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夜宿
此时已经是深秋，山城辉度的郊外凉意很浓。不过所有女的都集中在一个帐篷里热闹起来，就显得不是那么冷了。 “李茜，你想到过自己会在这么冷的夜晚住帐篷吗？”洪立帆的铺位紧挨着李茜，钻进被窝的时候她随口问。 李茜把身子缩在被子里，“真还没想到，要是一个企业招我去，一开始就住帐篷，肯定是不去的。不过我现在感觉到的是共同创业的那种激情，居然有些小激动。” “我也觉得奇怪，以前出差住的不是星级酒店都觉得是亏待了自己，现在住在工棚里都觉得挺好。”吕文兰说。 梅春香正在把多余的被子给林月娥身上盖，听见吕文兰的话，就笑着说：“我可记得你第一次走进宿舍时的样子，‘哟，这么窄的地方，可怎么住呀，几个人煮的地方连我们家新房的厕所大都没有。’我这可不是造谣，杨晓宁可以作证。” “我承认是有怎么回事，那不是做做，是真实的感受。去学校之前我们家才买了新房，刚住几天新鲜感还没退就去学校了，有那样的情绪很正常。瞧瞧你现在吧，把个孕妇当情人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性取向有问题。” “这有什么，你要是嫉妒，赶紧怀一个，我也这样照顾你好不好？” “你自己怀去吧，很容易的，找个男的那个一下就行了。” “不会吧，那你经常那个怎么就不见怀上？” “都闭嘴吧！”洪立帆在那里听不下去了，“都是坏女人，说这些话都不知羞！” “师姐，你是不是到现在都没有那个？不会吧，那家伙也太迟钝了吧？”梅春香一本正经问洪立帆。 “闭嘴！不要脸的小、小，那三个字！快睡觉，不准再说话！” 帐篷里的灯关掉了，依然有院子里的灯光从门帘的缝隙里钻进来。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其他帐篷里有人在说笑。 吕文兰悄悄问邻床的顾晓慧，“告诉我，那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顾晓慧不语，吕文兰就低声威胁她：“不说我就把手进你的被窝里挠痒痒。” “可别，我最怕被人挠痒痒了，你把耳朵附过来，不要让人听见。” 吕文兰就把头伸过去，听见顾晓慧说出那三个字，不由地扑哧一声笑出来。 “什么情况，吕文兰！” “报告师姐，我需要说最后一句话，不然睡不着，说完立刻就睡。我这就说了，梅春香，你个小、sao、货！这可是帮师姐骂的！” 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梅春香说：“我权当是睡着了没听见。” “好了，你们到底是睡不睡了，这可是帐篷，让人听见多不好。” 都说睡睡。就不再有人出动静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人来人往。林月娥一看时间，叫了起来，“呀，都快八点了，没想到睡的这么沉，还说早起来搭灶做饭的。” 洪立帆说：“估计现在早饭已经弄好了。咱们这些人中还有比你勤劳的人，李凡王晓鹏他们几个啊。” 果然已经有人在那里喊吃饭了。 一个个都变成了起床困难户。 让她们惊喜的是，一大早起来就有人把澡堂收拾出来了，虽然还不具备洗澡的条件，但洗簌就方便了很多，里面还准备了一大桶热水。 罗博士他们已经在各个车间忙活起来了，吃饭的时候一个个都满手油污满身灰尘。 “很抱歉，今天条件不具备，在附近能买到的食材有限，只能吃面条了。我们一会就整理厨房和餐厅，中午一定要大家吃好的。”王晓鹏跟大家说。 “已经很不错了，有你们几个在，我们就饿不着。”洪立帆说。 正吃着饭，招商局派来配合的工作人员已经到了，进来先参观那几辆小车。这回开过来的有林月娥的迈巴赫，洪立帆的奥迪A8，还有董四的两辆车，为了方便，董四的奥迪A8和张浩、梅春香、冯筱筱的车全都开过来了，连同请客轻卡共十辆车摆在那里，很有些气势。 