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躁动的世界
“给爸爸出来！” 安静的小超市里面，几个学生正在挑选商品，却被收银台后边突兀传来的怒吼声吓了一跳，纷纷伸头张望，疑惑这老板怎么突然发神经。 “又是满疲劳光头！”徐冰咬牙切齿地盯着电脑屏幕，内心已经把老马骂了一百遍，对周围顾客的异样目光全然不在意。 毫无疑问，他是一名资深的“毒奶粉”玩家，今天的深渊之旅再次遭遇“光头”不出货的尴尬，内心自然愤懑无比。 就在徐冰登录DNF活动网页搜刮疲劳药水之际，一个西装革履的帅气小伙子走进超市，径直往柜台一趴，轻佻地对徐冰吹了声口哨：“老板，买包中华。” “自己拿。”徐冰扫了来人一眼，就继续低下头看电脑，服务态度相当恶劣。 这人是他最铁的哥们，程锦，两人在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同班同学，哪怕现在已经步入社会工作，也是保持着密切联系。 “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收银员！” 程锦绕到收银台后边，看到徐冰玩游戏那着迷的神色，一脸鄙视：“你个死肥宅，DNF这破游戏不是卸载七八次了吗？现在怎么又玩上了？回头我让你老爹辞了你这不务正业的临时工。” “你全家都是死肥宅，这叫情怀，你懂个黄鳝。”徐冰头也不回，手指敲得键盘啪啪作响，“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你是不是又早退了？真羡慕你们这帮混吃等死的富二代。” 程锦摊手：“今天还真不是我故意早退，从下午开始市区就间歇性停电断网，班是没法上了，只能过来找你耍耍。” “最近怪事挺多，这次市区停电恐怕没那么简单。”徐冰停下游戏，转头看向程锦，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先是半个月前各国检测到异常强烈的辐射，紧接着全球犯罪率又莫名其妙上升了几十倍，还有不少地方出现了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网络上正在疯传。 许多阴谋论者趁机冒头，闹得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导致最近物价暴涨，股市断崖般下跌。 所有人都在疑惑，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我觉得这一切肯定跟那什么辐射有关，”程锦断言，“按照小说里的套路，那必须是辐射导致人类变异，然后一些幸运儿得到超能力，倒霉的就变成怪物送经验嘛。这次停电，搞不好就是某个雷电系异能者在偷电！” “还雷电系异能者……还偷电？”徐冰听得直翻白眼，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他知道这位发小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网文，从初中一直看到现在，但是没想到他中毒这么深，居然强行把现实里发生的事情往小说套路上面扯，还搞得这么信誓旦旦。 不过，对于他们这些普通人而言，这些所谓的怪事也就是个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毕竟这世界再怎么变化，普通人总得过日子，该上班上班，该上学上学，该打游戏打游戏。 “想象力很丰富嘛，光说我沉迷游戏，你小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不是整天沉迷小说。”徐冰嗤笑。 “去，我不过是无聊打发时间，收放自如，不像你整天浪费生命。”程锦找了张凳子坐下，点上一支中华香烟，轻轻吐出一口烟圈，指着徐冰说道：“今天可说好了，看完店跟哥去撩妹，滨江路那家酒馆来了个新的服务员，肤白貌美大长腿，我打听过了没有男朋友，你好好把握机会。” “一起吃个饭喝喝小酒没问题，撩妹什么的就算了吧……我晚上还要打团呢，我可是火山C！” 徐冰漫不经心的回复让程锦一口烟呛在喉咙里，一张帅气的脸憋成猪肝色，差点没把肺咳出来。 “我看你多半是废了！”程锦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锤了徐冰一拳，恨不得把这位网瘾患者拉到临沂电上一电，让他清醒清醒。 