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6.召县吏细谈虚恨蛮
李天俊退回驿馆，下午就听到有人来访。李天俊命白安时把人迎了进来，此人三十多岁，一身的便装。见了李天俊先躬身行礼道：“下官梁端参见文余尔文大人。” 原来是胡世将把梁端叫来了。梁端一直川中任职，乃是右宣校郎知峨眉县，也就是以“右宣校郎”这个副八品的官身，领了管理峨眉县的差事。此次被洗劫的忠镇寨就在峨眉县治下，所以才被连带着撤职查办。 “梁大人不必多礼，想必梁大人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我不日就将启程前往嘉州任职，你作为我的幕僚一同前往。大人恐怕也不愿看到家乡出现乱子吧，到时还希望梁大人能多多帮衬与我。” “不敢，不敢，大人言重了。下官一定尽心办事。” “好，这样，我初来乍到，一切不不熟悉，梁大人给我好好讲讲嘉州之事的前因后果可好？” “是，下官必定知无不言。” 原来虚恨蛮闷头发展了一百多年后，已经慢慢强大了，强大了就开始琢磨着扩展地盘，也就是对周边有了强取豪夺的行为。不仅对汉族，对其他少数民族部落也是如此。 宋廷对少数民族之间的矛盾，一向是采用“和断”的政策，简单讲就是宋廷站出来大喊：我是老大，你们都是小弟，你们别再我这打架了，快给我和好。这个措施在很多地方确实有效。 不过虚恨蛮对朝廷总是Ｙ奉阳违，所以本来在岷江南的人就纷纷跑到了北面来避祸，岷江南侧的大部山区就逐渐成了虚恨蛮的地盘。朝廷对此很是恼火，派过军队，但是大军一来虚恨蛮就跑，所以耗费很大却没什么收效。朝廷索性停了跟虚恨蛮的交易。 对于这些部落而言，盐、茶、粮食总有紧缺的，需要跟朝廷交易，虚恨蛮也很有意思，明明被拒绝了，仍然派人到忠镇寨，意图强买强卖。宋虽然实力大不如前，但又怎会把这个蹬鼻子上脸的虚恨蛮放在眼里，所以就把派来的人给杀了。虚恨蛮从此更加嫉恨朝廷。 成都府新津县有个叫田二三的县吏，本是个判官，因事流亡到了虚恨蛮部，得到了虚恨蛮王历阶的赏识。他对宋廷怀恨在心，就不断地撺掇历阶举族为寇。有了此人的引导，虚恨蛮王历阶这才领人攻入了忠镇寨，杀死守军，俘虏守将，并把附近十多个村的村民都掠走了。 “文大人，就我来看，这虚恨蛮部确有可恨之处。不过，如果不能调派大军过来，唯一的手段还只能是安抚。另外，虚恨蛮部急需盐及粮食，没有这些东西，他们中的很多人就性命难保。为了活命，他们还是会四处为患。” “你是说，若想平定嘉州，就必须违抗朝廷的旨意？” “是，唯有如此才能平定。否则这些人为了活命，还是会起来作乱。” “这倒是有点难了，胡大人给了我明示，不得与虚恨蛮部交易。这一下就不得不细细琢磨琢磨了。你住在何处？我还有几件事未处理，等我处理完毕，就带你前去嘉州。” “下官家在嘉州，现在是待罪之身，本来在牢中看管，蒙大人看重，这才能脱身出来，一时并无住所。” “那更方便了。白校尉，你来帮他找个房间住下，到时与我等一起出发。”白安时应了一声，过来引着梁端出去。 ［朝廷不让开互市，但看起来唯有开互市才能根本解决虚恨蛮的问题，这倒有点难办了。吴玠在走前曾经说过那些话，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这其中的机巧，暗示我应该以办事为重，不惜违抗朝廷旨意？不着急，我且等等看。］ 过了两日，一个校尉带着手信来求见李天俊，正是胡世将答应调给李天俊的那队士卒。李天俊把白安时叫来，两人互相见了。 此后这五十人在嘉州，将以白安时为正，以校尉为辅进行统领。白安时的几个心腹，也纷纷编入了各个基层小队。一时之间肯定难以完全融洽，不过好在校尉明白这是暂时的举措，倒是很配合。 又过了一天，白安时终于带着一人上午来见李天俊，正是匆匆从大散关赶来的士卒马三。马三见了李天俊，立刻行礼：“小卒见过大人。大将军派小人来给大人当向导，只是这嘉州我来的次数也不多，难以胜任，恐怕误了大人之事。大人若是觉得不妥，不妨修书一封，让我带回交还吴将军。” 李天俊听了一乐，笑问道：“马三，我来问你，你这些话是跟谁学的？” 马三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散关上的将军教的，我记了好长时间。大人怎么一听就听出来了？” “哈哈，先不说这个。吴将军可让你带了什么东西过来？” “哦，差点忘了。就是一封信，没有他物。”马三一边说，一边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略微鼓起的信封交给了李天俊。李天俊一愣，［吴玠不是答应给他一些食盐和茶叶的吗？怎么没派几个人给自己送来呢？］ 打开一看才恍然大悟，信乃吴玠军中的书记官所写，寥寥几语不过公事公办地介绍了一下马三，随信而来的是一些盐引凭证，大约值一千二百贯左右。 成都府乃是繁华之地，物资充沛，与其费劲巴哈的从利州运盐，肯定不如给盐引，然后从成都府置办物资来得便捷啊。李天俊笑着把信收下，让白安时带马三前去好好休息。 李天俊叫人速速把梁端请来，与他商量着，快速用这批盐引换取了不少粮食、食盐、茶叶等急需物资。购买完物资后，李天俊又安排梁端带着胡世将颁发的公文，提前出发，前往嘉州城，安排接应事宜。 第二天，李天俊趁着去胡世将那辞行的机会，跟他借了几条军中的快船，准备沿岷江而下，把物资从成都府送往嘉州。 十二月一日，李天俊召集了众人，在成都府南门码头登船，准备出发前往嘉州。李天俊站在码头看着往船上搬运物资的众人，心中觉得有点好笑：［自己好像还没得到朝廷的正式任命呢，现在居然就要出发前去治理一方了。这样做是不是太草率了。］ 突然，耳边响起一声呼喊：“文大人，且慢行！” 03-95.拜宣抚概知嘉州困 03-96.召县吏细谈虚恨蛮 03-97.看新官上任三把火 03-98.听旧吏述职露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