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6.四面楚歌
“参见大王。”李天俊随韩信一起躬身拱手，众人目不敢平视。 帐外走进两人，右侧之人停下脚，“参见齐王。”左侧之人却一边大步向前，一边说道：“韩信，你今天可把我害苦了，不跟我说明白今天我可和你没完。都免礼吧，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缓缓抬起身，李天俊见到韩信正被一身高相似，五十多岁的老者紧紧抓住。老者宽额星目，鼻梁高耸，两侧留着漂亮的胡须，尽管年岁已老，但仍能看出年轻时的风流倜傥。 这就是刘邦，历代帝王的颜值担当。出身安分守己的农民家庭，却整日游手好闲，凭着高颜值硬是娶到了当地财主家的女儿。起兵反秦，兵不强，马不壮，最大的本事就是交朋友，萧何、樊哙、韩信、陈平一个个都成了他的左膀右臂，就连曾经的主家张良，也成了他的谋士。楚汉反目后，屡战屡败，却总能及时获得各种支援。荣城刚被项羽打掉了十多万兵马，一年不到，就又汇聚了几十万大军把项羽围住了。 “哈哈，韩信，今儿你可得好好跟我解释解释。我这老胳膊老腿跟着你，被项小儿追了大半天，骨头都快跑散架了。结果呢，那个兔崽子又完好无损地回城了。咱们兵多将多，直接打不就是了，转的什么花花肠子？” “且容我与大王解释。”韩信先请汉王坐下，又对跟随之人施了一礼，“陈护军辛苦。请入席。” 原来跟随而来的是智囊陈平，也曾是项羽手下的谋士，被项羽嫌弃只好投奔了刘邦，却不得众人信任，屡受刁难。后来凭着一张利嘴硬是给自己挣来了“护军中尉”一职，有点像纪委，专门负责监督各将。进入权利中枢后，多次谋划均大获成功，现在已与张良成为刘邦离不开的大谋士。实际上，连韩信的这个齐王也是他与张良一起说动刘邦授予的。 陈平摆摆手，慢步走到李天俊面前：“这位是？” 韩信连忙站起过来，对着汉王说：“大王赎罪，这是李左车的族侄李广，现为我帐下郎中。前几日乔装成楚军侦查军情，今日方回。李广，快来拜见大王，见过陈护军。” “参见大王！见过陈护军。”李天俊悄悄擦了擦手心的冷汗，靠，大人物说起瞎话来完全不打草稿啊。 “哦？就是那个‘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的李左车？” “是。” “好，他留下，其他人出去。” “诺。” “大王请赎罪。今日之战，原本就没想和楚王正面交锋。” “为何如此？” “楚军战力彪悍，特别是骑兵部队机动性强，正面交战我军很难抗住。今日布阵，前军其实并没有多少精锐士卒。” “你说什么？你是说前军根本就是个幌子，中军我看了，也没多少人，所谓后军今天根本就没赶到。实际上，咱们就这点儿人跟项羽周旋了大半天？” “是。” “韩信！你这是拿本王当诱饵！稍微跑慢点就死了！” “大王恕罪！大王，只有这样才能让项羽始终认为有机会突破咱们的中军，才会一直追着咱们。”韩信连忙跪下，刘邦面色阴晴不定。 “韩将军，战果如何？”立在一旁的陈平突然问道。 “别跪着了。说吧，占了多少便宜？”刘邦突然恢复了平静，又开始嬉笑着问道。 “是！”韩信起身道：“楚军预计伤亡四五万，其中骑兵至少两万，其余为步卒，我军则伤亡十万有余，主要是拦截楚王回军的步卒。” “我们伤亡这么大，我问你，这一阵可是我们又输了？” “不，我们赢了，楚王已在瓮中。” “何解？” “是！楚王英勇善战，麾下骑兵可谓当今第一强兵。他今日若一心东逃，以我们现在汇聚的兵力很难拦住。但他好大喜功，又往往看不清大局，因而我设下十面埋伏，以中军为诱饵，诱使他追击，从而与步兵脱离。两侧合围住楚军步卒后，楚军步卒又变成了诱饵，以项羽的眼光，必不肯自行东逃，而是要回身救援。在这一路上，已设下多层阻拦，不求挡住楚军，但求趁楚军急于突破时尽力击杀士卒。今日一战，楚王虽已回城，然骑兵损伤大半。我军损失则皆为步兵，且不断有新军加入补充。可以说，此战后，臣已有信心在此困住楚王。不日定当为大王攻破垓下，降服楚王！” ［怪不得最后一支汉军不直接冲阵，而是跟我们打阵地战，原来是怕项羽不卖命，而把后军当诱饵了。亏我们还自以为大胜，实际上却是被韩信算计了一把。］ “好！好一个韩信，好一个十面埋伏！”刘邦长身而起，大笑着抓住韩信的手。“以后这大战还是你统领，依照惯例，战前不必细报防止泄密。有需要我还可以继续当诱饵。没事儿，你领多少军队我都放心！” “是，臣领兵，为大王开疆拓土；大王将将，麾下战将如云，忠心耿耿。” “哈哈哈哈，韩信都会拍马屁了，好，这个马屁我收了，我高兴，我喜欢！” 眼看着刘邦就要带陈平走出大帐，李天俊正想松口气，刘邦突然喝到：“李广，你可有计教我。” 见李天俊好一时没反应，韩信急忙开口道：“大王天威，这孩子有点紧张。李广，李广！” 李天俊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跪下：“初见大王，一时被天威所慑，请大王恕罪！” “我要是不恕呢？！听好了，有好计破楚也就罢了，若是没有，别怪我不客气。”刘邦面似沉水。 韩信连忙跪下求情：“大王……” “你别说话，李左车书香世家，族内能人无数，虽然没听过这小子的名号，但既然能被你韩信收在帐下，必是非凡之辈！难道成了你的齐臣就不愿意教我这个汉王了！？” “臣万死不敢！大王……” “去，一边待着。来人！”刘邦始终不给韩信机会，冷冰冰地对着李天俊，一旁的陈平饶有兴趣地旁观。 “这，这……大王，臣，臣，有一计，可，可灭楚，楚，楚王！” “哈哈，还真害怕我？真没见过我？别怕，别怕，慢慢说。”刘邦突然又变了神色，示意陈平扶起李天俊。 李天俊心里把刘邦骂了无数遍，都说伴君如伴虎，眼前这家伙的脾气也太难揣测了。 “说说吧，计从何来？” ［顾不了那么多了，先度过眼下这关要紧］李天俊定了定神，“此计只有四字——四面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