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佞臣出世(2)
刘宏闻言拍了一下龙案,怒道“这公孙瓒好大的胆子,无朕的旨意,竟敢私自用兵,擅离职守,传诏……” 见刘宏就要下诏治罪,卢植心中苦涩,但事已至此,总不能让公孙瓒替自己担这个罪名,迈步就要出班。 这时站在前面的皇甫嵩忽然走出,对刘宏躬身说道“请陛下息怒,公孙瓒军中宿将,不会无故增兵辽西,前番乌桓攻打平奚关,杀校尉薛永,想来公孙瓒是防止乌桓南犯。”皇甫嵩整个人消瘦了不少,得知刘宏登朝,知道有事发生,于是拖着病赶来上朝, 刘宏也不是全然没心没肺,皇甫嵩为朝廷东征西讨,四处平乱,如今见皇甫嵩一脸病容,心中也着实有些感动,见其为公孙瓒开脱,说得也很在理,遂就此作罢,不过却想起另外一事,开口问道“乌桓之乱,朕记得派了赵越去的啊,怎么?连赵越也不能平定吗?” 太常袁隗闻言,顿时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陛下,臣何苗有本要奏。”何苗觍着肚子小跑到玉阶下,跪地说道“早在数月前,赵越便已经平定了乌桓之乱,并遣人将一众叛逆押送至京师。” “哦?如此大事,朕怎么全然不知呢?”刘宏有些不悦的说道,这都快一年了,没一件顺心事,如今平了乌桓,这么大喜事,竟然没人奏禀,真当自己不存在呢。 “回陛下,那负责押送之人,是乌桓首领苏仆延之子,名叫苏赫里,前些日子刚进京师,一干人犯也都押入了天牢,臣正在审问乌桓之事,准备等有了结果,再回禀陛下的。”何进疑惑的看了眼何苗,出班躬身说道。 “哦,那他人在何处呢?命其上殿回话。”刘宏问道。 京兆尹一脸尴尬的出班回道“陛下,那苏赫里因欠债数额巨大,现被看押在牢房,待其亲属拿钱赎人。” 百官一听,押送犯人进京,还能欠债被抓,这事真新鲜。 刘宏也颇为好奇的问道“他如何欠债的,欠了多少钱?”能因欠债被抓,他也是头一次听说,这得欠多少啊? 京兆尹闻言撇了一眼袁隗,见其低着头沉默不语,无奈下,只得如实回道“苏赫里留宿望春园,夜御数女,花销甚大,仅不到半月,便欠下黄金八千五百两。” “嘶”别说百官,就连刘宏都倒吸口凉气,这家伙是疯了吗?比朕都能花,不过京兆尹话中,有两点刘宏却上了心,苏赫里能夜御数女,还有这望春园竟然这么挣钱,自己却不知道,两眼顿时露出一丝贪婪的目光。 毕竟苏赫里欠下这么多钱,其中大部分都是宴请何苗和他那帮朋友的,这种豪爽近乎于痴傻之人,上哪里找去,当即叩头替苏赫里喊冤道“陛下,此事却不怪苏赫里,苏赫里来自北地,不知京师物价,那望春园,欺负他是外乡人,故意有所隐瞒,致使苏赫里欠下如此多的巨债。” 何进一听,这弟弟与苏赫里关系匪浅啊,难不成他和赵越私下有了联系?不仅他,连刘宏身边的张让,包括许多重臣都如此认为。 刘宏一听,也不问青红皂白,可算找到了个由头,冷哼一声,“这望春园当真大胆,竟然唯利是图,不择手段,岂不闻,做生意要以诚信为本吗?这要是传回乌桓各部,岂不令我大汉,颜面扫地?” 话音刚落,袁隗急忙出班跪倒,口中说道“陛下,臣有罪。” 刘宏一脸疑惑的问道“袁爱卿,你何罪之有?” “陛下,这望春园是臣的一位远方亲戚所经营,臣平日里忙于国事,很少过问,今日才知其竟然如此做生意,陛下,臣愿将望春园献给陛下,由陛下另择人选,整顿望春园。”袁隗说着,心里头,苦的滴血,这望春园日进斗金,如今显然被刘宏盯上了,于其被查封,还不如主动献出去呢,更可恨的是苏赫里和何苗,你们胡吃海喝,连嫖带玩的,欠下钱不但不给,反而倒打一耙,害的自己连整个望春园都没了,心里着实恨的牙痒痒。 刘宏一听,心里高兴,不过脸上却未表露出来,一脸关切的说道“袁爱卿,此事罪不在你,你先起来吧,看来袁爱卿一家子,生活拮据,不然也不会去干这种营生,袁爱卿为国cao劳,清廉自守,恩,朕便升你为司空吧,也多些俸禄养家糊口,日后也好全心为朕分忧。” 袁隗闻言急忙叩头谢恩,算是没有血亏,至少还捞了一个三公之位。 袁家还拮据?百官一听,得,这陛下变相卖官了,倒也符合他的性子,这么一算,最倒霉的就是张温了,好好的司空就这么没了,唯一庆幸的是,袁隗无论家世还是能力,当个司空倒也够格,百官只得装聋作哑,默许了此事。 刘宏心情畅快,这趟早朝没白来,开口说道“去将那个苏…苏赫里带来见朕。” 