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酒佬现身点迷津
“老人家,你真的认错人了。我根本就不认识您。”林夕言还在解释。 酒佬忽然又伸手打他耳聒子,动作非常快,简直看不清楚他的手臂。 可是,他还是没能打得到。 因为林夕言又向后滑了出去。 酒佬来了兴致,骂道:“还敢躲,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说着,抡起拐杖就要打。 林夕言一见,吓得扭头拔腿就跑。 那酒佬就在后边踉踉跄跄地追,边追边道:“你小子混得胆大了,竟然敢问我你是谁,还躲。看我不打死你……” 林夕言吓得一路狂奔。 旁边是看热闹的路人发出的哄笑声。 就在这窘迫的关头,林夕然醒了过来。原来,又是一场梦。 他一骨碌爬了起来,脸上的面罩也滑落下来,掉到床上。 还以为真的能不再怕床呢,没想到还是怕床。一到床上就做稀奇古怪的梦。 看看才下午两点多,他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到楼下超市买东西,把路上吃的、喝的、用的东西买了整整一包。 出了超市,他慢慢地向宾馆走,边走,边欣赏着街道里的景致。以前从没静下心来想这些事。 回到宾馆,当他打开宾馆的门的时候,简直吓了一跳。 因为里面被人翻的乱七八糟,卫生间还传来哗哗的水声。 他惊得把东西丢在床上,就到卫生间关水龙头,正好迎面撞上一个人,可以想象这一吓会让他惊成什么样子。 他向后退了一步,看清楚了,这个人竟估是一个白胡子老头。 刚洗完澡,还披着浴巾。 看到他,那老头毫不客气地问道:“怎么样,吃的买回来啦?” 当然,这老人就是酒佬。 林夕言惊问道:“您是怎么进入我的房间的?” 酒佬已经推开呆若木鸡的他,进到了房间里。 当他转过身时,酒佬已经穿好了衣服。类似牧妖村里的人穿的那种简单、宽松的粗布衣服。 酒佬转过身来,拿起他买的食物就吃了起来。 边吃,边打开他的酒葫芦喝酒。顿时整个房间里充满了浓郁的酒香。 酒佬看他还呆立门口,说道:“把门关起来,坐下来一起吃。” 林夕言的大脑飞快地抛着骰子,到底是承认还是不承认默然的身份。 最后,他决定还是试试。 他假装不认识酒佬,故作镇定地道:“老爷爷,你是怎么进到我房间的?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酒佬骂道:“格老子,你不认得我塞?还跟我装蒜。坐下来,一起吃。” 林夕言心想这还真推不掉了。还想再试试运气,道:“老爷爷,这是我今晚乘车时吃的东西,当然,您喜欢的话尽管吃,我晚上要去外地,来一趟长途旅行。房费到明天上午十二点钟……” 他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收拾东西脚底抹油,开溜。 那酒佬根本就没理会他,只是自言自语道:“娃娃,我说过他不可能就这样走塞,你看我没哄你塞。我答应过你,一定会把他找回来,不管是天南地北。你看,我没骗你不……” 林夕言看着酒佬的样子,悄悄地拎了东西,溜出了宾馆的门。 轻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吁了口气。 可是,他的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激动,似悲伤,似思念,似孤独,似挂念,似疑问…… 他转身敲门,再敲,没人应。 因为他刚才出来时,忘记了拔房卡,没办法,只好呼叫服务生。 当他回到房间时,房间里已空无一人。 他不禁又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产生的幻象。 可是,那包食品已被吃的七七八八,房间里乱的像是被打劫过一样。 他关上门,丢下包,傻傻地坐在床沿上。 到底自己心里是如何想的呢? 真得能甩掉这一切,就像从来都没发生过一样吗? 他喃喃地道:“秋女,鸽子,小燕子,师傅,不是我不想见你们,只是我现在只是寄思想在别人的身上,到底我存不存在,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也只是一段记忆,破碎支离的记忆。就算见到了你们,又能怎么办呢?你们能接受一个这样的我吗?对林夕言来说,剥夺了他的身体,公平吗?请原谅我,我决定把这个身体还给他,争取不再将回忆记起,让他能平静地生活。如果有缘,我们还会相见。” 他看到那棵碰碰香,再从包里取出秋女的眼罩,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你真的能放得下吗?” 背后传来了一句老者的声音。 他没动,因为他知道这是酒佬的声音。 “不是能不能放得下,是必须放下。”他头都没抬一下。 “那你为什么还带着这让人引起回忆的东西?还有那盆草。” 这时,林夕言竟然听到那碰碰香抗议道:“我是碰碰香,也会开花的,不是草。” 那酒佬道:“你闭嘴。” 那碰碰香气得哼了一声。 林夕言抬起头,看着他。 酒佬以为他误会让他闭嘴,更正道:“没叫你闭嘴,你继续说。” 林夕言道:“这是要归还的,我这次西行,就是替默然划完这个句号。” 酒佬一转身,躺到了另一张庆上,咪了一口酒,说道:“东西可以归还,心能归还得了吗?” 林夕言道:“该还的,终归要还。在给出的那一刻,就做好了失去的准备。不是吗?” 酒佬站了起来,说道:“你说的是。我呢,只是完成寻找你的任务,那女娃娃哭得太伤心,我就哄她说,莫要那么伤心,我会帮你找回他的魂魄的。现在找到了,剩下的事,就只能你们自己解决了。” 林夕言道:“您是说,您就要走了吗?” 酒佬回道:“来不曾来,去也不曾去。莫因一念痴,对错心自知。放下执着,不再执着。” 说完起身,拎起拐杖,挂上葫芦,背起搭袋,从门里走了出去。 而这宾馆的房门是闭着的,他就这样走入了门板里,然后不见。 “来不曾来,去也不曾去。莫因一念痴,对错心自知。放下执着,不再执着。可是,我到底执着什么呢?我又为什么而痴呢?”林夕言回味着他的话。 他追出房门,已不见了酒佬的踪影。 再回头时,他见到了一个人,他知道,想要置身事外,真得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