闫副局长打电话给张浩，“你们洪总几点能到达，我们初步决定仪式在十点开始。之前甄县长还想见见洪总。” 张浩说：“洪总没问题，能赶到。” “今天就由张浩、梅春香、李茜跟我去参加仪式，董四在这里等着老房过来，我昨天已经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商量收购的事。” 因为时间紧张，洪立帆边吃饭边给大家安排工作，“从现在起大家要相互配合，分头负责。张浩、梅春香负责跟政府机关打交道，办营业执照、卫生许可等等，协商电力、供热、天然气，还要装电话，安宽带；李茜要配合人力资源部招工，吕文兰配合林月娥这边的工作；林月娥就把原来定好注册的事交给张浩他们，需要用民工就给房中林打电话；冯筱筱、杨晓宁配合顾晓慧完成组建分公司财务的工作，还有开账户等等工作，现在每一天都有大笔的支出，账目很繁琐；李凡、杨宝林、王晓鹏，你们几个的任务就是安装监控，招聘培训保安人员，同时要配合罗博士他们，另外尽量先把食堂和澡堂修复起来，保证这些人暂时的生活。长远的就由林月娥统一规划改造。具体的我就不插手了，大家各就各位，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就行。” 刚吃完饭，老房就过来了，坐着董氏给他配备的专车，车上还坐着他的三个侄儿。三个人变化真大，大伙半天都没认出来。直到他们过来打招呼，“洪总，好久不见！”洪立帆愣了一会才把他们认出来。 “瞧瞧这仨，简直跟城里小伙子一样了。” 这时，保安过来说好多农用三轮车停在大门外，车上坐满了人。 老房说：“那些人都是过来参加签约仪式的，镇上通知过来的，能来的都来了，就因为这个事跟大家都有关系，他们这是想参观一下饮料厂。” 洪立帆对保安说：“让乡情们进来看看，主要是让他们看看院子里的那些了良种红果果。陈博士，你顺便给大家科普一下，让他们知道两种跟传统品种的区别。” “我们也去看看，明天准备多种一些红果果。”老房的三个侄儿也跟着去参观了。 看看时间还早，洪立帆也让大家一起乘着这机会好好看看这个厂子。 饮料厂的面积真的算是很大了。建筑物占用的只有四分之一，通道和空地占四分之一，树木和菜地占总面积的一半。这时大家才发现，这里的蔬菜真多，各种蔬菜都有，显然这些都是博士夫人的辛辛苦苦种起来的。李月娥看见了立刻兴奋起来，“这么多蔬菜，这得多少人才能吃完呀。看看这西红柿，早该摘了。黄瓜都老成那样了，只能留种子了，还有这些豆角都发黄了。王晓鹏，你们千万不要再去菜市场买菜了！这里的东西都吃不完的。” 除了夫人种的蔬菜以外剩下的都是陈博士培育的良种果树，品种很多，但红果果的面积最大。 乡亲们发现这里种的果子比较稠密，果粒要比他们家里的要饱满很多。 “长这么一点高就结那么多果子，这树要是长大了产量该有多高！” “先不要管产量有多高，你们尝尝看，口感有什么区别？” 那些人显然对红果果并不陌生，都从口袋里拿出小剪刀，把果子剪下来品尝。 “呀！没有涩味了，甜了很多。是不是不缺水就这样？我们那些树都在山坡上，全靠雨水生长。” 陈博士微笑着说：“你刚才尝过的这品种就是适合旱地栽培的，那边的才是水地的品种。” 顺着陈博士指的方向望去，就看见那边的一片果树明显要比这边的粗壮高大，鲜红的果子挂满了枝头，有的枝条都被压得弯到地下来了。 “这跟那边的旱地果树是同一年的，这里的树就长得快，产量明显要大得多。这是专门为水地培育的品种，要是把旱地的品种种在水地也没有这样的效果。” 洪立帆说：“我关心的问题是这些优良品种产量上去了，果子的营养成分会不会下降？” “原有的成分下降了的话良种培育就是一种失败，这个问题需要分析专家龚博士来回答了。”陈博士把那边的龚博士拉过来。 “经过我们化验的结果，这些优良品种收获的果子营养成分和有机物质不仅没有降，在一定程度上还有所提高。” “真好真好，我们明年要把所有土地全种上红果果。