会儿要去堆个雪人,一会儿又要打个雪仗,本来半小时就能干完的一点活儿,愣给她撑了小半天,直到家里的校长mama找过来了,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第二天宝然捂着两床厚棉被,蔫头耷脑鼻尖通红地暗自质问着高静:“那家伙是故意的吧眼红我能出去玩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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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廖所长过来接宝然,看到一只烧得双眼迷离的大白兔,只能很遗憾地叫她老实在家里歇着。跟车同去的少虎听说了,幸灾乐祸特地跑上来瞧:“我说宝然你怎么老是在关键时刻出岔子呢?哎呀呀,只好由我全权代表啦,有什么想看的想听的想吃的想喝赶紧跟我说说,一定帮你看仔细了听清楚了,……当然咱不能那么没风度还兜着走哈,那就顺便帮你吃饱了喝足了吧哈哈……”

    挣扎着风凉够了才任由宝辉把他往外拖。

    宝辉边拖边教育:“你说说你,平时在学校里对着小姑娘那嘴巴多甜啊,怎么就跟我meimei过不去?不知道她心眼特别小吗”

    少虎循循善诱:“这个宝辉你就不如我明白了:甜言蜜语啊,自然是留着说给可以暧昧的女孩子们听才好,这用到自家meimei身上,多浪费啊……”

    宝然大怒,cao起靠枕向门口砸:“滚”

    下楼时还听他嚷嚷:“宝辉你也去吧当心在家里被她给传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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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后宝辉进屋来:“别急啊我不去,让他自己去二哥在家里陪你”

    宝然热泪盈眶:“患难见真情,这亲哥哥到底不一样……”

    宝辉呵呵笑:“那是……,不出去也赶紧起床吧,吃点饭一会儿去卫生所。”

    ……

    “二哥你还是别做这么大牺牲了,现在出去还能追上他们不?”宝然立刻建议。

    宝辉继续笑,诚恳厚道:“应该是追不上了,他们开车呢,你二哥我又不是哪吒……,别担心不就是打个针嘛,二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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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世纪感冒发烧了,一般会怎么样?消费一二百块钱,大夫给开吊瓶三至五个。

    这个时候呢?感谢伟大的医改还没有实施,感谢美好的社会主义福利,厂卫生所挂个号,开几针青霉素,耗时三到五天,花费一两角钱。

    ……那可是屁股针啊屁股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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