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云顿之殇
着最后的血色暮霭消融，沉重的黑暗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大地陷入古怪的静谧之中。 红川残败溃流的群众也陷入不可思议的哑默中。 流天会的残余小兵们更是馅入无边的惶惶渺寂，无涯的恐怖之潮中。 一种异乎寻常的沉寂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像极深海幽密的水草缠绕倾覆的心舟。只有尼采在一脸庄重严肃地执行一种叫教导主任的行当。 “据某个擅长生命元素术，有妇女之友之称的至尊研究过：蛋蛋这个战略要塞，是男人最自豪，也是最脆弱的地方。蛋碎这种荣耀是那些祖上积德，现世胸怀苍生，柔心善肠的仁人君子才能享受得到的光辉神荣光。同时这位还集理论与伦理与一体地，揭穿了《知心小姐杂志》宣扬已久的谬论，就是人们一直认为的，自然分娩是世界上最刺激最尖锐最沉酣的疼痛。虽然他的出发点是对母爱伟大的讴歌，是对妇女平等诉求的一篇道貌岸然的碑文。但元素科学是严谨缜密的，是光辉之主的浩荡恩赐，是不容亵渎的莫大荣耀。 其实蛋碎才是世界上最难熬的疼痛，他不仅是rou体上的一次致命打击，更是精神世界的一次磅礴泥石流。 用数据说话：蚊子叮人疼痛的“倒穷死指数”是零点一，分娩“倒穷死疼痛指数”是十，蛋疼疼痛指数就是十八，相当与一个伟大的母亲在哭嚎惨叫生孩子的同时，还要被八十只凶残无道的公蚊子叮咬。 俗话说，十八的菇凉一朵花，十八指数的蛋疼忘了妈。” 尼采一本正经地侃侃而谈，颇有流痕至尊教训曌歌大帝的风采。最后他用一句话作了总结， “打蛇要打七寸，揍人要揍蛋根。特别对元素术士来说，蛋疼是最容易引起元素紊乱的一种疼痛。”让一众幽风军振聋发聩醍醐灌顶，不约而同地假装出一副恍然大悟茅塞顿开的开心颜。 幽风军就是这么不要脸。 不仅流天会露出深恶痛绝的鄙夷表情。连大公方也深以为然地，以一阵剧烈的咳嗽来掩饰正义骨头里的痛心疾首。搞得一众病痨伤口复发，血花飘荡。在幽暗的暝昏中像一朵朵妖艳怒茁的雨后娇梅。 尼采不以为然地一挥手，一句“不留。”三个战将级的手下，如饿虎扑羊扑入流天会土鸡瓦狗的残众。 已成惊弓之鸟的流天会余部，顿时如被一块不解风情的转头砸中的牛粪堆，遽然四溅，鸟惊鼠窜地向四面八方蹿逃。 在茫茫暗夜中格外幽幽然的幽风骑，立即围将过去，雷鸣电掣地在广场四周形成水泄不通的包围圈，捡捡漏，捅****怪叫怪叫，活生生一群流氓土匪。难怪他们的大统领，羁沌至尊在帝都的雅号是土匪。连尼采也沾光，坊间混号，疯子。 一众手下在收割黑暗中的人rou狗尾巴草。尼采施施然走到蹙缩在角落里的大公一众面前。 “尊敬的凯末尔奥克斯大公阁下，久仰久仰，百闻不如一见，一见就一见如故啊，还真是有缘啊。”呵呵。尼采呵呵笑着，笑得像小母鸡眼中的黄鼠狼。 大公就是这只柔弱无依的小母鸡，面前这只黄鼠狼仿佛是一个黑色的太阳，浑身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这光芒比金子耀眼，比完美元晶绚烂，但又收敛在幽暗的笑容中，让人看不到但感觉到。光芒中有刀有抢有剑还有大铁锤。虽然夜色很潮很润，但这些光芒还是刺得大公瞳孔收缩，心肝悸动。 “兄弟们劳苦奔波，披星戴月，兽不停蹄，就为了救大公于水火之中啊，你们的损失可忽略不计啊。所幸，不辱使命。今天瞻仰到大公绝世风采，油然感到，再苦再累也值了。看看兄弟们，风霜满面，烟尘浸染，纯粹是为大公着急上火激出来的。唉，数天没洗澡，数天没刷牙，数天没看星星……” 不容尼采喋喋不休的狗血抒情，大公急急说道： “忙完这次元素使招生，我就携带完美元晶，去觐见大帝陛下。” 看到尼采锥子般锐利，太阳般浩瀚的目光，大公急忙语无伦次地改口，“去求见羁沌至尊阁下，” 尼采淡然应道，“找那个老土匪，就别想了，我还在找他呢。找流痕至尊吧。” 大公如蒙大赦，涔涔冷汗将细腻光滑的皮肤洇染得油光水滑，流淌着浑浊的暗泽。怀璧其罪啊，怀璧其罪啊。 场子上，杀得欢天喜地的兴奋嚎叫，彼起此伏，汇成了一首欢快的砍树谣曲，让大公们胆战心惊又心驰神往。 在这峥嵘高昂的杀伐漩涡中。还是有不和谐的低沉杂沓之音格外刺耳地冒出来。犹如舒缓优美的和弦中，一根不懂事的丝弦忽然断了。尤其是这声痛苦的呻吟还来自占尽上风的正义一方。让人格外瞩目揪心。 痛苦的呻吟来自云顿，他在血迹斑斑的地上扭成了一个油锅中的大龙虾。毛发炸开，头蜷曲扭动狠狠地敲击着血油油的地面。双手捧着心窝，绞得衣衫如一块小饭店经年日久的破抹布。汗如雨瀑，让根根炸开的肋骨贴着湿透的薄衫突出，格外嶙峋狰狞。含混不清的呜呜声压抑不住地从嘴里挤了出来。 紧紧抱住他的康巴，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比云顿更湿哒哒地委顿在地上。嗷嗷呜呜的低叹暗泣，像个伤了一窝狼崽的老母狼在寒风搅动的悬崖下呜咽低嚎。让人不寒而栗，不忍卒听。 一股股袅袅寒气从云顿胸口升起，一缕缕冰屑从他眼中渗出。口中喷出团团血色的雪花。 对这个少年颇有好感的尼采走过去。海顿三下五除二，口齿利索地把来因去果交代得一清二楚。 “摆在你眼前有两条路，一个是任其《核寂之瞳》侵蚀你的元素核，结果是你性命完好，但失去元素使资格。另一个是你有百分之五的机会恢复，但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变成白痴。”尼采沉思良久，缓缓地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