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4.东书房献媚送旧人
进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刘陶的顶头上司汴梁留守完颜呼沙呼。这完颜呼沙呼早就得了信，他却贼滑，想了半响没来南大牢，而是去找此地名义上的最高长官张孝纯汇报讨旨意。张孝纯心里恨透，却不得不想办法解决。看着正来汇报工作的成州团练使胡清，张孝纯心生一计，把完颜呼沙呼和胡清都叫道身旁面授机宜，然后命他们火速带兵去南大牢压场子。 乌达补和徐文这时也冷静了下来，纷纷跟完颜呼沙呼和胡清打了招呼。胡清扫了一眼，立刻说道：“哎呀，这样练兵倒是能培养出士卒的血性，只是太可惜了点。我成州城小条件差，吃饭都困难，所以兵源始终不足。这些人看起来都还青壮，不如归到我那当个军奴，如何啊？” 徐文正想说话，完颜呼沙呼却拦住说道：“张相刚才发了指令，南大牢的嫌犯，统统发往成州为奴，不得有误！” 乌达补似有不甘地走动了几步，然后躬身应道：“一切以张相为主。”那徐文见了，也不好发作，哼了一声算是应了，转身带人离开。李天俊见事无可为，也随之离开。 路上，李天俊故作夸张地对乌达补施了一礼：“多谢大哥出手相救！只可惜了大哥那另两位兄弟。”乌达补笑道：“你倒是明白！不过只有一位是我的手下，另一人我也不知，大概真是梁家子弟吧。没办法，命不好，没能脱身反而死了。” “只是那梁兴……” “你真不认得梁兴？放心，左首第三位就是他，已经跟胡清走了。只是可惜了我那名死间，花费了无数功夫才培养出来了，就这样死掉了，有些可惜！” 李天俊立刻说道：“是，小弟回去就命人再送些薄资，还请大哥转交给这位兄弟的家人。 乌达补不置可否地笑笑，说道：“这下好了，人虽然没有直接提到，但到底已经转到成州了。到了那最多是吃吃苦，轻易不会被砍杀，也算救了他一次，以后的命运，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正是这个说法，只要尽了力，回去小弟也好有所交代。只是死间这事，只怕徐文将军会很快醒悟过来，到时候胡清要走只怕还有困难。” 乌达补呵呵笑着：“自己的亲随中居然有我的死士，徐大刀这家伙大概要气死了。这家伙也是，不就是当年吃了点宋廷的亏吗，至于这样死命地反对议和？连鲁王的面子都不给，也就是沈王罩着他，要不早就要他好看了。这样，我这就给胡清下个令，让他火速回陕西给我收拢肥羊去。省得他呆在这夜长梦多。” “大哥英明！” “好了，跟徐文这一番折腾，少不得我又得被鲁王训斥。你可有什么好东西交给鲁王，让他高兴高兴？” “这个，大哥，香皂的制作工艺如何？这可是顺昌府中最高的机密了！” “这个不错，你迅速写一份给我……不了，上次就是收了你的工艺书，结果差点把脑袋丢了。这样，我上一份奏报，就说我跟你商量好了，让你趁两国和议之际，出使金国，给他老人家献礼，如何？” “敢不从命？” “其实啊，陕西、河南这些地方地就别派人过来捣乱了。说真的，不出意外的话，这地方很快就还给你们了，现在有什么好折腾的？要是现在这些地方的人都忽悠起来当了反贼，那就都得被杀了，你们收回土地又有什么用？前面寿州、蔡州的事就已经把鲁王搞得压力很大了，四处压都压不过来，现在正是议和的关键时刻，就别闹事了。” 李天俊连连称是，随着乌达补回到家中。家人却来禀报，说汴京总制赵子涤正在东书房等候。原来赵子涤回家之后，真的按照名单把家中的奴仆和婢女细细问了一遍，结果还真发现一个不起眼的三十多岁婢女居然是帽子田家后代子弟。又问她通商之事，这婢女自小耳濡目染，居然懂得许多，当下立刻带了来，说是送给李天俊。 李天俊听了，无奈地笑笑：“他倒当真了。” 乌达补说道：“正好，也需要借此事掩盖一下。只是，你在酒宴上那样对他，他居然还主动送人来讨好，也着实没骨气了些。” 出来见了赵子涤，询问了一番，此女果然有一番见识，又是独自一人在赵子涤府中，当不也不多言，这就要给赵子涤交割赎款。 赵子涤推而不收，只说一个年老色衰的婢女，实在算不得什么，李天俊愿意收留已是此女天大的福分，他本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收了。不仅如此，还拿出价值十贯的布帛，作为李天俊收留此女的谢礼。李天俊推辞不掉，只好收了，赵子涤才带人出去。 乌达补蔑笑道：“堂堂皇家子弟，做到这样也算是开眼了。”又看了看收到婢女说道：“此女年纪确实大了点。对了，这些日子始终见你独身，你有断袖之癖吗？要不我送你个年轻的女子吧？” 话题突然转到此处，李天俊没有防备，当时脸就红了起来，连忙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寻。”乌达补哈哈笑道：“一个婢女，又不是让你娶正妻，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李天俊坚辞，乌达补只得作罢。随即又带着李天俊去各家询问了一番，还真又找出两个大户的子弟。只是在最热情的完颜呼沙呼那，竟然一个也没碰到，又不好让他失望，李天俊索性又随便选了四五个。 期间，李天俊还装模作样地谈判，想扩大互市，交易驽马和矿石，当然这些都不出意外地被一一拒绝了。张孝纯已经打定了主意，原来交易的物品，增多点没问题，但新的物品一律不许增加。 事情处理完毕，又是几天过去。已经是三月十三，李天俊跟乌达补告了别，这就要带人赶回去。梁兴之事早已跟赵云交代清楚，说是已被胡清带走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容后想办法再救，那赵云居然也认可了。 李天俊心里明白，胡清今年晚些时候就会投诚，隶属岳家军，策反工作想必早就开始了，梁兴只要发到了成州，那就一点危险也没了。 一船的物资已经当礼物和货款花得七七八八，乌达补又借了一条空船，李天俊带着两船，共计十多个人，星夜奔郾城。赶到郾城渡口，正准备上岸歇歇脚、吃口酒，就听见有人喊道：“文大人，小人在此久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