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8.考才学宋使诗映情
乌达补见问，上前回道：“禀大王，几日来小人一直暗中观察，宋使大事件上说的明白，制作的具体技巧么，却是还要询问作坊内的铁匠。他确实不懂铁器制作，偏偏又善于总结制作的工艺。” 李天俊只得暗暗苦笑，原想着乌达补这几日已是被迫跟自己生死与共了，没想到仍担负着暗中盯哨的任务。见鲁王如此问，李天俊也只得言道：“大王，下官乃是书生出身，提笔写字还可以，抡锤打铁，冶炼雕刻就不是我能所为了。” 几人一边说着话，一边随着鲁王回到了帅帐。帐内早有一士卒在案前等待。此人见鲁王进来，赶紧从怀中捧出一只小猫，说道：“启禀大王，这是前几日大王吩咐小的去寻的白猫，大王且看看是否中意？” 鲁王伸手熟练地抱了过来，李天俊等人也随之观瞧。只见此猫浑身雪白、眼大似葡、卧人怀中似酣睡未醒浑身慵懒的小美人，煞是可爱。鲁王见了更加高兴，连连夸赞了来人几句，又赏了银钱，打发走了。［金国这才进关几年，不想就把宋人喜爱养猫的事都学去了，看来在先进的享乐文化面前，女真族的汉化速度惊人啊。］ 鲁王不停地抚摸猫，还拿起桌上的酒盏逗它，一边又问道：“不知宋使现在官居何职啊？怎么得的官啊？” “回大王，下官现在从八品，因有整理工艺的特长，所以在工部任职。小人是今年在学士院考试得的出身。” “哦？竟然真是个十足的秀才。”鲁王笑道：“这宋廷倒是真有意思，秀才管军队，秀才管工匠，啥都是秀才管。秀才们吟诗作对、煮茶论道、文章丹青……什么都很好，就是不会打仗。” “这个……大王所言极是。我朝自开朝以来既是如此，军备不过防防盗贼，君臣皆无心扩展疆土，只是想着如何让日子过得更加舒心，这个状态只怕以后也改不了了。” 鲁王完颜昌闻言，哈哈大笑：“若不是这样，我大金等岂能来此？你我又怎能相识？”李天俊听了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在一旁讪讪地笑着。乌达补见鲁王心情高兴，也开口说道：“大王有所不知，我等已奉命调查清楚，宋使文大人居然是今年宋廷的诗词头名！” “头名？头名只给了个从八品小官，这宋朝小天子不会这么抠门吧？”“这个……”乌达补看着李天俊，李天俊知道他不想当面说破，怕自己难堪，只得上前解释道：“小人对诗词略通一二，文章吗，帮着工匠整理工艺还行，到了策论实在是，实在是惭愧的紧，只得了最末一名！” “诗词头名，文章最末？宋使好福气，居然两头都占了。“鲁王笑道，”也罢，你既是诗词状元，可否在此为我作诗一首啊？” “大王谬赞，下官不敢推辞，只是不知要以何为题？”李天俊知道推辞了也没用，索性客气了一下，就接过了考题。 鲁王指着大帐，说道：“就以此处为题吧，别管什么人，什么物，你都可以写。这样，我给你时间，你在一旁慢慢想，想好了告诉乌达补，让他来回我。” “是。”两人施礼应道。有侍从过来在帐子的一角摆了桌案，备好文房四宝，煮了茶，还焚了香。李天俊在一旁看着，心中更是感慨万千。两炷香后，李天俊写完，请乌达补转交给鲁王。鲁王拿在手中，出声念道： 枯肠痛饮如犀首，奇骨当封似虎头。 尝笑庙谋空食rou，何如天隐且糟丘。 书生幸免翻盆恼，老婢仍无触鼎忧。 只向帐门长卧护，也应消得醉乡侯。 “宋使这写的是帐内的……哈哈，居然是帐内的猫儿，好一句‘只向帐门长卧护，也应消得醉乡侯’，写的是刚才我喂猫儿喝酒之情景，妙妙妙。宋使，此诗如何作题？” “不如就如大王刚才所说，叫作‘猫饮酒’吧。” “好好，猫饮酒，不像有些诗词酸巴巴的让人难懂，就是它了。你不错，我喜欢，你不如就在我这帐下任职可好？我升你的官，就封个相当于宋廷七品的官，如何？” “大王如此抬爱，下官本不该推辞的。只是……” “你还敢推辞！？”鲁王瞪大了眼珠。 “大王明鉴。大王身边人才济济，如何能缺了小人这样一个不入流的词人？相对于诗词，我与旁人的更大不同在于善于深入作坊总结工艺。我若留在此地，大王不过多了个可有可无的陪客；我若回宋廷，还可以继续帮大王收集整理奇巧之物的工艺，送给大王。” 李天俊停了停，接着说：“大金如日中天，大王位高权重。以后大王若是想起了我，只要随便一封书信，就可以立刻把我召来。为大王着想，把我留在此地不值啊。” 鲁王想了想，笑道：“可有为你自己谋划的理由？” “这个，下官不敢欺瞒大王。下官自幼生长在江南，已经习惯了出入乘坐舟船。此番首次出使北地，无论去哪都要骑马，实在太辛苦了。我若留在此地，只怕自己的身子也受不了。” “南人一向体弱，这倒是实情。还有吗？” “比如饮食，我习惯吃小块煮烂煮透的rou，这里烤rou喜欢大块而且多带着血丝；比如气候，南方多雨湿润，此处却异常干冷……” 李天俊还没说完，鲁王就打断了他的话头：“你们南人就是不够坚强，一点苦都吃不得。也罢，你既想着要回宋廷当个‘醉乡侯’，那我也就不担这“扣押他国使臣”的骂名，不留你了。不过事情也没这么简单，你得拿出点东西来，就当作自己的赎金吧！” ［外国的流氓就是不一样啊，绑票都绑的这么理直气壮！］李天俊想了想，说道：“大王，我这段时间与宋朝的工匠交流，确实又得了一个新物件的制作法子，只是出使紧迫，在宋廷也没来得及尝试。下官就把这前人从未见过的新物件献给大王，可好？” “先说来听听，若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