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出乎意料的决定1
夏弦月愣了,真的假的她不知道,她又不是罹烈罗肚子里的蛔虫,何况她话还没说完呢。 见她听得如此受用,想着待宰之前顺着毛摸应该不会错,于是重重点头。 江南低头,掩饰内心甜甜的激动,连夏弦月举刀相向都毫无察觉。 这番小女儿情长,夏弦月看的剔透,但一直没说的后半句话还是要说的,不然怎么对得住江南至始至终对她深深的厌恶呢。“他舍不得,所以只好让我来动手咯。” 沉溺在甜蜜幻想中的人已经听不到她后半句话的内容,一心回味着那句侯爷一百个下不去手的话,胳膊继续让她抓着,仍意识不到危险的低头傻乐。 夏弦月很满意。 这种状态最好,乖乖的让她取一碗血,先前一百零八鞭的账也就能一笔勾销。 没办法,她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心里时刻都惦记着这笔旧账。今日有机会今日报,无机会他日依旧是要清算的。 “且慢。” 夏弦月举刀的手没有停顿,直直的朝那手臂刺去。 江南被这一声叫回了魂,抬头看到夏弦月举着明晃晃的匕首,脸上的欢喜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惊恐。 她尖叫着,惊蛰般飞快抽回被抓住的手。 没看出来,在危难中的反应倒是不慢。夏弦月暗暗赞叹。 即便这样,刀尖仍不可避免的擦伤了江南的手背。 一阵刺痛,江南彻底清醒过来,唯恐避之不及的后退一步藏到罹烈罗身后,一颗心因为方才的死里逃生咚咚直跳。 若不是侯爷的一句话她回过神,想必现在她已经血染当场。 这个女人…… 她怎么敢?怎么敢! 看着自己殷红的手背,再看看一旁无视人一般的女子,江南怒不可遏。 胸腔因为滔天的愤怒,剧烈起伏着,一双眼睛着了火似的通红,手指颤抖的指着她。“你好大的狗胆!”居然真的敢伤害自己。 夏弦月浑然不在乎,看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反而没心没肺的笑了。 “我杀了你。”被激怒的女人彻底红了眼,朝她扑过来。 “滚。” 罹烈罗偏头,硬生生一个字呵斥江南,再看夏弦月,这个女人不慌不忙的站在原地,似是料到自己会阻止。这种被看透的感觉真…… 糟心。 江南没走,愣怔一秒,乖乖退回他身后。 如今在她眼里,侯爷即使吼她,让她滚,也是出于对她的保护,心里甜丝丝的,一点也不委屈难过。 她要留在这儿,看侯爷待会要如何惩治这个想要害她的女人。 “侯爷是想要亲自动手?” 她已经不耐烦了,话一出口便有咄咄逼人之势。 没想到取一碗血还一波三折到现在,眼瞅着子时都快过了,守门人若是再等不到孝敬,走了可就不好办了。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整容吩咐江南。“把同她一起的白衣少年叫过来。”他从没关心过风尘落的名字,于是这样称呼。 虽不知侯爷是何用意,江南却不敢不从,鞠躬道是。 走前不忘扬起下巴朝夏弦月示威。 睁大狗眼看清楚,马上她便要全身而退了。 想要动自己,下辈子吧。 夏弦月根本顾不上去在意她小人得志的嘴脸,冷冷的扫她一眼,视线转向罹烈罗,当务之急,她要问问他。“你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压抑着怒火。 先是跳出来阻止她的举动,又要去叫风尘落。他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得不到他满意的答复,夏弦月觉得自己随时可能翻脸。 “明知故问。”罹烈罗看得出她整个人已经处在怒火中烧的边缘,却还偏偏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气死人的话,直逼的她拿手指着他才冷眼一瞥,刀锋般冷冽的面容错开将要直指他鼻尖的手,不骄不躁的继续说:“江南她虽灵力不高,但也绝非是手无缚鸡之力,遇到危险依然可以派的上用场,实在没必要让她早早以身涉险。何况我们也不是没有选择的余地,有一个现成一无是处的人,让他来割腕取血,哪怕不小心身亡,对我们的行程也无任何影响,权衡利弊,这才是最有利的决策。姑娘心思玲珑,想必不用我说也知道,方才却还问我是何意?不是明知故问便是有意护短。” 注意到夏弦月的目光越过他,看向他的后方,不免好奇,身形一转。 原来她在看这个。 夏弦月看到江南把手里的斗篷给了风尘落,不知道同他说了什么,那个傻子居然还朝她行礼,然后脚步匆匆的赶过来。 心中一阵浮躁,加之罹烈罗方才的话,更添火气。她虽心思在风尘落身上,无奈他无情无义的话还是一字不差的听进去了。 心中积攒半天的熊熊烈火对上罹烈罗一张冰山脸,没有勇气爆发,化成一声阴阳怪气的冷哼。 “想不到平日里惜字如金的永霜侯,护起短来倒是振振有词。” 说她护短?他听似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了一通,明里暗里不都是在表明江南动不得,要动就动风尘落吗?还有脸说她护短!到底是谁护短?护短就算了,还专欺负弱小,什么永霜侯,简直一恶霸。 “夏姑娘,本侯所言皆是以大局为重,不曾护短。”他一本正经,一脸大公无私。 呸! 她弦月暗自啐了口。 果真不叫的狗咬起人来才最凶,看看他现在说的什么瞎话。 若不是眼下他们有盟约,不能动不动就翻脸,做出不易于长期合作的举动,真想啐他一脸吐沫星子。 她忍,扯出一丝僵硬的笑。 “侯爷说的是。” 这是同意了? 罹烈罗微微愣怔,对她的顺从出乎意料。 以为她会为了那个少年据理力争一番,没想到…… 她不再理会他,目光重新看回风尘落。 迎着狂风暴雪,他一个毫无灵力,又无功底的人,身子在风雪中晃晃悠悠,走一步退两步,真真举步维艰。 有几次弱不禁风的险些踉跄跌倒,手里还死死护着一件毫不起眼的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