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墨凡沉默了许久,云戊子都问得这么清楚了,如果自己再装糊涂也着实没意思,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不妥?这老不死的倒不怕事,万一传了出去,被追着满世界跑的可是自己。 墨凡瞅着苏别和另外两人,意思很明显,云戊子自然也看得出来。 云戊子也不等墨凡回答,又道:“许是我认错人了,只是当年我一挚友家里有一倒霉孩子,被人掳走了,也是个白头翁,所以随口一问,哪有这么巧的事,喝酒,喝酒。” 妘承霜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也不便多插嘴,墨凡的来历她自然早已知晓,只是这云老道能猜出一二,果然是个老jian巨猾之辈,城府够深。 “第五杯酒,请各位再品评一下”。 苏别自然是打死也不愿再品了,刚才的猴儿酒乃是果酒,倒是冰凉甘爽,像这种白酒是宁死也不碰了。 另外两人作为西王城城主派来的探子,实在是对酒水没有什么擅长,平日里虽也成天饮酒,但那都是粗口猛灌,谁又能无聊到研究这东西。 果然还是董酒比较懂酒:“这酒入口柔,微酸,又带几分涩,又有苦尽甘来之感,似有无穷的回味,如在梦中,以我说这酒就叫醉生梦死倒也恰当。” “董公子倒是名副其实的酒中君子,此酒阁主取名,不过董公子说的倒也贴切。” 苏别不耐烦了,再这么喝下去真得喝死再场上,怒道:“阁主,阁主,你倒是请阁主出来和大家见见,只要她能过来陪小爷我喝酒谈心,十块灵石如何?” “苏公子莫急,今日我家阁主定会现身,只是要见的乃是有缘人,阁主就在楼上,还是凭本事登楼吧!” 那两名青年高手其中一人开口道:“好,我等今儿还真得看看这销魂阁的阁主是何等高贵的模样。” “您三位,不,您二位果然是奔着我家阁主来的,闲话不多说,请董公子问话。” “敢问二位如何称呼?是何方人士?为何直奔这销魂阁的阁主?可是与她有什么恩怨?” “你的问题有些多了。”其中一人道。 “那就品完剩下的仙酿,再一并回答了,最好你们能胜出。”墨凡觉得自己喜欢插嘴的毛病得改,瞧,人家妘大美女又生气了。 “好,接下来两种美酒我一并端上,也不难为你们中有不胜酒力的,只要凭着这两种酒赋诗一首即可,如果都有诗句,那就只能看我们阁主对诗句的喜好了。” 妘承霜指着那两人继续道:“三楼只有四个位子,如果是你们二位胜了,可以任意划出去两人,三楼不管是谁胜出,都将抱得美人归。” “来吧!莫要浪费时间。”那二人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看来是艺高人胆大,仗着自己的修为再说话。 云戊子斜眼撇了他们一眼,满是不屑的神情。 妘承霜将余下的两种美酒呈上,一种酒是用镶了珐琅的红玉瓶子装着的,而另一种,则是一个竹筒,妘承霜指着红玉瓶子道:“这酒乃是采万花而酿,名。” 众人闻到酒香之后无不点头,这万花酿出的酒,果然香气袭人,即使还未浅尝,已经让人痴迷如醉。 墨凡听到这酒的名字,陷入了一种忧伤之境,如果秋娘是花儿,媚儿是那蝴蝶,自己是不是就是这一杯忧伤的酒?如果花儿不死该多美?如果蝶儿不离,又该多好。 妘承霜看着这位姐夫,虽然老大说他只是少爷,但自己看得出来老大那羞涩的模样,一个千年铁石心肠的老妖,竟然为这么一个凡人小子动心,这小子除了酒量高点,俊俏点,高大点,英气点,才气了点,没看出还有什么好的。 看他脸上的伤心模样,也是动了恻隐之心,有了些许的心疼之意,将竹筒递给董酒示意他传着倒上,指着墨凡道:“这竹筒子里的酒很普通,竹叶青而已,但是我就是喜欢这口,所以你也必须喜欢。” 墨凡不解:“你是想让我先喜欢这酒,再顺杆爬喜欢上你是不是?哪还值当绕弯弯,待我将我家媚儿寻到,问问她中意不,如果她说你好,我娶你回家当婆娘。” 妘承霜很愤怒,极度愤怒,又羞又怒;媚儿也很恼怒,又急又怒,早知道就不该让这妮子过去献酒,少爷还没来得及相认,倒是差一点整一少夫人出来。 沉默了半会儿,终究被其中一名探子先开了口:“蝶儿问花花不语,晓是羞涩离别误。秋风嫉妒催花落,嫁与春风寻归处。” 苏别点了点头,情急之下能做这么一首倒也难得。 