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蔽天之所
“阳儿，该醒醒了。” 一道温和的声音在秦阳耳畔响起，秦阳睁开惺忪的睡眼。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张浓眉勇武的国字脸，正咧开嘴对自己笑呢。 “爹？” 秦阳诧异道，随即望向周围，正是一处雍容华贵的房间。 秦阳捏了捏床上的被子，乃是极好的雪蛹蚕丝所制，在天武界只有贵族才能用得起。 “怎么了？睡糊涂了？” 秦战溺爱的抚摸了一下秦阳的头，秦阳闭眼感受着这久违的感觉。 突然，秦阳心头一痛，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扯了一下般。 “爹，我心好痛啊。” 秦阳皱眉捂胸道。 “怎么了？快，来人，给我请神医魏陀。” 秦战急促的语气呼喊着，门外的侍卫急忙快步跑去。 …… “剑圣大人，我已经检查过贵公子的奇经八脉，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 一名白发老者出声道，他正是天武界第一神医魏陀。 “无碍？可是阳儿心口阵阵绞痛是怎么回事？” 秦战质问道。 “这个老夫也不得而知，不过我可以为公子配制些凝心定神的药方。” 魏陀一抹胡子，出声道。 随后在纸上写写画画，不一会便书写完毕。 “双龙圣泉？生死灵果？不灭树？怎么这么多稀有药材？” 秦战拿起药方诧异道，只是秦阳听来却是一种也没有听过。 “贵公子体质非同常人，这药方乃是量身定做，一味也改不了。” 老者摇摇头，此时秦战出声了。 “也罢，来人，速速寻药，不惜代价。” 秦战将药方交给侍卫，随即侍卫匆忙奔走。 “阳儿，你好些了吗？” 秦战走近秦阳，温和出声道。 此时秦阳躺在床榻之上面色与常人无异，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 “胸口没那么痛了，不过还是感觉闷闷的。” 秦阳出声道。 “好些了就好，好些了就好。” 秦战重复道，面色之间全是秦阳的安危所系。 “爹，我想出去走走。” 秦阳出声道。 秦战便将秦阳扶下床榻，秦阳只披了一件长袍便往门外走去。 这里乃是剑圣府，占地无数，秦阳此时望去，金碧辉煌的殿堂，引入眼帘。 “阳儿，我带你去练剑台看看吧。” 秦战出声提议道。 秦阳尾随而去，一路徐徐前行，来到一块大型的擂台状面前。 “恭迎秦府主，少府主！” 秦战一亲临，那些侍卫跟武者都匍匐在地，行礼高声道。 “免礼。” 秦战出声道，随即众人便起身了。 秦阳端详着众武者，有高有矮，有胖有瘦。 有魁梧的，有瘦弱的，有凶的，有善的。 秦阳望着底下众生百态，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 “爹，我胸口好闷啊。” 秦阳不悦出声道。 秦战闻言，皱眉出声道。 “阳儿，我为你演练一番剑法吧。” 秦战出声道，秦阳闻言一脸诧异。 明明自己胸闷心痛，为什么秦战要为自己演练剑法？ 只是没等秦阳出声阻止，秦战已经一跃上台了。 手中拿的正是那柄修罗，只是其上的威势凌驾诸多神兵之上。 依稀可见秦战背后有黑白双龙虚影显现，似有翻天倒地之能。 一剑横斩，出剑收剑，挥手之间姿态尽显。 剑者变也，无论重剑巧剑，都离不开一个变字。 剑有双刃，面面可攻可守，百转千回是剑，重剑无锋也是剑。 只是这秦战的剑法却是快疾无踪，乃是剑法大成之境。 秦阳看着擂台上舞剑的人，心神也沉浸在哪玄妙的剑法之中。 一招一式浑然天成，最简单的直刺也变得威势强盛。 突然，秦阳感觉胸口没有那么闷了，脑子也一下变得清醒起来。 只是台上的身影却是越来越快，手中的剑也是越来越疾。 到最后只看到剑影人影，具体的已经分不清了，秦阳眨巴眨巴眼睛，仍旧是无法看清。 突然，原本缓和不少的沉闷，一下子悸动起来。 仿佛被钩子倒钩心脏一般刺痛，秦阳忍不住半伏在地上。 口中竟然不能言语，想要呼叫秦战都做不到。 侧头望向旁边的一众剑圣府武者，却发现那些满是陌生人面孔都在慢慢消失。 没错，众人的身影竟在凭空消失，虽然速度缓慢，但是秦阳感受得到。 “为何，我感觉我似乎忘记了一件要事？” 秦阳心中莫名涌现出一个念头，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天武剑圣府少府主，能有什么未完成的事？ 秦阳忍住胸口的痛，细细思索着脑海中的记忆，耳畔的剑声刷刷作响。 “剑者，锋芒也，藏可退，毕可进，你……要做哪一种？” 秦战的声音响起，似天雷滚滚，又如夏日徐风。 秦阳闻言，忽然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双手掐着脖子，秦阳止不住地干咳。 “爹，救我，救我！” 终究是喊出声来了，一能说话，秦阳胸口绞痛得到了缓和。 只是仍旧喘着粗气，额头上汗水也是在往外狂涌。 “你，要一直在这里跪着吗？” 秦战不知何时瞬间到达了秦阳面前，高高的身影阻挡了秦阳面前的光亮。 “爹，我胸口痛。” 秦阳略带哭腔道，他已经忘了上次真正意义上苦是什么时候了。 只是现在他只想找个人诉苦，可是秦战似乎并不打算扶他一把。 “爹，救救我。” 