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风荻的心思
第123章风荻的心思 刚才他虽然行动敏捷,丝毫不拖泥带水,但是哪能当真不拉扯到腿上伤势,这一停下来,钻心的痛便从伤处化开。 他撑了白筱,并非乘机与她亲近,而是实在是不大吃得消。 外面护卫听见里面动静,冲了进来,见风荻和白筱无恙,松了气,将神婆团团围住。 白筱不便在下人面前与他争辩,呸了他一口,便不再言语。 风荻并不叫人直接送神婆去南朝,而是派了两个人将她提了送往官府,用容华给的通行牌,以南朝重臣护卫的身份暂住下来,亲自看守神婆。 又召来与容华通信息的信鸽,将来龙去脉简明扼要的写明,装进鸽子脚上的小竹筒,放飞出去。 并没直言向容华和古越讨要条件,但事情他做下了,对方欠下的,自不能赖他。 直接派人押神婆回去,势必要通过那山谷,能否安然通过便是未知数,更别说把她送到容华和古越手中。 倒不如先扣压在这儿,反正那边要派人过来清理活尸一事,正好一并将她带回去。 这样即安全,又妥当,自是万无一失。 白筱静静看着,眼里不由的露出赞许,他和自己想到了一处。 出门上了马车,风荻双手往脑后一扣,懒洋洋的往堆卷起来的被卷上靠了,双眼扫过白筱互握在身前的双手,唇角往撇,“方才好象有人说不愿手上沾上血腥。” 白筱视线转到他臭着的脸上,愣了一愣,明白他这没头没脑的话从何而来,看过他平伸着的长腿,禁不住撇脸微微一笑,“还以为你当真不在乎,原来一直记着呢。” 风荻视线锁在她眼里那缕淡得象是随时被风一吹便会逝去微笑上,心口一颤,失了神,自他失了记忆以来,她几时这么对他笑过,毫无目的,发自内心的笑。 白筱见他魂不守舍,直直的盯着自己,眉头一蹙,收了笑将脸别开。 风荻直到那丝浅笑慢慢消失,目光仍不舍得离开那双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暗叹了口气,真想再看一看,“我倒是想忘,可是天天痛着,怎么忘?如果你肯天天这么陪着我,兴许我就忘了。” 白筱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你还是记着的好。” 风荻眼角斜挑,褐色的眸子水光浅涌,身子一侧,手撑了额角,半眯了眼更显慵懒,妩媚风流自然流出,空了另一只手过来捂她的脸。 “我得记一辈子。”声音低柔煽情,车厢里顿时漫上别样的暧昧气氛。 白筱即时不自在起来,打开他的手,靠向车厢一角,闭目养神,避开二人间这不正常的暧昧气氛。 风荻视线滑向她小腹上,她穿着宽大的裙摆的长裙,隆起的腹部并不明显,眸子忽明忽暗,良久蓦然一定。 向她挪了过去,蓦然伸手覆上她的小腹。 白筱陡然一惊,猛的睁开眼,忙握了他的手腕,竟没能将他的手甩开,怒喝出声,“放开。” 他手上带力,仍贴覆在她小腹上,怀着孩子的肚子yingying的,不象以前那么柔若无骨,仿佛能感到腹中胎儿的存在。 能感到她的身子因气愤而微微的颤抖,深吸了口气,徐徐道:“筱筱,不管那药好还是不好,既然拿捏不了用量,别再喝了。” 白筱呼吸一顿,胸口也是紧巴巴的,对于这药的事,她固然是相信容华有自己的道理,但对春花和神婆的话,却并非全无所动。 别的胎儿只消七八次便会胎死腹中,而自己已喝了这许久,以后不知钟大夫还会不会接着给她送来这药物。 那自己腹中孩儿能否活得下去,她不敢去想。 但这是她和容华之间的事,与他风荻有何关系,沉下脸,“如果当真胎死腹中,岂不正合你心意?”声音含冰,带着讥诮。 贺兰曾经先向他提亲,当时他虽然没有答应,但过后跑到北朝不就是想联姻娶她吗? 联姻涉及到国与国之间,不仅仅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私情旧仇这么简单。 然她在联姻未定之时,却先怀有其他男人的孩子,对他和他的国家来说是何等讽刺,任谁也容不下。 就算容华肯娶她,北朝也将被其他国家所不耻。 一旦传扬出去,西越皇室和朝臣哪能不怒,二国的关系即刻恶化,开战自是再也免不了的。 北朝理亏,窥视着南北朝边界城池的国家难保不会借此机会和西越结盟,与西越联手同共讨伐南北朝。 北朝内部不合,已叫贺兰焦头烂额,再来外战,定然难熬。 如果南朝肯帮,倒还好些,如果不肯,再借机背后捅上一刀,北朝必亡。 所以如果贺兰知道她腹中孩子之事,断然会暗中处理掉,绝不会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更不会容孩子出世。 白筱知道容华和古越不会弃北朝不顾。 但战争一旦打开,便不是短短数月能够了结,最终苦的还是百姓。 容华和古越不怕储国,却不愿百姓受累,所以才会让她涉苦远离。 风荻胸口隐痛,想着她肚子里是容华的孩子,他就恨得牙痒,但他已经让她伤成那般,又岂愿她再受一点伤害。 眸色一凝,身体前倾,单手撑了她耳边车壁,覆在她腹部的手,力道大了些,令她感到无法忽视的压迫感,却又不会***到她腹中孩儿,“孩子,他不要,我来养。” 白筱眼眸微眯,唇边的讥诮更浓,声无波澜,“就象南帝对秋菱的孩子那样?” 风荻虽然是肺腑之言,也没指望她口中会说出好话,然她轻轻一言,仍象一记重锤,砸进他心底,闷痛难耐。 仍锁着她的眼,眼里却带了戏意,“如果你愿意我那样对他,我也不介意。” 白筱脸上笑意顿失,眼里迸了火,“天下再也寻不到比你更无耻的人。” 风荻挑眉笑了,抬掌上来,出其不意的一刮她下巴,“有你盯着,我敢吗?”顿了顿,接着道:“所以我只会视为己出,除非你告诉他,我不是他亲爹。” 嘻皮笑脸,象是随口戏笑之言,却叫人无法怀疑他话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