云戊子也略一点头,随之又摇了摇头:“诗虽不错,但只和那的酒意贴合,完全没有这竹叶青的什么事儿,青年,你是再找事情啊!” 那名青年高手随着云戊子所指,看向妘承霜的时候是满面的悔恨,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诗句再好,也得偷人所好不是,人家可是裁判,可是再悔恨也为时已晚了。 苏别和那两位只能寄希望与云戊子憋不出来,这里几人,董酒对这方面是狗屁不通的,墨凡再门口作的那首词,估计都能唱响整个西王城了,前提是当笑话听的。 可被众人不当回事的墨凡,从蒲团上此时站了起来,把幻玉蚕衣抖了抖,双手背在身后,朝着那两位探子边上踱着步子吟道:“蝶恋花有离别时,花心凋谢不复初。虚心竹无伤心处,遂不知情为何物。” 董酒和云戊子齐声叫好,苏别也是不由得点了点头,这完全是惯性使然。 妘承霜心中乐开了花,重复默念着这首诗,准备牢牢记住,之前对墨凡的羞怒哪里还能看出半点来,女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只要能往她心眼里碰,万事太平。 苏公子可有什么佳作?如果有还请尽快道来。 苏别摇了摇头,有些担心,明显是对方三兄弟胜了,如果把自己驱赶出去,岂不是功亏一篑,丢掉面子无所谓,见不到这销魂阁的阁主,才是他最担心的。 既如此,这局是墨少侠胜了,妘承霜话音未落,场间已经出现了意外。 既然是输了,两名探子便要回答问题了,可如果他们说出自己的身份,只怕回去了也是难逃一死,所以只能动手。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墨凡早已先出手了,他之前踱着步子朝着二人身后走过去吟诗,就是已经动了杀心。 早在云戊子问自己问题的时候,墨凡就已经想清场了,不管他们能不能猜到自己的身份,都不能留,至少也不会错杀了好人,苏别暂时还不能死,董酒父母的尸身还在他们手里,所以这二人最先留不得。 镇宇破荒化作的长刺根本不是rou体能防御得了的,斩白骨蜈蚣腿脚的时候就像割草一般,又岂是这位探子能承受的。 可惜只弄死了一人,另外一人已经暴起,随着墨凡将长刺顺着探子的脖子划过,头颅落地,墨凡也被打飞了出去。 对这一点,墨凡早有预料,即便冒着受伤的风险,也要先弄死一人,万一云老大不帮这个忙,自己不能兼顾两人,所以先弄死一人才是最好的战术。 云戊子和自己认识才不过几个时辰,岂能将后背交给这样一个人,即便是拜了把子也不行,又不是没被骗过。 妘承霜面前一条雪龙径直飞向探子,她管不了其它,这里谁都可以死,包括自己,唯独墨凡死不得,他若有个好歹,只怕这整个西王城都会掀起血雨腥风。 侥幸没被墨凡选中的那名探子,在将墨凡拍飞之后,面前已经出现了一把宝剑,只是一个念头,宝剑就凭空径直朝着墨凡飞去。 探子心里很是惊恐,怎么也没有想到还没开打,就只剩自己一人了,早知如此,就该在云戊子第一次问话的时候,三个人合力拼杀一场。 墨凡强忍着吞下已经涌到喉咙口的血液,自己的血液是金色的,如果让人发现,定会将自己当个怪物看待。 虽然rou身已是铜皮铁骨,但是这柄宝剑明显是件法宝,自己哪敢凭借rou身去硬扛,来不及起身,只能将手中长刺挥出去阻挡。 探子的法宝飞剑与墨凡的角度不对,注定飞剑会见血,但却不是墨凡的血,而是董酒的,事发突然,董酒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墨凡挡上一挡,给他争取爬起来的时间。 一声金铁交鸣,云戊子的飞剑已经将探子的宝剑,连带着董酒的一串血花弹飞了去,紧接着让墨凡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竟然有无数飞剑源源不断地自云戊子眉间飞出。 眨眼的功夫,这屋子里到处都是飞剑,搭眼一瞅,猜测至少有不低于上百把飞剑。 倒不是云戊子臭显摆,而是看在墨凡的身世,以及天婴对于云穹派的重要性,实在不能让墨凡再受丝毫损伤,自己此趟来西王城的目的,已经由探查天龙的虚实,变成了接回天婴。 至于董酒会以身挡剑实在是云戊子未曾料到的,即便提前预料到,他也只能如此,总不能让飞剑穿透他的身体,再刺向墨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