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戡乱
徐卫在胡齐斯坦省施行的户籍制度让胡齐斯坦省内的百姓出行变得不那么方便,这虽然更有利于他对胡齐斯坦省的统治,但也造成了各地信息流通不畅。 就以这次的农业税来说,除了与其他地区接壤的百姓知道只有阿瓦士市施行农业税,其他地方的人还以为整个胡齐斯坦省都在施行农业税,毕竟皇粮国税自由国家这个称谓起就开始施行的。 对于这次的农业税事件,徐卫可谓是高高的举起,轻轻地放下,其惩戒的左右权势的官员不过是已经自杀的税务局局长,其他牵连出来的不过是大猫小猫两三只,而且还多是以玩忽职守的名义惩罚的,也就是罢官而已。 伊本作为阿瓦士最大的神职人员和最大的政府官员,纵然他在事发后百般推脱,企图从这件事中将自己摘出去,但对于这次农业税事件依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随后徐卫公布了对他的惩罚,撤销他大毛拉的职称,新的神职称谓为高阶毛拉加大毛拉衔,也算是整个巴布教的头一份。 为了将这次税务局违法收税的影响降到最低,徐卫在第二天就向阿瓦士九十六个村镇发布了召开村镇长联席会议的通知,会议的时间定在两天之后。 借助于整个胡齐斯坦省便利的公共交通,各村镇长赶往阿瓦士开会的时间至少缩短了一半,在两天后的会议上所有的村镇长都按时到达会议室。 徐卫这次召开的村镇长联席会议内容其实非常简单,就是对之前错误的农业税进行拨乱反正,并且在会议上他明确表态,没有交付的税粮不用再交付,而已经交付税粮则会在近期内如数退还到百姓的手中。 由于原税务局局长在自杀之前焚烧了所有有关税务的账簿,这次农业税以及战争捐税征收了多少、损耗了多少都没有了可供参考的依据。不过好在这些村镇长都是对各村镇非常熟悉的人担任,而且所有的税粮都是经由他们的手运送到阿瓦士。 对于今年三次的税收,这些村镇长在心中都有一个自己的账簿。只需要将账务转述给暂时充当税务局公务人员的新澳港士兵就可以了,甚至有的识字的村镇长还有一本实际的账簿。这更方便了对于税收的统计。 夏秋两次农业税的征收已经将百姓手中的余粮征收干净,甚至已经将大多数百姓的口粮也征收了大半,然后再加上这次因军队驻扎而征收的粮食,算是将百姓手中所有的粮食一网打尽,在阿瓦士的村镇甚至已经出现了全家在冻土下挖树根吃的景象。 阿瓦士百姓的惨状自然是由这些村镇长向徐卫转述的,就算他们在转述中有夸张的成分,但百姓缺粮却是实实在在的,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先将一批粮食发放给阿瓦士的百姓。让百姓可以在漫长的寒冬有安身立命的本钱。 这次征收的粮食依然被放在了阿瓦士政府的府库内,至于以前征收的粮食估计早已经被伊本等人用火车运到沙赫普尔港,卖到国外去了,这完全是效仿湖南巡抚岑春蓂的节奏。 徐卫的手中并不是没有粮食,恰恰相反,他手中拥有的粮食甚至比欧美各国储备的粮食还要多。 之前为了应对将要在湖南长沙发生的抢粮风潮,徐卫从美洲和澳洲等产粮地用高价购买了很多的粮食,然后将这些粮食秘密运到长沙,以备不时之需。 而在另一方面,这一世的朝鲜与二十一世纪有着很大的区别。此时的朝鲜不仅不是粮食进口大国,反而是粮食出口大国,当年日本就从朝鲜搜刮了数以亿计的粮食卖到欧美换取外汇。现在徐卫对朝鲜的统治较之日本要温和,但依然能够抽取很多的粮食。 