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他安的什么心
第61章他安的什么心 白筱出了宫,翻身上马。 迎风狂奔,沙尘扑面,泪蒙了眼,悔不该走这一趟。 如果不走这一趟,也不看到这些,安安心心的离开,又何来这些伤心。 甩甩头,想将他暂时丢出脑海,却一路上都是他含情的眼。 既然一往情深,为何在离别之际,连说一句话的功夫都顾不上,急急赶去与那女人行鱼水之欢。 她含着泪一路纵马飞奔出城,抬头望上远方艳阳,一阵晕眩。 珠儿本在宫中,日后自能与他朝夕相处,为何偏要这般迫不及待? 心中不住相问:容华……你我纵然不能一起,可是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不奢望他今生只得她一个女人,但为何不能等多一日,等她离开,给她留下一个完美的梦,即便是做上千千万万年,仍然甜美的梦。 思绪翻滚,如黄连熬水,满满的灌入,又如滚沸的热油在心间浇过,除了苦便是痛,苦到了深处,也痛到了极处…… 思绪纷乱,出城许久,也没想起去寻青儿留下的记号,只是一味任马乱跑。 官道上来往人马不少,她不想引起路人注意,一直竭力忍着喉间的呜咽,眉紧紧的蹙着,生生的将欲脱口而出的哽咽声扼在喉间。 马上的单薄身子却如风中残叶般不住抖动。 青儿骑在马上,静立在道边树下等候,远远见白筱奔来,松了口气。 到了近处,见她似失了魂一样恍恍惚惚,直直从身边过去,对自己竟视而不见。 眼皮一跳,这丫头不知又去哪里撞了祸事,打马追上,直到到了她身后才出声轻唤,“白筱,你这是去哪里?” 她连唤了几声,白筱全无反应,心里忧虑更盛。 在马屁股上加了一鞭,纵到前方拦了白筱去路。 白筱勒住马,定定的看了青儿一阵,才醒过神,闭上眼强定心神。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青儿视线在她脸上巡视了一遍,再看向她身后,再无他人,不知她是去哪里打了一转回来,便变成了这般模样。 白筱缓缓睁眼,眼里已恢复平静,如果不是青惨的面色召示着有事发生,便再也看不出她有何不妥,“没事,你怎么在这儿?” “我怕做记号落入不该看的人眼中,生出事端,所以与那人碰了头,叫他们附近等着,便回头等你。” 白筱会意的向她投以感激的一瞥,青儿虽然生在民间,性子纯朴,生来俱有的心细谨慎却不经意的展示出来,“走吧。” 青儿与白筱相处已有些日子,知道她的性子,不肯说的事,问了,不但问不出什么,反而徒增烦恼。 不再多说,调了头与她并肩而行。 路上从青儿那儿得知,她带来的护卫队,并不停留,仍带着空车继续前行,至于到哪里,怎么安排便不得而知。 而给她们更换的马车,并没有大队的人马,只得一车,一马夫和两个家仆。 虽然人少,却个个是武功高强之人,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据说到时与风荻的人汇合了,也只是加多辆车,以及他的贴身随从。 一队人扮作是外出探亲的寻常官家家眷,不至于在过招眼,但毕竟是官家的人,普通不愿与官家结怨的匪人也不会打上他们的主意。 白筱听完,苦笑了笑,容华的安排自不会差,根本无需担忧,然他越是安排的服帖妥当,她心里越是酸楚。 行了一柱香时间,穿过一片丛林,便见到候在那儿的人马。 绕到车前,静立在车前河边的白色身影,刺痛了白筱的眼,一直痛进了心里,咬了唇,垂下眼,一直强忍着的泪差点滴了下来。 深吸了口气,才强忍了回去,重新抬头看向转身过来,向她望来的那道柔和目光。 “你怎么来了?” “来送送你,顺便有些东西交于你。”容华嘴边含着浅浅的温柔笑纹,也不知她去哪里打了一转,如此一来倒让他赶上了。 白筱喉咙象被东西哽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匆匆赶去会珠儿,会完珠儿却又匆匆赶来送她,他这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得身前不住淌过的水流声。 青儿受不得这份不自在的安静,轻咳了一声,“你们聊会儿,我去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翻身下马,牵马走开。 他视线落在白筱座下马匹上,暗叹口气,她此时不该骑马啊,好在无事,走上前去抱她下马。 白筱想着方才所见帐中***的人影,心里堵得难受,向旁边微微避让。 他握了她腰间的手,扶着她的腰停住,看向她的眼,“怎么?” 白筱慢呼了口气,“没事。”都要分开了,以后再无相见之日,又何必在此时撕破面皮,再生事端。僵了身子,不再避让。 他是何等敏感的一个人,她虽然不再闪避,又怎么能感觉不到她的隐忍,默默抱了她下马,信手拂了她额头的汗珠,“你这是去了哪里?累得脸色如此难看?” 白筱静了一下,垂眸笑了笑,心中的苦涩涌上直漫进口中,“你既然有事,为何又追了来?” 他不答,只是牵了她的手,顺着河水上走,直到转过一棵树后,阻去身后车马,才将她拥入怀里,“总觉得不来这一趟,心里不踏实,所以就来了。” 白筱依在他胸前,看着领口绣着齐整的银丝回形图案,已然不再是早晨见他时所穿,心脏更是紧紧***成一团,痛得难以呼吸。 “怎么换过了件衣裳?”话出了口,才后悔,这件事还问来做什么。 “方才回宫有事要做,那袍子不甚方便,换了下来,再回头见下人收了衣裳去洗,怕是也一起收去了。”他听她声音有异,低头见她双眸泛红,心里也是难受,抬手轻抚她的面颊,他忙完手中事务,便去接她,算来下只需再忍上三四个月。 不过此话,他并不说出,到那时她离生产不久,自不愿见他,她如果知道他的打算,难免又另生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