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拼了老命
却说周歆红被田优搀回家后,一头扑到炕里又哭了起来。不管一路上田优怎么劝她,在她的意识里,女儿就是已经被赖乙生领走了,她以后是再也看不到女儿了。 因为以后再想看到女儿,就得去富祉才行。那时,不就又得受大傻个子的纠缠了么?那可是比让她去死还难受的事啊。 田优劝了周歆红一道了,劝得两腮都疼了,可仍是杯水车薪。仍然没有止住她的哭。她仍然是那样的悲切,那样的绝望。 田优得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了一会儿,忽然间,就想起来她每到关键节点都会说的一句自我勉励的的话来,效果都是很好的。于是,他停在了炕沿边,又加重语气的劝道:“别哭了,多大的事啊!” 周歆红不哭了。只见她翘起头来,忽然大声的指斥道:“什么多大的事?这还叫多大的事么?!在我最难受的时候,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是你的孩子被领走了,你可是感觉不到啥了啊!” 田优愕然了,后悔了,也无语了。自他跟周歆红开始交往到现在,他这还是头一次遭到她的声色俱厉的抢白。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本以为他们的缘份不同寻常,他们的感情基础坚如磐石。孰料他们的关系竟如此的脆弱?一句话不来,这就抢白上了。 又一转念,不,不是的。是人家心理上正脆弱着呢,而你却贸然挑战了人家的心理脆弱时承受力的底线。这应该是你的不对。于是,他彻底的谅解了她。 他又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走动起来。很快的,他又想到了培根说过的一句名言: 如果你把快乐 告诉给一个朋友, 你将得到两个快乐, 而如果你把忧愁 向一个朋友倾诉, 你将被分掉一半的忧愁 他大受启发。于是,再一次停在炕沿边。他轻轻碰了一下周歆红的腿,然后轻轻的劝道:“你给你姐或嫂子打个电话倾诉倾诉吧,这样你的会好受不少的。”说完,就将座机搬到了她的身边。 周歆红的哭声忽然小了下来。一会儿,只见她坐了起来,拿起了话机。她果然给吕桂芹家打去了电话。在好一番的哭诉中,顺便把田优的那句“多大的事啊”,也抖搂了出来,并加以指责。 吕桂芹自然少不了要给她好一番的开导和劝慰。 大约一小时之后,周歆红又把电话打到了汪芬家,又跟嫂子好一番的哭诉。其间,又顺便又提到了田优说的那句“多大的事啊”话,又加以指责。 汪芬也给了她好一番的开导和劝慰。 每一番的倾诉过后,周歆红的悲切和绝望就被分掉了一些,等到两番倾诉都结束时,她的哭声已经彻底的止住了。 不过,她两只凤眼已经肿起来老高,那张鹅蛋形的脸也让极度的思念和悲痛揉搓得歪歪扭扭的了,整个人笼罩在蚀骨的哀愁之中。 周歆红躺在被窝里,一时睡不着,就反复的回味起田优、嫂子和姐说过的话,不由就想,在没有得到她同意的情况下,她的父母也许真的是不会放人的吧? 不过,这毕竟是不确定的。毕竟她的爸爸到处找过她了,看得出那个大傻个子在那边磨叽的不轻。她爸找她,就是要向她讨个最后的主意,到底放不放走小芳? 现在,就算小芳还没被领走,也只是暂时的。时间长了,可就没准了。所以,她最好马上就回川庆去把女儿领过来,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她现在…… 不,不能就这样回去。她咬住牙根这样的想道。就这样一副穷酸样的出现在家人面前,简直比让她去死还要难受。 可是不这样,又能怎么样呢?又能怎么样呢…… 早起后,周歆红没有吃饭,也没有让田优送她,就一个人蹓蹓跶跶的去了商店。 傍晚要下班的时候,田优正要去商店接她呢,她却已经走出门来。 她进屋就洗脸。之后,就进里屋慢慢地化起妆来。桌上摆好了饭菜,她连看也没看一眼。 田优坐在炕沿上望着周歆红,觉得她有些异样。便不放心地问道,“媳妇,准备到哪里去啊?吃完饭再去不行么?不然,哪有力气走路啊?” 周歆红从镜子里瞅了瞅田优,暗暗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化她的妆。 田优继续望着周歆红,忽然大胆的问道:“你是不是要去见那个常杰啊?” 周歆红从镜子里又看了田优一眼,她的眼神中没有责备,没有默认,只有漠然。 一会儿,她化完妆了。但见她脸色仿佛带雨的梨花粉里透白,眼睛好似两颗黑葡萄更大更亮了,上下唇由于涂了过厚的口红,就象满嘴在淌血。 接着她又慢慢地盘起一个好看的发式,换上一件白底素花的连衣裙,往身上洒过了雅诗兰香水后,又披上件耦荷色的风衣,准备往外走了。 “你到底要上哪儿去啊?”田优仍然心神不安。 “不用管我,你吃你的饭吧。”周歆红轻轻地回道,然后袅娜而出。 田优随后也跟出了门。他希望这回还能够象上回那样,她走他也走,她跑他也跑,形影不离,最后博得她嫣然一笑,尽释心中的块垒。然后俩人和好如初。 可谁知等他随后出了楼洞口时,已经不见了周歆红的身影。显然她是打的走了。这回,他想哄都没的哄了。 田优桩在黑漆漆的路上,默默的对她去见常杰的事产生的质疑。因为昨晚见到常杰时,他始终都在现场的,也没看到他俩互留地址和联系方式啊。那么,她到底要去哪里呢? 难道是去了吕桂芹家么?只是去吕桂芹家,也用不着这样神速,带着一层神秘的色彩吧? 那么,她是去汪芬家了么?直感告诉他,这更不可能了。 那么,她到底是去了哪里呢? 田优云里雾里心神不安的走回家时,满桌的饭菜都已经凉了。他拎起酒瓶子对着嘴咕咚就是一大口。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啊。然后夹起一块鱼rou就填进嘴里。喝酒得有酒肴啊。 忽然,他觉得嗓子里毛堆堆的,象窝了团乱鱼剌,他本想把它们吐出来,可是却错误地使出了往下咽的劲头。感觉出连鱼rou带鱼剌都进肚子里了,已经无法挽回了。 这一来他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了。他索性一仰脖子把一杯白酒全干了,让酒进去把它们全烧化了吧。他只觉得一股子热辣辣的液体顺着肠子一直流到胃里去。 一会儿后,浑身的血脉都贲张开来,脑袋迅速地膨胀,直至膨胀到无限大。这时,他只觉得这个屋子变得极度的窄小,憋闷得气都喘不上来。于是他一转身就就出了门。 田优浑身发热的在大街上胡乱的走着,瞅着眼前没人的空儿,还会可着劲的胡乱的喊出一两嗓子。因为这样能让心里边好受一些。鬼使神差的,他竟来到了东三舞厅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