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购物
李如海牵着小早川樱子的小手，觉得她手心里都是汗。 原本，出门的时候小早川樱子还是很高兴的，她一手拿着清单，一手拉着李如海，直奔附近的一家平价商场，这种商场适合低收入人群，虽然货物粗糙平常但价格便宜。不料到了门口，李如海看了看招牌，皱了两皱眉头，直接拉着她就走，转到了目黑大厦，这是富人区的顶级商场，不输给银座的顶级店铺，就算是中产阶级到这儿，也是要鼓上几鼓勇气的，进去了多半也是只看不买。 目黑大厦装饰的富丽堂皇，脚下的水晶瓷瓷砖能把人影倒映出来，一进大堂，数万枚人造水晶串成的巨型水晶吊灯就把小早川樱子吓得三魂失了一半。 “相原君，这儿的东西好贵的，我们……我们换一家吧。”小早川樱子一边偷眼打量周围环境，一边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顿了顿，难为情地补充：“这里不是我该来的地方。” RB是个阶层固化最严重的国家，阶层壁垒森严，而且其国民也适应了自划阶层的生活。就连一个班级，也是分出个阶级一二三，更何况社会上了。富人有富人的商场，中产阶级有中产阶级的商场，低收入人群有低收入人群能去的商场，分得一清二楚。 打个比方，中产阶级绝对不会进入低价商场去买便宜货，哪怕是东西是一样的东西，但绝不会去，万一被人发现了，面子全没有了。面子在RB社会是很重要的东西，关系生死绝不夸张。很多中产女白骨精，宁肯要吃三个月观音土，也要去顶级商场买个名牌包，为的就是一个面子——希望被人认为是上流人士而不是中产阶级。 以小早川樱子的家庭出身，她这辈子就进过超市、便利店和平价商场，即便是有些余钱，要去也是去中产阶层的商场，直接进到这种贵族式的大商厦购物，算是跨阶层了，来了自然惶恐。 李如海却想不到这么多，他上一世自由自在惯了，也就是他没那个心思，若是有心，皇宫里他也可以横着走、竖着走、斜着走、各种走……一个破商场，他想来就来，想拆就拆，算不了什么。 看到小羊羔有点不安，李如海把她的小手捏紧，笑着说：“你值得最好的，樱子。”虽然这话是从《如何得到少女的心：从入门到精通》上看来的，但李如海说得却是真心实意的，这小姑娘受了这么多的罪，现在该尝尝幸福的味道了。 在我的羽翼之下，你只需要幸福就可以了。 小早川樱子听到这话，心中瞬间柔软下来，情不自禁地偎依到李如海身上，喃喃地说：“相原君，你对我太好了，我反而有点害怕了。” 她自觉，李如海这样对待她，她是根本没有办法回报他的，跟着这样的男人，就算是以后一直吃糠咽菜，她也甘之如饴，不会有丝毫怨言，就怕哪一天发现，这些好，就是场梦。 李如海揉揉她的头，笑说：“傻！”然后拿过清单扫了一眼，只见上首第一行就写着“便服”二字，又看看俩人的一身校服，觉得颇有道理——俩人搬入新家，一人一只书包，别的什么也没有，添置服装是必须的——反正他不想再去重演偷内衣的悲剧了。于是他牵着小早川樱子直奔导购台，张口就来了一句：“我们要买衣服。” 他也没逛过商场，自觉这儿虽然大了一点，但想来也和上一世京城里的大商铺是差不多的，找店小二总是没错。 他没直接让掌柜的接待他，自觉算是谦逊有礼，十分低调了。 …… 橙光知子正带着一脸职业微笑，不停向客人们躬身：“您好，客人，欢迎光临，欢迎光临。”她脸上带着微笑，心中却是苦涩的。她好歹也是奈良川财经大学毕业的优等生，结果毕业了一找工作，各种被拒之门外，虽然理由千奇百怪，但说白了就嫌她不是名校毕业。 原本她在学校里还是自信满满的，出了校门目标也是首先放在大财团的投资公司，比如三井投资、日向银行之类的，但是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她的简历这些公司都是拒收的，人家要什么？哈佛商学院不错，东大财院也可以……什么？奈良川财经，呵呵，我们不招前台小妹。 她连进大公司当个实习生都不行，目标只能一降再降，最后，读了一年预科，四年本科，欠了一屁股的助学贷款，只能沦落到商厦里当个导购员——这还是托了她爹妈把她生的样子好，不然也轮不到她——还不是正式在编员工，而是派遣工，也就是临时工。 她正自怨自哀着，看到一个清秀少年拖着一个小女孩大模大样走了过来，直接就是一句：“我们要买衣服。” 顿时她怔了，RB商厦是有专人服务这一传统的，但那只是针对权贵或是社会知名人士，眼前这少年算不上吧？她很有礼貌地弯腰说：“客人您好，服装区在二楼。我们目黑商厦有GabrielleChanel、LouisVuitton、Dior、Versace等世界知名品牌的专门店、贵宾店，一定能让您满意的，祝您购物愉快。” 