秦阳吼叫道，他发现凭自己的力量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 “娘，救我，娘呢？” 秦阳下意识吼叫道，突然脑海中似决堤的洪水一样，秦阳记起来了。 这是剑圣府，可是娘亲呢？秦战还在，可是那个娘亲呢？似乎从自己醒过来后就没有见过。 “我忘了，我忘了什么？” 秦阳嘶吼道，他敢确定他似乎是忘记了什么事，好像抓到了一丝头绪。 “这是幻觉，我到底在干嘛，给我记起来啊！” 秦阳弓着身子，双手抱头，不仅胸口绞痛，就连脑袋也疼痛欲裂。 “忘了什么？连你自己都记不起了，你还指望谁帮你吗？” 秦战手中修罗直指秦阳。 “不，我不需要你帮。” 秦阳咬牙道，旁边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杂。 身体的痛楚让秦阳脑袋清醒起来，只是他还是想不起来究竟忘记了什么。 秦阳猛地一抬头，他要寻找身边的怪异才能够联想起来。 当他猛抬头时，发现面前原本凶神恶煞的秦战的脸部开始变化。 正在朝另一个男人的脸变，就连身上的装束也开始变化。 “你是谁？” 秦阳出声质问道，这一出声又牵扯到身体一阵剧痛。 “我是谁？我是你爹啊。” 不仅面貌变了，就连声音也变了，变成了另一个男人的粗嗓子。 “我是你爹啊。” 就像影片倒退一样，秦阳面前的人影模模糊糊，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突然，修罗像是被磁铁吸住一样，直接插入秦阳的胸口，而位置正是秦阳方才说的那处。 秦阳缓慢低下头，怔怔地看着洞穿自己的修罗。 “爹？我不是在南武府吗？” 秦阳想起来了，他记起来了，刚刚自己不是闯入了南武府的高塔，就要救出秦雄了吗？ 就在秦阳此话一出之时，身旁的景象飞速倒转。 旁边的众人身影又开始显现出来，秦战的身影也开始有种拉扯感。 “幻境？为何你没有变化？” 秦阳出声，胸口的阵痛已经对他影响不了多少了，他望着面前的秦战问道。 “因为我……不是幻觉。” 秦战突然笑了，秦阳只感觉如沐春风。 没等秦阳发问，秦战便主动跃上台，又开始演练刚才的那一套剑法。 一招一式，平淡无常，却又有无穷能量般可怕。 “秦阳，你长大了，去做你要做的事吧，这里不适合你。” 秦战的声音响起，四周的天地开始变幻。 无数日夜开始倒退，似片刻又似万年，秦阳经历了风吹日晒，雨淋雷袭。 可姿势仍旧是那个姿势，长袍仍旧是那个长袍。 就在此时，四周一闪眼的空档，秦阳已经置身在一个类似于星空中的空间。 在面前有一名背对秦阳的男子，手中长剑擒着正对秦阳。 “你是？” 秦阳忽然发现能够动了，他站立起身，走近那男子身旁，竟感觉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哦？你是生人？” 男子忽然转身，身上衣袂飘飘，面庞清秀正一脸笑意看着秦阳。 “我好像见过你。” 秦阳出声道，这面庞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哈哈，我俩可不止见过，你现在体内流淌的血液还是我生前的呢。” 男子饶有趣味的说道。 可秦阳却震惊了，体内的血液不是那位大能的吗？莫非这就是哪位战巨魔的剑者？ “前辈莫非就是那名绝世剑者？” 秦阳出声诧异。 “没错，你应该很好奇吧，为什么回来到这儿。” 男子柔声道。 “嗯，我原本……” 未等秦阳说话，剑者打断道。 “你既是生人，我便速速与你解释一番吧。” 剑者快速出声道，看了一眼秦阳，随即接着说道。 “吾名剑魔，乃是神武第一剑修，亦是这天地间第一位修炼逆轮回的剑者，而你们父子都是在我之后，至于如何得到的这逆轮回，我不得而知。” 顿了顿，接着说道。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你来我这里之前，还去过另一个幻境，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是你父亲吧。” 语气之间，显然是这男子见过秦战。 “逆轮回，生死有轮回，何以逆之？吗，莫说人不容，便是天也不会容，只是本事逆天事，便有逆天资，这逆轮回一共九层，每次进阶都必须经历一次死亡，而每次死亡都会来到这蔽天之地。” 男子的话语将秦阳的世界观都颠覆了，他竟然说要逆天？ “反正我们还会有缘再见的，赶紧去做你没完成的事吧，记住，我在这里等着你，下次，你要变得更强！” 男子收起轻松地表情，转而郑重道。 秦阳也不知为何，忽然就像掉入一个巨型漩涡，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下被吸走。 带再睁开眼时，旁边是一头巨猿。 “小子，你果真没死，我就说你还有一丝生机。” 雄猿高兴出声道，正是他在旁边守护着秦阳，秦阳也不过是“死”了一刻钟左右而已。 而外面是灰猿正在与南瑾瑜大战，两人沿着塔边疯狂互搏，损坏了大面积的塔层。 “我爹呢？” 秦阳此时胸口竟然完好无缺，连一丝痛意都没了。 “在我这儿，小子，好像这怪物是依仗塔顶那颗珠子，你能不能把珠子毁掉？” 母猿的声音在秦阳脑海内响起，正是魔族魂诀的妙用。 秦阳忘了一眼塔顶散发黑色的珠子，又侧头看了一眼南瑾瑜身上的那黑**气，秦阳拿起修罗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