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8.枢密院密谋利三分
李天俊闻听此言不由有些诧异。秦桧是个大jian相不假，但他可是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北宋时期的进士及第。 进士是科举考试的最高功名，及第指科举考试应试中选。科举殿试时，也就是皇帝亲自出题考试时，录取分为三甲，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的称号，二甲赐“进士出身”的称号；三甲赐“同进士出身”的称号，由此可见秦桧的功底。史书上还特别交代，秦桧中的是“词学兼茂”科，光听名字就可以知道，这家伙在诗词方面有多高的造诣。另外，秦桧的书法也非常好。 所以说，大jian大恶之徒也得有一身过硬的本领，能讨得领导欢心，骗得住一部分群众才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的。 心里不住揣测秦桧的意图，面上却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躬身道：“秦大人谬赞了，秦大人的诗词才学如皓月当空，小人这点本事儿入不得法眼。” “文大人客气。这样吧，我现在出题一首，你且做来如何？” ［故意地吧？难道想试试我是不是真材实料，是不是有幕后黑手在帮我？］李天俊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不过心里倒也不怕。［还好上学时记下了不少诗词，各位前辈，对不住了，只好又拿你们的作品抵数了。］李天俊客气了两句，然后拱手言道：“如此，还请大人出题。小人勉强作一首，还请大人斧正。” “这样，你就以自己在顺昌府的生活为题，写一首《西江月》如何？” 狠，不仅主题，连词牌名都限定了，这根本不可能事先准备啊，真是一场不见刀光剑影的搏杀啊。“且容小人思考片刻。”秦桧做了个自便的手势，李天俊来到堂下，早有人拿来文房四宝候在一旁。李天俊装作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时不时拿起笔写上两句，又随手抹掉。秦桧也不理他，继续处理其他公事。 一炷香后，李天俊抄写好了词，呈给秦桧。秦桧接过，一边看一边读：“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头忽见。不错不错！确实清幽恬静、朴野成趣，倒是一片自然自得的乡气。” “大人如此说，让小人无地自容了。”［对不住了，辛弃疾老爷子，又把您的《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拿来充数了。没办法，我知道的就上学时学的这么几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就当日行一善吧，再说，积攒了功德，也有助于您顺利出生啊……嗯？好像次序有点乱。] 秦桧哪里知道李天俊心中所想，只是继续问道：“那我问你，前几日所作‘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却又是从何而来？” ［果然啊，查户口啊。］李天俊忙回道：“禀大人，小人家贫，只得在，只得在顺昌府街头替人算卦解命，正好遇到杨再兴将军，小人见他身负杀气，器宇不凡，就引他说了一些战场的事情，套出了姓名，又说了不少杨邦乂大人的好话，无非想多弄些银子。杨将军见我投缘，跟我拜了兄弟，在酒店大吃了一场。小人所作诗词，其实是在说杨将军醉酒时讲的战事。” “原来如此。这杨再兴的草莽气怎么还这么重。”秦桧仿佛理清了什么关节，然后对李天军说道：“当今天子心怀旧臣，正商议着要褒奖他们，过不了几日就会下旨了。你既然已经与杨再兴拜了兄弟，那不妨修书告诉他，让他收敛些，不要这个时候出事，坏了朝廷脸面。” “大人所说极是，小人下去就写。”原来是搂草打兔子，要调查杨再兴的背景啊。 “另外，军器局的官司已经打到我这来了，不知文大人又做何想啊？” “大人，小人身无他长，也没什么祖产，就在一堆破书中发现了这么一个值钱的玩意儿，要我全献出来，我实在是，实在是……” “实在是心肝疼？”秦桧打趣道，“就算贪财也要做得好看些，现在这样，弄得官司满天飞，成何体统？不过你现在既有了官身，又是杨再兴的义弟，军器局也不敢用强。这样，我奏请圣上，在褒奖杨邦乂时，除了照例的官职、田地外，再额外恩准其后人与军器局交易，如何？这样也算顾全了朝廷的脸面。” “多谢大人，只是这运作之事……“ “朝廷不管运作，只在每年取利一分，剩余都交给你分配，可好？” “哎呀，秦大人，让小人如何感谢您啊。您是不是也入个干股？” “干股？” “小人这桩生意能成，全凭大人照拂，只凭这一样，也理应给大人分利。” “哈哈，那你说说，你那还有几人分利啊？” “这……大人，这都是口头的君子协定，小人说了也无凭无据，只能说除了刚才议定的朝廷一分，已有其他两处各取利两分，大人您这三分如何？” “那你可就只剩两分了，人工、土地、运输，可顾全得过来？” “小人这儿好说，只要大人在文书上尽量照顾下小人就行。” “哈哈，虽然贪财，却也是个爽快之人。”秦桧不置可否，把他打发了出去。 回到客栈，不多时曹成也兴冲冲地从军器局回来了：“贤弟，军器局的意思下来了，讲定是一两银四两钢，原料、运输、押送等都由军器局负责，但每年需取一分利作为资筹。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打着官家旗号做买卖了，一切都会顺畅很多，贤弟以为如何？” 李天俊笑笑，把自己在枢密院的经历简单说了，曹成才恍然大悟：“除了秦大人，真有其他让利之处吗？” “我故意那么说，好让各方有所顾忌，不然一张口要五分利又怎么回他？” “秦大人，不至于吧……” “大哥，我现在说了你也不会信，你还是不要管这些，只管与张大师他们早日把袖里箭研制出来为是。” “好吧。对了，袖里箭已经制作的差不多了，第一批样品三支，大概这几日就可制得。” 二人正说着，忽然有人来报，薛御史来访，二人忙地迎了出去。 “恭喜贤弟中得乙等，从此也是我大宋官员了。”薛徽言恭喜道。 “多谢薛二哥成全，没有二哥的引荐，我哪里又能如此？” “贤弟，我可听说了，新晋的诗词头牌，来来来，也来为我写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