李如海一扬眉，女店小二就不说什么了，这世界表面上要讲男女平等，但看这意思是要自己去找地方，这是什么待客之道，莫非是店大欺客？电视上不是这样的，都是好多导购围着一个人尽心招待，这是欺自己看起来年少？ 他皱眉问：“你们就这么招待客人？” 橙光知子顿时一惊，她上班才不到一周，若是被投诉了，那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更何况，她仔细看这少年，虽然只是学生打扮，长相也是普通，但是气质特异，有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又是这么理直气壮的要求专人服务，于是她也拿不准了，万一要是得罪了贵客，她这份工作就要保不住了。 她是不敢失业的，她欠了国家助学贷款，要是不能按时还款，信用记录就完蛋了，一但信用记录完蛋，以后房贷车贷信用卡什么的，直接拜拜，搞不好还要被银行列为拒绝往来户，那以后缴个费什么的就麻烦大了。 于是她连忙鞠躬：“真是失礼了，客人，请这边走。”说完，她领着李如海二人向扶手电梯走去。 李如海点了点头，拉着小早川樱子跟上，笑着说：“这样才对，开门做生意，态度首先要摆正了。” 橙光知子嘴上说：“您说的是。”脚下把俩人往名牌店里领去——她也不是傻子，不管这俩人是什么来头，若是能去名牌店里大肆消费一番，那也是她的业绩，若是只看不买的学生族，那不好意思，本姑娘就不伺候了。 橙光知子边引路，边柔声问：“不知两位客人需要购买些什么衣物？” 李如海边走边看，随口说：“买些日常穿用的便装……”他一指小早川樱子，“主要是给她。” 橙光知子仔细打量了一下小早川樱子，觉得是个国小女生，长相清秀可人，但走起路缩手缩脚有点小家子气，便笑着恭维道：“这是您meimei吗？您可真是个负责任的好哥哥，特意带meimei来添置衣物吗？”转而又对小早川樱子说：“这位小meimei，你真好可爱哟！你上几年级了？是不是要升国中了，那可真是要好好添些漂亮衣服了。” 小早川樱子脸都羞红了，她紧紧抓着李如海的手，心中气恼——她是平板身材，又长得娇小，平时被误会成国中生也是算了，但这个人是什么眼神，竟然把她看成小学生。 李如海知道小早川樱子内向，不爱和陌生人说话，便把话接了过去，伸手轻轻拥了她一下说：“这不是我meimei，这是我女朋友，小早川樱子。” 橙光知子一惊，看李如海的眼神诡异起来——这么小的小孩子你也好意思下手？变态吧？！ 小早川樱子注意到她的眼神，小声说：“我上高中了。” 顿时，橙光知子一阵尴尬——这真是没想到，不说国中生，六年级的女孩子也差不多该小荷初露尖尖角了吧。她连忙转移话题道：“小早川桑，您要添些什么衣物？” 小早川樱子向李如海望去，李如海很坦然地对橙光知子说：“我不太懂女孩子应该穿什么，你帮我们拿主意吧，只有一点，要好。”他要是知道该买什么，还去抓这个导购干什么？ 橙光知子看着小早川樱子，这女孩子像朵没开放的花蕾，走性感成熟路线肯定是不行了，简约质朴的路线，估计这些刚刚花季爱漂亮的小女生也不会喜欢，野性狂放特立独行更别说了，选这样的她男朋友搞不好先造反了，那就只能…… 她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牌子，很殷勤地对李如海说：“客人，我建议您先去GC店看一看。有时尚达人说过，拥有‘夏奈尔’，一直是每一位女人的梦想，而在新世纪，如果有哪一个品牌能得到一家中祖母、母亲、孙女的同时钟爱，那唯有‘夏奈尔’……如果不确定要买什么，那么先去‘夏奈尔’看一下，总是没错的。” 说着，便引着两个人进了夏奈尔的专门店。夏奈尔不止是经营成衣，其实它的箱包、香水更有名一些，其它的还有腕表、珠宝饰品之类的。而且夏奈尔也提供高级订制服务，不过在这儿只能预约，要订制还要去法国。 说起来，只要是女孩子，没有不爱漂亮的，小早川樱子也不能免俗。一进了店，各种式样的裙装就勾住了她的眼晴，情不自禁地拉着李如海走了过去。 小早川樱子把手轻轻搭在一件少女裙上，感觉指尖像是搭在水面上一样轻柔，不由心中很是喜欢，偷偷翻看标签，顿时吓了一跳——一百三十六万日元。她又细细数了一遍零，没错，不是十三万六，确实是一百三十六万日元。 花一百三十六万元买件衣服？小早川樱子顿时虚了，开什么玩笑，她长这么大，一万日元的钞票都没见过几次。 小早川樱子脑子急转，考虑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又不失面子的把李如海拉走——这么贵的地方，把她卖了也不够衣服钱。 正想着，夏奈尔的店员凑上来了，轻声说：“客人喜欢这一款吗？这是今年新款的夏装，您穿上，一定……”说着，她细细打量了一下小早川樱子，看她身材娇小，有点接不下去话了。