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比斗
高飞双手从两边推了一下自己的发型，笑道：“王兄，我想你误会了，我一直很敬仰你们兄妹二人！‘王记医馆’也算你们王家的家产，你们虽然不在乎，抵押给我们家族了，但我高飞…一想到传承两百年的老字号就这么没了，我这心啊，就疼！真的，心疼……”他说时笑嘻嘻的，哪有半分心疼模样。 “你想想，你们王家老祖当时从一个背篓采药的泥腿子，靠着自己苦学钻研，最终开了偌大药铺，这过程是多么艰辛。如今，你兄妹二人说抵押就抵押了。不过，事情也不是没有转圜余地，我这有个办法…” 王巧竹怒道：“别说了，你不就想得到我王家的家传武学吗？这事不用再谈！” 周围人都是恍然状——“原来是王家和高家的事！” “那不是王记的少掌柜么，旁边那个是他妹子？” “王记？早没了。这兄妹的死鬼老爹，输了一大笔钱给高家。后来还不起钱，吞金自杀了。高家现在要王家拿出家传武功心法来抵债。王家这对兄妹不愿意，将药铺抵了，但据说只够利息，本金还在。不知道现在又在闹腾啥？” “据说是被高家联手赌场老千给黑了。” “嘘。” “王家的心法，就是那《大力金刚掌》吧，也没什么稀奇，掌法秘笈多得是。” “此言差矣，王家的老祖当年二十多岁就能空手接子弹，乃是宗师以下唯一不怕火枪的存在！后来成为宗师之后，打遍东十三省无敌手，可不是泛泛之辈！” “啊，原来是‘金刚道人’王牧的后代！他的大力金刚掌据说最初传承自‘大林寺’，乃是佛门绝学。” “对，后来王牧自己得了奇遇，改良了功法，青出于蓝，闯出赫赫威名。晚年他感怀杀戮太多，所以开了偌大医馆。” “这种传承…难怪高家觊觎了。唉，真是可惜，那金刚道人当年也是一代宗师……” … … 因为王巧竹把话挑明，周围人立刻议论纷纷，那高飞有高家这个后盾，对众人的议论也不在意，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王家兄妹一会，道：“王兄，巧竹妹子，如何？别说我高家霸道，这是给你们一次机会： 如果能从掌上功夫赢了我高飞，嘿嘿，这旧账就一笔勾销，如果赢不了，也没什么，只要把秘笈交出来，以后大家还是好朋友。” 王巧竹道：“还债期限还有大半年，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高飞笑道：“没什么意思，反正王记医馆抵押给我高家了，你今天不比，明天我就把医馆的东西搬空，改成妓院！” 王巧竹一张脸气得煞白，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高飞只不过一心向武，不屑用阴谋诡计，今天给你们如此大好机会，你们却不把握么！ 好了，王允冲，巧竹，你们若是自己不敢上场，也可以找武林同道高手帮你们比，我也认。” 高飞早调查过，这兄妹二人相依为命，根本没什么武林同道好友。 “怎么？传说中的‘金刚道人’一代宗师的后人，就这么软弱么？你的大力金刚掌呢！”高飞继续言语刺激。 王允冲脸色猛地通红，“比就比！划下道来，怎么比？” 王巧竹在一旁拉住哥哥的手，“哥，不要上当。” 王允冲苦涩道：“妹子，我们还有选择么？” 李吾仙在一旁大概了解的事情因果，但他只是个外人，不好插话。 他有心想帮王氏兄妹，但是却又不知从何处着手，他如今金钟罩和吞云功都是一层修为，也不知道比起纯粹练掌上硬功与高飞相比如何？ 练武之人好事者很多，其中一个光头大汉啐了一声道：“比就比，不比就不比，我辈练武之人要的就是个痛快，到底怎么说！”周围有人附和道：“比掌力有什么意思，不如打擂台。” 高飞和王允冲只做不理。 这年头武者众多，但光是练硬掌的，在郁金城却没几个。 要是在整个郁金城比武，两人只不过是专业二段、三段的水准，能赢过他们的人未必没有，但纯粹比掌力的话，即便是高段武者，也不是他俩对手。 王允冲深吸一口气，道：“划下道来。” 王巧竹补充道：“不过，这比法要是公平才行，如若不公平，我等却是不愿意。” 高飞笑道：“好说，既然比掌上功夫，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对掌，你兄妹二人不论是谁，站出来与我实打实地对掌，谁坚持不住，谁就输。如何？” 