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0.错逢迎齐臣真丧生
完颜杲哈哈一笑，用女真语冲穆昆固云那说了几句，穆昆固云这才向李天俊不情愿地拱了拱手。原来这家伙不会宋语。 完颜杲在此站起，感谢穆昆固云，这一下说的都是女真语，李天俊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随着众人饮酒，也是连饮了三杯。大家坐下，李天俊这才得空，向完颜杲试探着询问，李世辅在同州事败的内幕。 原来，当时留在城外的穆昆固云本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哈塔雅却带着三十多士卒骑马赶到。京兆府接到了一个自称“家卒”之人的举报，说李世辅一家意图谋反，要设计加害左监军完颜杲。 穆昆固云一听，当即与哈塔雅合兵一处，奔同州城而来。城内李世辅的亲随有些心虚，主动把城门给关了。这一下穆昆固云和哈塔雅更加觉得不对，嚷嚷着有急事要进城求见完颜杲，却被守城人拒绝了。 穆昆固云此时已经确认李世辅已经叛变了，偏偏一时又攻不进去，就不死心地带着人马绕到了东门。说来凑巧，城中有大户感觉到了事情不对，想要外逃，花重金贿赂了东门的士卒。 东门士卒原本想着开一小会城门，把这财主放出去，再关上也就是了，不耽误什么正事，没想到正好有金兵摸了过来。穆昆固云和哈塔雅见东门已开，当即指挥士卒不顾一切冲杀东门。 东门士卒失了地利，难以抵抗。李世辅的老爹，同州观察使李永奇带着族人和家丁站了出来，在东门节节抗击，又派人给李世辅送信，李世辅这才得以从西门逃脱。 穆昆固云一边命哈塔雅围杀抵抗之人，一边亲自领兵追赶李世辅的足迹。事发突然，左都监萨巴不在大营，穆昆固云又没有兵符，无法调动大军进行有效地阻截，因此一边坠着追赶，一边打着完颜杲亲军的旗号四处借人。 原本已经定下计策，选派神箭手Ｓ杀李世辅等人，但李世辅在遇到小股袭击后，果断让李天俊、完颜杲换上了同样的服装，这一下穆昆固云投鼠忌器，又不敢追得太紧引起李世辅的杀意，只好老老实实在后面坠着。 到了五丈原，李世辅领兵趁夜色脱离了穆昆固云的追击，穆昆固云大急，在山中转了两圈后，终于又找到了李世辅奔逃的痕迹。正在赶路，突然听到路旁斜坡下狼嚎不止。 穆昆固云耳朵尖，听到狼嚎中好似夹杂着完颜杲的呼喊声，他就让众人停了脚步，又让人扔下火把下去查看。没想到，真在斜坡下发现了仍然被捆着的完颜杲，以及已经力竭的李天俊。 李天俊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心中这样想着，站起身来，端起酒杯，又对穆昆固云说道：“我现在才明白全部过程，穆昆固云将军有勇有谋，盖世无双。多谢将军救命之恩！”说完一引而尽。 穆昆固云端坐未动，显然并未听懂。怀中的侍女强起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想是在作翻译。穆昆固云听完哈哈一笑，拍了拍侍女的臀部，让她给自己端来酒杯，也不站起来，只是嚷嚷了几句，又喝了一口酒。 李天俊这才明白，这些侍女大训练过，懂女真语，放在酒宴上还有充当翻译的作用。当下就扭头看自己身边的侍女。那侍女原本也是依靠在李天俊身边的，却被他赶开站在了一边。此时见状，连忙小碎步赶过来，附身在李天俊耳边低语道：“穆昆固云将军说他是为了就完颜将军，你不必客气！” 李天俊苦笑了一下，拱拱手坐下。完颜杲等人见状也纷纷哈哈大笑起来，一时之间互相推杯就盏，好不热闹。 好容易得了空隙，有伪齐打扮的官员站起。这次李天俊未赶走侍女，侍女也立刻乖巧地在一旁开口解释道：“这位是京兆府刺史莫友仁莫大人。”李天俊点点头，早知道一开始留着侍女在身边了，多了个介绍之人果然方便了很多。 莫友仁端着酒杯祝贺道：“完颜将军洪福齐天，岂是那李世辅狗贼能加害的。穆昆固云将军救了大人，哈塔雅将军围杀了叛变的余孽，全都立下了大功。我且敬两位将军一杯！” 完颜杲听了，却不起身，有原本想附和的，已经撅起半个Ｐ股的，此时也都麻麻利利地重新坐下。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莫友仁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显然已经拍到了马蹄上，当下双腿瑟瑟发抖，也不敢动。 完颜杲还未说话，哈塔雅却已经站了起来，怒喝道：“我已经请过罪了，因为我完颜将军差点破了誓言，你这狗官却在此说是大功一件，有心讥讽我和完颜将军不成！？” 莫友仁吓得一扔酒杯，俯身拜倒，不住地磕头：“小人不敢，小人万死不敢讥讽各位将军，完颜将军饶命，完颜将军饶命啊！”完颜杲一扭头，挥了一下手，厅外立着的带刀亲随走进来四人，拖着莫友仁就往外走。 一股腥臊气泛起，原来那莫友仁竟已经大小失禁了，厅内的侍者侍女赶紧跑过来，撤案打扫洒香，动作麻利地处理着。完颜杲更加恼怒，当下喝道：“拖出去斩了，不用入大牢了。” 已被拖到门边的莫友仁听了，更是求饶声不断。突然之间，远处传来士卒的一声怒喝，莫友仁的求饶声戛然而止。过了一会，有士卒拎着一个木匣上来禀报，完颜杲稍稍看了一眼，就让人退下了。在东退之际，完颜杲再无顾忌，堂堂的一州刺史就这样被轻易斩杀了。 宴席中，众人都呆坐着不敢有一丝响动。就连那些侍女，好像也久经战阵一般，没有发出一声尖叫。只有李天俊仍然自顾自地吃喝，还不顾身边侍女的眼色，执意让她给自己倒酒夹菜。 完颜杲扭头看着李天俊，问道：“宋使，你不怕吗？” 李天俊笑笑：“完颜将军，我们宋金将世代交好，何况现在这是金地，我是宋使，我怕什么？要说怕，我只怕没有抓紧时间享受，耽误了完颜将军把我叫到此处的一片美意。” 完颜杲眼中的鄙视一闪而过，重新举杯说道：“歌舞谁让停的？你们，”他一指众位，“跟宋使好好学学，抓紧时间享乐，别耽误了我的一片美意。” 歌舞声重起，众人又开始热热闹闹地吃喝起来。 03-79.欲探秘宋使已赴宴 03-80.错逢迎齐臣真丧生 03-81.虚与委蛇明收侍女 03-82.巧写奏折暗藏机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