夏奈尔以裙装为主，要论穿着合适的话，最好有双秀长的美腿，那样才能衬出清高优雅的气质。 不过客人进了店，也不能说这衣服和您一点也不搭啊，然后一脚踢在屁股上，让客人滚蛋，她还是硬接了下去，“……让您看起来优雅迷人。” 小早川樱子羞红了脸，不是因为店员的话，而是因为这价格，她轻轻咬着牙，不好意思地问：“为什么这么贵？” “这件衣服的面料是在小纺织机上单独纺织的，客人，每一件夏奈尔都是艺术品，都是收藏品，选择它，永远不会错的，因为夏奈尔永远引领时尚。客人您注意看，这儿的刺绣是纯手工的，保证了您这件衣服是独一无二的……请看这里的蕾丝，这些全是意大利原产手工编织的……” 小早川樱子喃喃地说：“啊？是这样吗？”但心里急的冒火了，怎么办？直接走人吗？会不会把相原桑的脸丢尽呢？ 李如海过来也看了看，注意到小早川樱子的小脸急的发白，知道她一向节俭，肯定舍不得买这样的奢侈品，但他舍得啊，他希望能让这女孩儿开开心心的，如果花钱能办到，那就太简单了，钱对他来说又不算什么。他直接向橙光知子招手叫道：“过来，过来。” 橙光知子正准备开溜呢，她一看小早川樱子一脸难色，就知道搞不好这对学生是来过眼瘾的，她可不想陪着在这儿受罪，刚溜到门边，就听到李如海在叫她。 她不情不愿地凑过去问：“客人，您有什么吩咐？” 李如海直接把身上的背包甩给她：“帮我女友试衣服，然后付帐。” 橙光知子下意识的接过背包，只觉手中一沉差点掉在地上，在众人的目光中打开背包，发现满满一包的日元——怕是有近亿了（昨晚李如海光顾了三家赌场，抢了其中两家，不止抢了赌场，连赌客都刮干净了）。橙光知子顿时思绪凌乱了，现在还有人带着这么多现金出门买东西？您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做银行卡吗？ 客人是上帝，不过有钱的客人是真上帝！看到这包钱，橙光知子知道上帝降临了，她连忙一个深鞠躬，大声说：“没有问题，客人，请把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 夏奈尔店里的店员的热情也立马如同火山爆发般彭勃而出，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了五六个店员，把还在吃惊中的小早川樱子拥进了试衣间。 一群女人乱哄哄的，不停有声音传出来—— “换件S码的……” “啊，是不是还是有点大？” “小早川桑，不用担心，我们这里是RB哦，不但有S码，还有特制的小S码。” 李如海满意的点点头，电视上还真没骗人，果然是真有这么多导购服务的，不过是藏在一个一个店里面，而不是在大堂里，刚开始还真有点错怪这家商厦了。 换好衣服的小早川樱子走出来，羞涩地问李如海：“相原君，怎么样？”李如海眼晴一亮，俗话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话真不假，小早川樱子换上经典少女裙，整个人衬得更是洁白如玉，纯洁动人。 橙光知子也在一旁拍掌赞叹：“真是漂亮呢，小早川桑身材比例真是太棒了！气质更是一级棒，这件衣服太适合您了。” 她一边恭维一边擦汗——多夸了是在平均身高较低的RB平时准备有特制的小S码，不然只有上童装了。 小早川樱子爱不释手地抚摸了一下裙子，担心地问：“相原君，真的要给我买这样贵的裙子吗？其实普通衣服就很好了……还有那些钱……” 李如海敲敲她的小脑袋，认真地盯着她：“说过了，你值得最好的，樱子。钱的事……你男朋友是个了不起的人，所以，永远不要担心。” 小早川樱子也认真看了看他，接着用力点头：“嗨~相原君肯定是了不起的人，樱子知道了！”她一个有今天没明天的可怜鬼，需要担心什么？跟着李如海一起下地狱她都愿意，还有什么可怕的？ 李如海笑着揉揉她的头：“今天把这些钱全花完哦，这是任务！” 小早川樱子脸色一苦：“啊，全花完吗？这怎么可能！” “必须的！” 橙光知子在旁边听了，心中暗骂：真是丑陋的暴发户嘴脸。 但是，看着小早川樱子，心中的羡慕却怎么也消不掉。这女孩儿虽说长得清秀可人，但身材还没发育，绝不是那种倾城倾国的美女，怎么就套牢了一个这么优质的男人？要是有一个男人愿意这么对她，那真是把一百零八种姿式全解锁了都愿意啊！ 她故意站在李如海视线所及的地方，轻轻侧脸，伸出细嫩的手指理了一下耳侧的头发，展现出一派婉约美人样儿，又悄然挺了一下胸，展示出傲人的双峰，但全然没鸟用，李如海连眼角都没扫她一下，她心中更是愤怒——现在的男人审美观这是怎么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我比这个国中女生样的小女孩都更漂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