高飞的办法挑不出毛病，王允冲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好。” 高飞一喝：“拳脚无眼，死伤勿怪！” 说着，猛然一个马步站桩，双腿在地下一跺，脚下立刻陷了两个深坑。 王允冲面色一凝，走了过去。 “喝！” “第一掌！” 两人准备好后，同时大喝一声，一掌击出。 “砰”的一声，两人对掌在一起，两人的手掌外，空气一阵震颤。 咔。 一声轻响，王允冲脚跟处立刻陷下去一块，显然是在力量上不如高飞，身体承受不住，只能通过内力将对方的攻击导入地下。 李吾仙突然目中精光闪烁，心中暗思：“这两人在全身上的硬功不如我，但光是手掌功夫，却远高于我。金钟罩炼体功法要比铁掌功夫高明，但纯论攻击力，却是不如了。” 高飞大喝，“再来！” “砰。” 两掌再碰—— 王允冲面色一白，整个人晃了一下，而高飞则稳如磐石。 “大力金刚掌不过如此！这才第二掌！” 王允冲身体再度一晃，面色刷的变白，显然是功力不如对方。 “再来，第三掌，姓王的，接好了！” 高飞突然手掌周围萦绕一圈圈惨绿的雾气，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王允冲目光一凝，然后猛喝一声，手掌周围隐隐有一层金色，竟是把内力催发到了极致！ “砰。” “咔嚓。” 一声脆响，王允冲的手掌几个手指都诡异得扭曲了，其中小拇指竟然“啵”的一声，直接爆开。 “哈哈！不堪一击！”高飞大笑，猛地后退几步，显然是刚才他也受到冲击，用后退来化解。不过他这番后退用的是步伐，显得并不狼狈，反而有几分飘逸。 “破功了！” 周围有人惊呼。 破功，我武者比斗中常见的现象。内力不如对方，被反震之力激荡之下，身体受到反噬。王允冲显然是掌力破功。 “噗——”王允冲猛然往后一倒，张口喷出一道血光。 “大哥！”王巧竹一声悲哭，抱住王允冲。 高飞哈哈一笑，站起身来，睥睨道：“大力金刚掌，不过如此！” “快把秘笈交出来吧！我知道你们王家的秘笈乃‘铁线蚕丝’所制，水火不浸，一定在你们身上，拿出来！” 王巧竹在一旁跪坐，抱着王允冲的身体，拿着他的的手，眼泪如线。 “大哥，你这一手功夫，都在手掌，如今…可如何是好…” 硬功一旦破功，恢复起来会尤其慢。王允冲不光是手受伤，而且内力反噬之下，脏腑也受伤甚重。 高飞不耐道：“怎么？想耍赖么？输了不认账？” 王巧竹蓦然抬头道：“姓高的，我还没比，急什么！？” “小妹，不可！”王允冲猛然挣扎，妄图坐起来，却又吐出一口血。 高飞狞笑：“巧竹妹子，你的功夫差远了，何必自取其辱。不如你从了我，我们高王两家结为亲家，这掌法也不算旁落。” “给…给他吧…”王允冲面如金纸，气喘吁吁道。 “大哥，那是老祖宗的传承…” 传承么… 一旁，李吾仙是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之前师父石通也说过这个词。 难道对这个世界的武者来说，传承就这么重要？李吾仙有点不解，轻轻吸了口气。 王巧竹将手伸进自己的怀里，摸出一本非丝非麻，乌黑乌黑的，看上去如同金属线编制的一本册子。 高飞哈哈大笑：“对了，这才是识时务！” 就要伸手拿走。 突然，一个身影窜出，将那《大力金刚掌》秘笈夺走。 王允冲、王巧竹和高飞都是一怔，周围人也是睁大了眼睛。 “在武者联盟抢东西，是不想活了么？” “哈哈，这愣头青，估计以为这里是哪个乡下集市吧！” “武者联盟所属区域，大家都是要按照武林规矩来，否则人人得而诛之，这小子要吃苦头了。” 高飞更是一笑，“哟，还有人无视武者联盟的规矩么，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拿走秘笈的少年却并没有走，而是一笑，道： “比试还没完，就想拿东西么！？” 王氏兄妹异口同声惊呼道：“小兄弟？” 抢走秘笈的，正是李吾仙。 王允冲急道：“小兄弟，你年纪轻，对于武者联盟恐怕有所不知，这里所有都是按照古代的江湖规矩来的，武林人士，千金一诺，既然承诺比斗，输赢生死自负，刚才比斗之事…” 王巧竹也道：“小兄弟，使不得！” 李吾仙笑道：“王大哥，巧竹姐，这比试还没完，你把这秘笈拿出来干嘛？我看这比斗，未必会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