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支前有功劳，县长授上校

    日军一零六师团被赶出义宁后，这段时间除发生了徐蒙书部回坑暴动，漫江被杀事件外。其它都还平稳，没有大的事情发生。徐英方是义宁县家喻户晓的知名人物，还有不少人受过他恩惠，他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成了县城最大的新闻和谈论的话题。义宁县城居民大都表示同情，觉得李总部事情做得大绝了。

    一个七老八十的中医名家，又不能cao枪打仗，能掀起多大风浪？儿子有事儿子承担，不该把老人家也杀了。也有人说祸起萧墙，根源还是他的学生叶仕桥，送的二十几支步枪。就是这些枪把个名门望族，中医泰斗级名家和一个毕业名校、文武双全，有远大前程的儿子葬送了。还有智者分析，兵者凶器也，不是一般人能玩的，兵祸之说皆源于此。

    县长柯续中对此也有个人的看法，他觉得人要识时务，即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要做能做的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其结果必然可悲。徐氏父子就是逆行天道，以至惹来杀身之祸。人生在世要遵循天道，不违人道，多行善道，共同实现天地和美、人类和平、万世和安的大善世界的理想。

    对这件事自己也有责任，缺少对徐蒙书的了解和劝导。特别是改编以后，认为他已经回归正道，没有再关心帮助他认清形势，摆正自己的位置。徐蒙书被杀不可惜，真正可惜的是这支私家武装，被收编后还没有正式走上抗日战场，却在自己人的内耗中被杀戮。看到本县出了这样的事，身为县长有切肤之痛。

    在义宁县的王总部和李总部，都是集团军级大单位。在级别上比县里不知高了多少，柯续中只有仰望的份，从来也没想过要和他们平等对话。对这两个集团军总部，柯续中采取的策略，就是敬而远之。对王总司令和李总指挥本人，柯续中觉得王总司令傲慢无礼，脾气爆燥，难以交流；李总指挥倒是温文尔雅，不急不躁，尊重下级，接触起来比较容易。

    通过黄沙港一战，义宁县政府真诚支前的做法，赢得了三十集团军的尊重，九战区副司令长官、三十集团军王总司令多次在会上表扬义宁县，要湘鄂赣周边三省九县向柯县长学习。柯续中也加强了与三十集团军的横向联系，军队打仗需要的东西，只要县里有的都尽量满足，毕竟他们打仗不是为了自己。

    其实单位与单位之间的关系，也象亲戚与亲戚之间的关系，越走往越亲密，互不来往就会越来越生疏，以至老死不相往来。正是因为这样，原来存在于心底的隔阂也慢慢消散，县里与三十集团军关系也越来越和谐。平时经常有总部军官到县政府来玩，县政府与王总部的沟通也变得容易。

    鉴于这种良好的关系，三十集团军一次开会，完成所有议题后，集团军参谋长宋相成中将提议：由集团军授予义宁县长柯续中上校军衔；参会人员除王总司令外，全部同意附议。王总司令问道：“此事有先例吗？我们别搞标新立异的事。”

    宋参谋长：“有，江西省熊省长就是一例。”

    王总司令说：“这个不算，柯续中那能跟他比，熊省长本来就是陆军中将，是移植过去的。”

    宋参谋长：“山东有个范筑先，少将县长。县长虽是文职，底下有自卫大队，也算是一肩双挑。任个上校，发套军服应该没有问题。”

    王总司令：“有先例就行，先跟他谈一下。给县长授军衔是三十集团军首次，表明我们认可他的工作，他以后应该做得更好。”

    宋参谋长：“好，我让政治部的去办。”

    第二天，三十集团军政治部主任胡少秋来到县政府，和柯续中谈起授军衔的事。柯续中吃了一惊，自己没有军职要军衔干吗？赶忙说不要不要。胡主任说这是三十集团军的信任，在目前这种战争环境中，县长有军衔做事很方便，不要辜负了九战区副司令长官、三十集团军王总司令的期望。

    柯续中表示谢谢总司令的栽培，续中一定牢记总司令的教诲，努力做好县里的工作，报答总司令的知遇之恩。对三十集团军支前拥军工作，一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只是现在县里工作纷繁复杂，难以应对，各方面牵涉到的精力太多，授军衔的事能否缓步再说？

    胡主任听后满脸怒容，说你大概知道王总司令性格，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你这样推三阻四不接受集团军的荣誉，就是明显看不起王总司令。得罪王总司令的后果有多严重，你恐怕也听说过吧？惹王总司令生气，你这县长就当到头了。我劝你还是高高兴兴主动接受，免得自己让自己下不了台。明天下午集团军专门为你授军衔，去不去你自己着办。说完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柯续中在办公室不知所措，县长毕竟是个文官，没有半点军事常识，涉军的事基本上都靠军事科张科长承办，从内心来说他是不愿接这个上校军衔。可他也知道王总司令也是个魔头，不接受他的军衔，得罪了他义宁县恐怕就没了立足之地。接受又会怎么样呢？无非是要多帮三十集团军多做点事，有的事授不授衔都要做，是逃避不了的。

    授了军衔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起码多了一张护身符，上校以下军官到县政府闹，就可以穿上校的军服赶他们出去。想到这柯续中心里，也觉得舒畅了一点。算了别跟他们斗气，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明天就带张任清科长，到下路源王总部吃鸿门宴去。

    第二天下午，三十集团军会议室内。台上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台下坐满了军人，留声机放着雄壮的乐曲。突然，乐声一停，王陵基、宋相成、柯续中三人走上台，台下响起一片掌声。宋相成走到话筒边主持授衔仪式：“今天，我们集团军为感谢义宁县为支前拥军作出的突出贡献，特为义宁县柯续中县长授衔。下面请九战区副司令长官、三十集团军王总司令为柯县长授衔。”

    王陵基走上前同柯续中握了下手，为穿军装的他佩上上校军衔。台上镁光灯闪烁，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宋参谋长：“下面请柯县长发表授衔感言。”

    柯续中向台上、台下各鞠一躬说道：“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我被三十集团军授予上校军衔。从今天起我也是个军人，成了大家中的一份子。首先，要感谢王总司令的栽培。其次，要感谢三十集团军给的这份荣誉。今后，我要更加珍惜这份荣誉，做好支前拥军工作。谢谢大家。”

    台上镁光灯闪耀，台下掌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