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曾经的劫案

    我对胖子说：“要说起它的来历，那就话长了，这颗宝珠从被挖掘出来至今，经历了太多曲折的过程了，围绕着它发生过很多事，现在时间也很紧，我也不便从头讲起，就说个短一点的，是其中围绕着这颗夜明珠发生的一桩劫案。”

    胖子说好好，反正宝珠在咱们手上，我开车也容易犯困，你给讲点什么，让我提提神。

    于是我给胖子讲起了发生在民国时期的一个有关夜明珠劫案的故事。

    故事在传奇纷‘乱’的上海滩，要从一个叫关灏的人说起……

    这天，关灏刚到办事处，有个陌生人进来，说盛源珠宝行的董事长秦向贵有事请他。关灏随那人去了珠宝行。秦向贵正等着，一见关灏就诉说起来：“关老弟，你一定听说，我们珠宝行有一颗夜明珠被人劫走了。我是董事长，有责任追回这颗失物，给股东们一个‘交’代。”秦向贵明确提出，要委托关灏侦查此案。

    关灏并不是职业侦探，但由于他身怀绝技，曾帮人破了几个案子，在上海滩渐有声名。不过接手这种大案并没有把握。最后在秦向贵恳求下，关灏才答应下来。

    关灏知道，行动的第一步，必须先跟警察局联系，因为警察局掌握着案情的第一手资料。经过打听，他得知了劫案发生的粗略过程。原来，这颗夜明珠是盛源珠宝行送往南京出售的，还没有出上海城就在洋泾桥被打劫。

    马上，关灏跑到洋泾桥一带，察看抢劫现场。这里人来人往还是‘挺’多，周围那些‘弄’堂，大多数是死胡同。他进一条‘弄’堂观察，里面一拐弯，是一条死胡同。正想回出去，面前却突然闪出几个人，挡住他的去路。其中的一个喊了一句：“姓关的，你想掺和盛源的事，有几个脑袋？”话音刚落，那些人就举起手里的棍子打来。关灏虽身手不凡，但赤手空拳难敌众人。

    正在危急关头，外面又冲进一个人来，跟那些人打斗。这人拳脚利索，没几下就打翻好几个。那伙人一看情势不妙，仓皇向‘弄’堂口跑掉了。

    关灏一看，这不是在街头卖报的小伙子吗？小伙子说他刚刚看到有人围攻关灏，忍不住出手相助。然后他继续吆喝着卖报去了。

    关灏觉得奇怪，刚才那一伙是什么人呢？自己接手这案子才半天，他们怎么就知道了？他怀疑起早上秦向贵派来请他的那个人，决定去找秦向贵问问。

    秦向贵听关灏问起那人，忙介绍说，这个人叫屠吉，本是另一个股东余书林介绍来的。屠吉开始做茶房，由于夜明珠被劫后珠宝行停了业，秦向贵把他暂留在身边听差。

    关灏听了，也拿不准。他只好回自己的办事处去。刚进屋，却见屠吉悄没声地跟了进来，说要跟他聊聊。。

    “关先生，咱们还是直来直去吧。你现在是受秦老板委托，要侦查珠宝被劫案。而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余书林介绍来的，名义上来做工，实际上，我是受余先生委托，来监视秦向贵的。”

    关灏不由得吃一惊：“监视秦向贵？为什么要这样？”屠吉冷笑了一下：“关先生应该知道，人心难测这句话，盛源珠宝行有三个股东，其他两个不在盛源干事，只有秦向贵全权负责珠宝行的业务……关先生接受了秦向贵的委托，相信你只听他一面之辞，我今天是来提醒关先生，打劫这个事，难道一定是盗贼所为吗？你有没有怀疑是秦向贵自己……”

    什么，秦向贵自己贼喊捉贼？关灏一下子愣了。“不会吧，秦向贵为什么要自己抢自己？”“嘿，这不是明摆着吗，夜明珠是三个人的，抢了后就是他一个的了。”

    原来珠宝行的股东们之间，竟存在相互防备猜疑的心态。屠吉走后，关灏陷入了矛盾中。如果真像屠吉所说，秦向贵自己作下案，那么他请自己来侦查，岂不把他关灏当猴耍？想来想去，关灏对屠吉产生更大怀疑，连带余书林也显得可疑了，余书林说夜明珠是秦向贵抢的，那么余书林不也有这样的嫌疑吗？