要是都按今年的价格卖掉，那收入可是够吓人的。”农民们板着指头算着细账，兴奋得就像是喝了酒一样，满脸通红。 洪立帆说：“这一点你们放心，红果果的价格只会涨不会降！” 有些农民想不明白，“一直就想问问洪总，你们是做生意的，本来少给我们一点钱你们就能多赚一点。原来五毛钱，稍微涨一点价，我们也会卖的，为什么一下子就涨十倍？” “我们做生意不一样，我们先想到的是要让你们好好地给我们提供生产原料。我们拿着这些原料造成饮料卖出去，赚的是他们的钱。这样，我们就是一体，你们赚钱了，才会好好种树，我就有了好多造饮料的原料，也就能更多的赚别人的钱。反过来，你们没钱挣，我就没有果子做饮料，就赚不了钱。” 农民说：“听懂了又像是还没听懂。” “哈，这些道理你们不用懂，只管好好种果树就行。” “我们是心里不踏实，从来没有见过你们这样做生意的。总感觉就好像是我们坑了你们似的。” “你们傻得真可爱，那我就这么给你说吧，咱们这红果果满世界就这一片有，我们产出来的饮料就算独一份，我们收果子贵，饮料就卖的贵。不喝我们的，再就没有。” “这样说我们就有点明白了。” “正好有这么多乡亲们在，我想跟你们请教一下，该怎么收购红果果。是不是要在各个乡镇设立收购点，集中起来然后再拉回来。” 房中林说：“这个倒是不需要！这么高的价格了，只要通知哪天开始收，都会拉过来卖的。每个村都有几辆农用三龙车，一车差不多能拉四千斤，价值两万来块，花费一百来块的运费，都觉得合算。重要的是新鲜的水果没有硬包装还是用小型车辆拉运比较好，堆高了下面的果子容易受压。在厂子里把质量关，卖果子的人运输过程中就会用心。到时候只在厂子里收购就行，都会过来卖的，又没有损耗。” “这样就更省事了，收回来直接就可以入库。” “不过收购的时候需要定个标准，特级的，一级的，二级的。等级不一样价格就不一样，跟收粮一样。” “有必要定吗？” “必须定的，定了标准农民才会好好的保护果子，摘的时候拉运的时候都会注意。” 洪立帆对大家说：“定标准你们能接受吗？” “当然能接受，标准就是规矩。对于我们来说就是用心与不用心的问题。用心了质量就有保证，就能卖好价钱。不用心了自己钱的就少了，这样的话都会尽量用心的。” “明白了，明白了。还是要定标准的，而且要求要严。” “洪总，甄县长带着市长来看厂子来了。不让我们预先打招呼。”闫副局长突然出现在厂区，随后，就有几辆车开进来了。 房中林和农民们就要回避，洪立帆说：“没事的，这个项目也有你们的份。” “看来真是要艰苦创业了，帐篷都搭起来了！”甄县长远远就喊着。“来来，洪总，霍市长来看大家来了。霍市长，那位年轻漂亮的女士就是传说中的洪总。” 这个市长洪立帆是见过的，只不过那时候出来主事的是董珊，霍市长也没有注意她。 霍市长大老远就把手伸出来，“看来罗通有能力的全是女同志，引水工程是董珊，这里又有一位洪立帆。” “霍市长，董氏集团就是我们林泰公司的靠山。” “是啊，霍市长。据我所知，水利工程也是这位洪总策划实施的。” “我们过来就是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政府解决的问题，只管提出来，今天我这个市长就算是现场办公。” “困难倒是没有，但真需要帮助，马上就要开始收购了，保险库急需要动力电。还有供热和天然气。” “这些的部门的人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请市长指示。” “尽快供电、供气，接通供热通道，保障饮料厂早日投产，想尽一切办法为投资者提供一切服务。这个项目是苍龙岭市目前引进的最大的农业项目，是我这个市长亲自负责的项目，今后不管什么部门单位，必须一路绿灯，下一步市政府将对这个厂子进行挂牌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