徐冰苦笑，打团其实只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还没有走出一个月前那次失恋的阴影，实在是没有心情谈情说爱。 说起来，工作是那段时间辞掉的，DNF也是在那个时候下载的。 徐冰当时正陷入与前女友过往点滴的回忆，不知搭错哪根筋，连带着把他与这款游戏的点点滴滴也回忆了起来，最后按捺不住又重新入了坑。 别说，每天玩着游戏，刷着深渊，还真气得他忘却了失恋的烦恼，只能说腾讯套路深，连失恋的毒都能解。 “不行，哥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把自己玩废！”程锦突然下了什么决心，一把将徐冰拉开，抢过鼠标就要关游戏。 “诶，有话好好说，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啊！” 谁想，屏幕却突然闪光了。 徐冰定睛一看，脸上顿时泛起喜色，原来他刚刚磕了疲劳药水继续刚深渊，被拉开的时候正好打死深渊怪，爆出了梦寐以求的史诗装备——氤氲之息！ 他回归这段时间天天刷深渊，陆续出了启明星的指引手镯和清泉流响戒指，只差这“气气之息”项链就能凑成恍惚之境首饰套装，战斗力暴涨。 没想到，日思夜想的东西，被好基友一搅合，竟然直接爆出来了！ 程锦回头，看到好兄弟那可怜巴巴没出息的样子，无奈叹了口气，“看你这么在乎，我也不忍心坏了你的好事，行，我给你捡起来，但是咱们说好了，一个星期之内你必须把游戏给我卸了，去找一份好点的工作干着，实在不行来给我当个秘书也行啊，别真把自己的青春毁掉。” 徐冰早就急不可耐，闻言忙不迭地点头：“没问题，我向你保证！反正装备已经出齐，这游戏也差不多玩到头了。” 程锦再次叹气，只能控制徐冰的游戏角色走向装备，正要将它捡起来，只听啪的一声，超市里的灯直接灭了，电脑也立刻黑屏…… 外面街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喧哗声，超市里却安静得落针可闻，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徐冰脸色铁青，呆呆看着黑掉的屏幕发愣，似乎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呃……冰哥，我错了……”程锦心虚地看着徐冰，生怕他情绪失控暴走。 徐冰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摇头安慰道：“没事，意外而已，我网瘾再大，也不至于为了游戏里的装备跟你翻脸，别拿我当脑残。不过……” 程锦心感不妙，立刻干笑着给徐冰递上一支烟，正要岔开话题，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的年轻人却闯进小超市，为免影响徐冰做生意，他不得不把话憋了回去。 “老板，停电了还卖东西吗？我要一瓶可乐。” 徐冰注意到，这名形迹可疑的年轻人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眼睛始终盯着手机，似乎上面有什么非常有意思的东西在吸引他。 感觉到有双眼睛一直注视自己，年轻人警觉地收起手机，扫了徐冰两人一眼：“不卖就说一声啊，算了，我不买了。”随后他压低帽子，快步离开超市，直接骑上路边一辆摩托车消失在街头。 程锦愣了愣，指着那人背影低声说道：“这家伙明显心里有鬼啊，该不会也被辐射影响，干了什么坏事吧。” 徐冰脸上却是一副震惊的神色，刚刚他在那名男子收起手机的瞬间，惊鸿一瞥，看到了他手机上显示着四个字母。 CTOS！ 再联系到此刻突发的停电，似乎在昭示着一个可怕的真相…… “不可能吧……这座城市没有搭建物联网，那东西起不了作用。他应该是个COSPLAY爱好者，或者那只是一张壁纸？肯定是我想多了。”徐冰摇头自嘲一笑，觉得自己也是有点风声鹤唳，或者说想象力不比发小弱。 但是，他骑的那辆摩托车似乎是隔壁店铺用来拉货的吧？这人上车的时候好像只按了手机，没有插钥匙？ 徐冰有些迟疑，看向黑掉的电脑屏幕，感觉自己心跳有些加速。 “你怎么了？我看你好像也变得不太正常了，可别吓我。”程锦疑惑地盯着徐冰。 徐冰摇头：“没什么，就是看到他这身打扮，让我想起了一款游戏。” “不是吧，这也能扯到游戏上面？完了完了……” “你别扯蛋，收拾一下关门，我们出去一趟，”徐冰猛地站了起来，目光终于变得坚定，“我要验证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