不过这些只能算是远水,阿瓦士的百姓对粮食的需求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这次如果没有徐卫的介入,还不知道这个冬天要死多少人,也不知道伊本哪里来的狠心竟然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在开完会议的当天,徐卫在阿瓦士的电报局连着发了三封电报,第一封自然是发往朝鲜,让朝鲜内阁从府库中调拨一批粮食支援波斯。不过这批粮食虽然数目庞大,但耗时却是最长的。解决不了当前的燃眉之急。 徐卫的第二封电报则是发往新澳港,那里也有一个规模不小的粮食储备基地。不过那里的粮食要供应给新澳港和新华港数百万居民,自然不会给胡齐斯坦省供给太多,不过这里的粮食在速度上要快于朝鲜,自然能够缓解一时之急。 徐卫的第三封电报则是发往阿巴丹,在那里有一批数量更少的粮食,这些粮食是阿巴丹百姓出售的余粮。 在徐卫处理阿瓦士市的粮食危机的时候,城外的军营内有一支部队悄悄地离开了军营,这支部队的番号为第一师第二旅,他们全部轻车简从,以强行军的方式快速向东北方向行军,其目的地不言而喻,自然是胡齐斯坦省的四市之一伊泽市。 从阿瓦士市通往伊泽市虽然没有铁路系统,但其公路系统确实良好的,尤其是徐卫最早的石油产地马斯吉德苏莱曼就归属于伊泽市,在阿瓦士市和伊泽市之间就有一条石油的运输线。 整个阿瓦士市包括伊本在内的所有官员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这次运粮之事上,同时徐卫为了加快粮食的运输已经提前结束了军队重新整编后的整训工作,而是让他们加入到运粮的大军之中,如此一来更没有人注意到军队人数的不足。 新编第二旅经过五天时间的长途跋涉终于在天黑之前看到了伊泽市的城墙,不过由于军队的行军随度太过迅速,沿途的百姓虽然发现了这支不知名的军队,依然不能讲消息传递到伊泽城,此时的伊泽城依然城门大开,而百姓们也在进进出出。 “敌袭!”西城门的守军率先发现了城外的这支大军。在第二旅靠近城门之前终于拉响了警报,不过城门依然处于洞开的状态。 第二旅来伊泽城是来接收城防的,第二旅的旅长有着完整的公文。自然不需要攻城略地,而且他们这次为了增加行军的速度。重武器只携带了迫击炮,连行动比较缓慢的37毫米步兵炮和马克沁重机枪都没有携带。 城外的军队只在城门不远处就停了下来,并没有趁着城门未关发动进攻,这让守城的军官松了一口气,随后城门便被十几个守城士兵合力关上。 “你们是哪里的部队,来伊泽城干什么?”伊泽城上的守军也不是酒囊饭袋,看到第二旅的部队是从西方而来,自然不可能是邻省的军队来进攻。再说邻省的诸侯也没有这个实力进攻胡齐斯坦省,于是他也没有命令守军开枪,而是站在城门楼向下喊话。 “我们是圣王麾下第一师第二旅部队,奉圣王的命令接管伊泽城!”在第二旅旅长的授意下,一名会说波斯语的士兵走到城门下向上喊道。 “我们没有收到接管城防的消息,你们可有公文?”守城军官闻言,问道。 “这个自然有,你们放下一个篮子,我将文书放在篮子里让你们拉上去。”城下士兵回答道。 就在城墙上的守军到处找绳子和篮子的时候,伊泽市的市长卡扎姆维奇来到了西城门。守城的军官赶紧走上去报告道:“报告市长,城外有支军队说是奉圣王的命令接收城防的,让我们开城门。” “圣王的部队?”卡扎姆维奇通过城门楼向下看了一眼。果然都是汉人的军队,随后他问道:“圣王的部队来这里干什么?” “这个职部不太清楚,不过他们说他们有圣王发布的公文。”守城军官回答道。 “公文呢?”卡扎姆维奇皱着眉头问道。 “公文……”守城军官说着扭身看到被放进公文的篮子拉了上来,赶紧说道:“公文就在那个篮子中。” 卡扎姆维奇能够从波斯王国对巴布教的绞杀中幸存下来自然有着他独有的对危险的感知,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他的身上,但在他看到这份文书的时候突然有了一股后背发凉的感觉,这绝对是危险的信号。 “你赶紧去电报局向阿瓦士给老师发一封电报,问一问老师那里是什么意思!”卡扎姆维奇扭身对身后的一名护卫说道。 “是!”这名护卫是卡扎姆维奇离开北方跟着伊本来胡齐斯坦省传教的时候就跟着卡扎姆维奇的,自然是卡扎姆维奇的心腹。听到卡扎姆维奇的吩咐后立即走下了城楼。 “市长,那我怎么办?给他们开不开城门?”守城军官显然也意识到卡扎姆维奇对城外军队的敌意。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开什么开,不开!如果城下的人再聒噪。就对他们说没有找到我,你们不敢私自打开城门!”卡扎姆维奇有点烦躁的训斥道。 “职部明白!”守城军官自然不敢违抗最高长官的命令,赶紧回到道。 城下的第二旅已经得到了徐卫的授意,知道徐卫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伊泽城的城门肯定会自己打开的,所以第二旅的旅长在得到守城军官的答复后并没有催促,而是很耐心的在城外等待。 自第二旅离开阿瓦士之后,徐卫的军事总部就从城外的军营搬到了城内的电报局,然后让军队的电报人员接管了所有的电报机,而他对外的宣称则是美其名曰便于调节。 徐卫的这个说法也并不全是借口,在这几天内他连续向朝鲜、新澳港、阿巴丹发了好几封电报,电报的内容自然是催促运粮的速度。 “少爷,伊泽城的电报发来了!”军队的电报员在接管电报局时得到的命令就是严密注意伊泽城方向的电报,所以在收到伊泽城电报的时候,负责接收的电报员倒是有点小兴奋。 随着电报机噼噼啪啪的声音,一组组的字码出现在了电报员的笔记本上,在电报员写完最后一组字码的时候赶紧将整个笔记本交给了旁边的翻译人员。 伊泽城发来的电报是一组明码,军队的这位翻译人员不用密码本就直接将电报的内容翻译了过来,这在速度上快乐不少。 伊泽城内的电报其实也非常的简单,就是卡扎姆维奇向伊本询问徐卫的野战部队出现在伊泽城外的原因。 电报翻译的虽然快,不过徐卫并没有立即向伊泽城回复,毕竟回复太快就显得不太科学,容易让人生疑。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这个时间正好是从电报局到伊本的住处走个来回的时间,徐卫于是对电报员说道:“给伊泽城发回电,就说伊泽城外的军队是圣王准备进攻恰哈马哈勒-巴赫蒂亚里省,以报复巴赫蒂亚尔部落酋长西尔达尔对胡齐斯坦省的进攻。” 徐卫的这个借口其实也不是信口开河,在波斯巴赫蒂亚尔人约有六十万人口,是游牧和半游牧部落,他们以恰哈马哈勒-巴赫蒂亚里省为其主要聚居区。 在恰哈马哈勒-巴赫蒂亚里省的巴赫蒂亚尔人分为两个基本分支,巴赫蒂亚里省北部的哈夫特兰部落大多是游牧民,南部的查哈尔兰部落基本上是定居农民,而巴赫蒂亚尔部落酋长西尔达尔完成了这两个部落的统一,可以说西尔达尔的根基之地就在恰哈马哈勒-巴赫蒂亚里省。 这种半真半假的事情往往是最容易让人相信的,卡扎姆维奇在接到阿瓦士电报的时候并没有怀疑电报的真实性,随后对守城的那名军官说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 卡扎姆维奇是伊本最忠实的信徒,自然也知道徐卫与伊本之间的斗争,在卡扎姆维奇的认知里徐卫是通过伊本才有了现在的整个胡齐斯坦省,而徐卫对伊本的诸多限制更像是一种过河拆桥,所以出于恨屋及乌,卡扎姆维奇对城外军队的感官也欠逢,随后卡扎姆维奇也没有去见城外的军队统帅,直接走下城楼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