自有殿外将军闻命前去传唤,苏赫里这几日在牢房里也傻眼了,李植没有被抓,躲驿站里不出,闻陛下召见,狱卒自然不敢怠慢,将苏赫里放了出来,宫卫带着苏赫里沐浴更衣,收拾利落了,这才领到大殿门外,小宦官一声吆喝,苏赫里急忙迈步走进大殿内,顿时引来百官的注视。 庄重威严的大殿,加上百十多人的注视,苏赫里额头生汗,心中无比紧张,由于时间紧迫,也无人教授他宫中礼数,刚一进殿,就跪地磕头,高声呼喊道“小的苏赫里参见陛下,愿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吃好喝好,身体好,什么都好。” “哈哈”刘宏被苏赫里一番乱七八糟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百官也是忍俊不禁,暗道这北地蛮夷就是粗鄙,不懂礼数,不通教化。 张让捂嘴笑了片刻,低声说道“陛下,这蛮子虽说不通礼数,但这言语却实诚了不少。” “恩,苏赫里起来回话,不必害怕。”此蛮子看着滑稽,不过语出真诚,倒也难能可贵,于是刘宏温声说道。 “诶,多谢陛下了。”苏赫里爬起身子,擦了把汗水,点头说道 “听说你们乌桓之乱已平?”刘宏问道 “回陛下话,乌桓压根没乱,只是于能臣和贪至王二人想挑拨乌桓和汉家的关系,老爷子,啊不,是家父,家父他一直尊陛下为主,怎会叫他得逞?与良乡侯赵越,设计诛杀了此二人,连同家眷也一并抓来交给陛下处置。”苏赫里哼哧哼哧的东一句,西一头的说道 不过殿内百官和刘宏还是听明白了,刘宏赞道“很好,你父亲苏仆延没有同流合污,一同反叛朕,还能斩获叛逆,真乃忠勇可嘉。” “是啊,我父亲对陛下的忠心那是没得说,不过这次能砍了那两个王八蛋,还多亏了我妹夫…哦不,是良乡侯赵越,要不是良乡侯,还真打不过他们。”苏赫里倒是不忘给赵越请功,他很清楚,自己在汉室毫无根基,一切还得靠着赵越,赵越不但是他的妹夫,还是他的福星,当然了,苏赫里能如此想,自然脱不开李植的墩墩诱导。 “呵呵,你们对朕忠心,朕自然会有赏赐的,赵越有功,朕也会赏的。”刘宏听腻了百官的之乎者也,引经据典,这苏赫里的殿前对答,虽说粗鄙,但刘宏大感新鲜,觉得此人甚是有趣,不觉得笑道。 苏赫里见刘宏笑容满面,这么好说话,心里也不再害怕了,渐渐原形毕露,挥手摇了摇,笑道“陛下客气啥,我苏赫里为人谁不知道,够朋友够义气,陛下不必赏赐,留下钱,有空去我们部落玩玩,那边的女子可比这的够劲多了,而且我父亲说了,我们苏部就是陛下的北苑,比陛下京师的西苑只好不坏。” 众臣一听,大摇其头,真是有辱圣听,这人简直就是街头无赖嘛,邓盛吹胡子瞪眼的开口斥道“在陛下面前,休得胡言乱语。” “哈哈,无妨无妨,苏部有此心,朕心甚慰,北苑,这个名字,朕喜欢,恩,如此就封你父亲为北苑大王,替朕打理好北苑。”刘宏闻言大笑不已,开口传诏加封道 “那小人和赵越的呢?”苏赫里急忙问道。 “呵呵,你倒是个真小人。”刘宏见苏赫里肥胖如猪,还一脸猴急的样子,更觉得有趣,笑骂道“朕就加封你为北苑豚侯,再封赵越…” 刘宏略一犹豫,开口说道“他屡次为朝廷建功,就加封他为北苑大都护,在涿郡增设都护府。” 刘宏封苏仆延父子,封多大官也只是安抚为主,他们又不能来洛阳任职,所以百官无有异议,爱封什么随刘宏心情。 可赵越不同了,这是汉官啊,当即太仆袁逢出班问道“陛下,臣等不知,这北苑大都护,是何等官职?” “大汉西域自阿罗多反叛后,西域都护府早已名存实亡,始终是朕的一块心病,如今赵越在北地乌桓初有建树,朕想新置此府,与西域大都护一般,总摄北地军事。”刘宏叹道,虽说西域被北匈奴控制,罪不在己,可毕竟在自己这一朝丢的,丢失王土,对于任何天子都是最耻辱的事情,刘宏自然也不例外。 众臣听罢,暗想北地军事倒也无妨,毕竟北地不属于汉室,这官也只是个空衔,没有任何实权,遂没有出言反对。 苏赫里见自己只是说了几句好听的话,一家三男,便都封了官,于是伸手入怀,掏出一方锦盒,冲着刘宏嘿嘿笑道“陛下,臣在北地,偶得一奇药,名曰九转极乐丹,服下后,可保陛下龙根不倒,夜御九女也不在话下。” 话音还未落,自百官中飞来数柄笏板砸向苏赫里,众臣纷纷大骂道“放肆” “大胆” “找死” “此乃jian佞小人,断断留不得。” 反观刘宏则双目突出,盯着苏赫里手中的锦盒,暗呼道“天下果有此药,怪不得此人能夜御数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