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变异人
“纪元，你会唱歌吗？” “会，我学会了。” “可以唱给我听吗？” “嗯，我唱，我唱，我唱...” 满是猩红的指尖，轻颤颤的触碰着纪元的脸颊，划下一道血红的印记。 纪元充满血丝的双眼充斥着噬人的烈焰，几乎要将一切都燃尽，他眼前所有的一切。烧穿高墙，烧穿这一张张丑陋的面孔，烧穿那畏惧的人心。 “不，不要，不要睡。”纪元搂着怀中紧紧相依，正在逐渐失去热量的身躯。 “对，对，对不起，不能...陪你出去，看，看外面的风景了。大海，大海真的很美吗？带我去看，好吗？”声音哽咽着，一点一点从这个世界上消逝着。 “好，带你去，现在就带你去。”纪元抚摸着她的额头，如一头咆哮的野兽，搂着怀中的身躯冲了起来，扎进了人群。 “拦住他，给我拦住他。”人群中狂暴的声音怒喝道。 一群士兵很快便将纪元团团围起，刀刃相对，封锁了他的出路。 “给我滚开。”纪元咬牙切齿，口角已溢出一抹血丝。 “想出去有一条路，从那里跳下去。”一位高壮的大汉从人群中慢步迈出，巨大的身影几乎将纪元给遮掩掉，单手指着高墙之上，冷声说道。 纪元抬起头看着他：“让开。” “还有一条路，打倒我。”大汉蹙眉看他，脸上有些阴沉，却迟迟没有出手拿他。以他的实力，对付纪元这么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根本用不着一只手，或许只是一根手指就能把他捏死，数十年来的浴血沙场，让他练就了一身的煞气，缠绕在身体左右，普通人压根就不敢靠近于他。 “杀了你。”纪元缓缓放下了怀中的身躯。 “孤统领，杀了他。” “杀了他。” “废物。” “...” 被称为孤统领的大汉扫视着众人的面容，面容更加阴沉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纪元如一只饥肠辘辘的野兽扑向了自己的猎物，撕开了满嘴的獠牙。 牙未长全，齿未锋，即使有着凶性，也是飞蛾扑火。 孤统领大手掌直接扣在了纪元的头颅之上，硬生生按压着他不得动弹。一群类似纪元差不多年纪的青年，在这个时候疯一般冲了上去，拳脚相加的朝纪元满身砸去。 孤统领有些失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摇了摇头，但并未出手去阻止。就这样，他转身走进了人群，消失在纪元的眼前。 “你别走，我要杀了你。”纪元匍匐在地，咬牙说着。 ‘啪’ 一脚踢在了他的前额之上，顿时间脑海一阵嗡鸣，眼前所有的画面瞬间模糊，混乱。耳中回荡着各种奇怪的声响，就像似有人在朝他呐喊，唤醒着他沉睡的记忆。 “啊！！！” 纪元猛地站立而起，一声咆哮。 所有的人都傻楞住原地，人群那叽叽喳喳的争论声也都静了下来。 他缓缓抱起了地上的身躯，朝着相反方向一瘸一拐的走去。 “滚。”又一脚踢在了他的后背之上。 而这次，纪元只是微微一个踉跄，继续走着。 “你这脚没力气？憋气了？” “放他一马。”踢纪元那人嘴上不屑的说道，而他看向纪元背影的眼神却在发生着变化，此刻他的心中满是疑惑和惊讶，刚刚那一脚他可是发了全力的，就算踢中成人也不见得只是踉跄一下，可刚刚似乎踢在了棉花糖之上，力道完全卸去，而这种卸力根本不是主动而为。 “轰” “轰” 闷响声从地心中传来，连带着地表都在微微颤抖。 “敌袭，有敌袭。”城墙人，士兵拉开了嗓子，嘶吼着。 “是什么？”孤统领也不知从哪里横冲直撞的站了出来，厉声问道。 “恐龙，是恐龙。”士兵们惊恐的吼着。 “妈的，又没得吃，来蹭饭了。”孤统领抽出背后的大刀，无奈的说道，随之高举手中大刀，吼道：“准备投石车，迎敌。”说罢，他看向了混乱的人群中纪元依旧在径直移动的身躯：“你可别死了。” 而这时的纪元心早已碎了无数块，眼中没有留下丝毫关于敌袭的影像，唯独他怀中女子。混乱冲撞的人群不断地拥挤着他的身躯，而他就就像一颗青松，屹立不倒。 “是翼龙，用火攻，快用火攻。” “扑哧！”喊话那人声音戛然而止，整颗头颅剥落在他的身体之上，血如喷泉般溅射向四周，染红了数人的脸颊。 “啊！” “我不想死，不想死。”惊恐的人群连滚带爬的朝城墙下冲去，扭曲的面容褶皱在一起。 “逃离者，罪当叛变，斩。” 领头者高举手中长矛，怒喝。 可他也没能逃脱厄运，一声刺耳尖鸣几乎穿透耳膜，五颗利爪直接越过了他的身体，从后背抓向了前胸，只见他的身躯瘫软的飘逸而起，越来越高。 爪松，尸落。 数道幻影冲袭而过，略过纪元头顶上空。 下落的尸身不见了踪迹，一捧血雨挥洒而下，浇临在纪元的头顶之上。 纪元擦拭着怀中女子被染红的面颊，一脸疼惜。 “呀~” “不好。”孤统领双眼瞬间充血，看着虚空中一道急坠而下的虚影，大叫不好的同时，迈开步伐冲向了纪元。 纪元完全不知身后和头顶上的情况究竟是怎样，他的手使劲的擦拭着那一抹殷红，任凭他如何去擦都已擦拭不干净。 “纪元。” 孤统领的声音如洪钟晃荡，迸发出一道急流涌进，瞬间撕裂开空气袭向了纪元，同时单手从身体旁的士兵手中抽来一根长矛，猛掷而出。 长矛嗡嗡作响，激射向纪元头顶上空方向。 “我一定会带你去看海。” 一个简单的愿望，在今日，却成了最大的奢望，高墙中生活的人们早已失去了城外的自由，人类已濒临食物链的最下方，生活在城外的任何生物都有可能成为人类的天敌。而大海，只是传说中，一种只知蔚蓝，不知宽广，可倒映虚空的存在。 “咻！”长矛自纪元头顶滑过，带着一阵破空之音。 孤统领失手了，一只未成年的翼龙扑向了纪元的胸口，锋利的爪刃钩向了他怀中的身躯。 满是猩红的双眼，在一刻闪烁出令人胆寒的阴芒。 “扑哧” 快速抓出的手，带着青色的鳞甲，穿透了翼龙的身体。 “他，他是变异人。”孤统领惊悚中，难以置信的低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