    第二天早上，关灏刚到办事处，就见卖报的小伙子进来了，抖着一份报纸说：“关先生，有大新闻呢。报纸上说，盛源珠宝行的劫案，是游击队干的。”关灏连忙接过报纸，上面果然有一个大标题：惊天劫金，疑游击队作祟。报道并不是什么写实，只是一堆毫无意义的揣测。不过，这样一来，怀疑对象又多了一个。关灏并没有跟游击队打过‘交’道，但他知道，上海滩有游击队的地下组织，他们神出鬼没，搞一次劫金，为军队筹措饷银，还是很有可能的。

    正在掂量着，那个屠吉又来了。关灏连忙把报纸递给他。屠吉看都没看，扯过报纸就扔在墙角。

    “关先生，你居然也信这种东西。这不明摆着是警察局查不出什么来，瞎扯上游击队了。”“怎么，你敢肯定，这不会是游击队干的？”“不是我敢肯定，而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是游击队所为。倒是我有线索可以证明，这跟秦向贵有关。”

    屠吉问关灏，是不是昨夜去过那条‘弄’堂？关灏很吃惊，昨夜他确实去过那条死胡同，原来姓屠的竟然跟踪了自己。屠吉忙解释：“昨夜我也是想去那里看看的。我可以告诉你，‘弄’堂西边的那所房子，正是秦向贵的。”“真的？那所房子是秦向贵的？”关灏兴奋起来。如果这房子是秦向贵的产业，那么秦向贵自己作案的可能‘性’就大了。

    “关先生，现实就摆在那里啊。推论一下吧，当时这颗夜明珠本要送到黄浦码头，准备装船运往南京的，可为什么就这么一段路就发生劫案了？最奇特的是，当时往黄浦码头，本不需要走这段路，之所以这样绕弯子，就是怕走漏风声，临时改的道。如果是强盗，怎么会知道得那么及时？”屠吉又摆出了其他几种理由，证明只有秦向贵作案才合乎逻辑。

    “既然屠先生咬定秦老板，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咬住余先生？”关以平反驳着。屠吉却坦然说，这颗夜明珠要往南京出售，余书林并不知情，他只是股东，不参予经营。其实这一点，关灏已经从秦向贵那里听说过。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关灏问着屠吉。屠吉挥了挥手：“你我应当‘精’诚合作，揭开这个谜，这样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关灏觉得屠吉很有正义感。他心里很高兴，答应和屠吉合作，争取尽快查清这个案子。

    屠吉认为，秘密一定在秦向贵那个屋子里。现在唯一的办法，是进去看个究竟。

    两个人达成合议。夜深人静，他们带上一些工具，悄悄奔赴那条‘弄’堂。‘弄’堂里没有一点声音，两边的窗户里也并没有灯光。来到西边那个窗户边，关灏蹲下来，示意屠吉踩他的肩上去。就在这时外面进来一个黑影，轻声叫着：“关先生，是你们吗？”关灏听出是卖报小伙子。小伙子指了指那个窗户说：“你们不用进去，你们想看的东西，不在这里边。”

    关灏忙问：“你怎么知道的？”小伙子却又摆着手：“关先生，你相信我吧，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东西。我也劝你，不要再做这事了，做下去很危险！”小伙子说完后就掉过头走了。

    关灏和屠吉面面相觑。他们觉得，小伙子不简单，好像掌握着很多东西。于是决定听小伙子的话，结束这场行动。

    又是第二天的早上，关灏来到自己的办事处等着，听到小伙子的卖报声，就跑出去，招手请小伙子进来。“能不能，给我说得详细点？”他诚恳地问着小伙子。小伙子一脸郑重地说：“关先生，我知道你是个了不起的人，可是盛源珠宝行这颗夜明珠，你查不出来，如果你真查到了，也许会……丢命。”小伙子说着，把一份报纸放在桌上，转身离开了。

    关灏拿起报纸，赫然看到一个大标题：劫珠案‘迷’雾重重，警察局深信是游击队作鬼。他看了一会，就去找秦向贵，问他是不是相信劫案是游击队干的。

    秦向贵皱着眉头说：“我在上海‘混’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听说过游击队打劫。不过有人把他们称为匪，也许困境之中也会作出这种勾当来。”关灏点着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真是游击队干的，那么这颗夜明珠十有**追不回了。”

    秦向贵沮丧地叹口气。他告诉关灏，他不只是心疼这笔财物，更重要的是难以在其他两名股东面前‘交’代。如果追不回来，他的信誉就完了。

    关灏意识到，这桩劫珠案的背后，有很多势力在较量。自己可能破案不成反丢了‘性’命。可是看到秦向贵这副样子，又不甘心中途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