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余波
当雪梧回到瑞王府时，已是三更。 “齐王死了？” 乍一听闻这个消息，他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刚收到消息的时候，也同样不敢相信。”皇如风苦笑道。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这个夜里，恐怕大多数人听到齐王之死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觉得有些荒唐。 “有些麻烦了。”雪梧低沉道。 “什么意思？” 雪梧看了一眼皇如风，沉声道，“齐王无论是谁杀的，重要但也不重要，你们所有皇子都脱不了关系。眼下朝廷所有力量都在准备祭天大典，你们的明争暗斗所以才可以愈演愈烈，随着齐王之死，很难保证你父亲会不会生出快刀斩乱麻的心态，直接彻底定下皇无极的继承人身份，一旦如此，不论是你还是二皇子他们，都不会再有半点机会。”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吗？这普天之下，你父亲在位一天，他的话，就是铁律！” 皇如风脸色快速变化，之前他只想到了齐王之死虽然会让他也受到一些怀疑，但嫌疑最重的肯定是皇无极，这对他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可他没有想过皇道一的心态。 一旦皇道一为了不让悲剧重演，直接彻底将皇无极的地位落实，别说他了，哪怕三皇子回来，五皇子也有心夺嫡，都无济于事。 “那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我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雪梧目光闪烁着精芒，他虽然不知道皇宋林是谁杀的，但他毫不怀疑皇无极，因为他犯不着冒这个险。排除了皇无极之后，剩下的人里不管是谁，既然要杀皇宋林，那么就肯定有所图谋，绝不会是因为简单的恩怨仇杀。 他相信，杀死皇宋林背后的人，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事态的后续变化。 所以，相比较于皇道一的心思，雪梧现在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皇宋林贵为皇子，而且他的母亲在后宫中十分活跃，暗中支持他的人也有不少，如此一位皇子说杀便是杀了，其余皇子包括皇无极在内，又岂会没有半点兔死狐悲的心态？ 换句话说，皇宋林死不死对于雪梧来讲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想要杀皇无极，将会更加艰难。 毕竟，有了前车之鉴，众多皇子肯定都会更加小心翼翼。 作为太子，只要一日没有被废除，皇无极的安全就不仅仅只是他个人考虑的事，满朝文武，甚至皇室供奉堂，恐怕都会介入暗中保护。 一念及此，他只觉得心情烦躁至极。 “等着吧，天色一亮，监察司的人就会来盘问了。” 监察司，专门负责整个王都的各种刑事案件，当然，他们只负责查案，至于缉拿刑犯，则是由同样隶属于宗人府的内卫司负责。必要时候，皇室供奉堂的高手，也会介入出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恐怕现在皇无极已经在接受审问了。” 闻言，皇如风一惊，不过倒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个夜晚不会平静了，天亮之前，你去找二皇子。” “找他？” “没错。” 皇如风似是想到了什么，瞳孔一缩，“你是怀疑老二？” 雪梧不置可否，“每个人都有嫌疑，齐王之死看似折损了二皇子一方的利益，他们之前还是联盟合作。可是往深层次想想，杀一个齐王，能够让皇无极惹得一身sao，从利益角度讲，这也未尝不可。毕竟，齐王之心路人皆知，他有夺嫡之心，再加上他母亲的缘故，他的死，也算提前剪除了一位竞争对手。” “听你这么一说，老二还真有很大的嫌疑。” “行，我这就连夜拜访，去打探打探他的口风。”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等等。”雪梧眉头一皱。 “嗯？” “即便是打探也要不着痕迹，万不可让他知道你是在怀疑他，否则如果真是他的话，你也会陷入危机。” “放心，我有分寸。” 看着皇如风离去，雪梧眯起了眼睛。 齐王之死，他最怀疑的有三个人。 首先是二皇子。 其次是天魔。 天魔他们所图太大，如果不小心露出了马脚被齐王发现，那么杀人灭口也是可以预想得到。不过究竟是不是天魔他们，这个答案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最后一个怀疑的人，雪梧也是最后才想到的。 如果真是这个人的话，那就不得不说，这个人的城府太深了，而且隐藏得太好了。 “齐王倒是死得一了百了，不过因他之死的余波，这才刚刚开始啊。” 沉思良久，雪梧起身走出房间，离开了瑞王府。 他要去探一探。 恒王府。 恒王府从外面看其实也不算奢华，其规模甚至比不上瑞王府，不过那是因为恒王很少回到王府居住，他更多的时间，是直接住在了太阿院。 恒王，皇连城，排行第五！ 雪梧避开守卫，悄无声息的进入了恒王府。 与此同时，皇无极所在的紫霄宫内，一道身影从宫内走出。 他面容英俊，嘴角上扬，脸上的笑意邪魅而诡异。 “起风了。” 微微一笑，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李宗道平日里居住的府邸并不在郊外，在这勋贵区内，也有他的宅院。 此刻，李府内，灯火通明。 “李大人，这么晚前来叨扰，无极先说声抱歉了。”皇无极歉意开口。 李宗道摇摇头，抿了一口清茶，“太子无需在意，不过太子的来意我已经很清楚了，还请放心，齐王之死，我会督促监察司的人严谨办案，绝不会放过真正的凶手。” 这并不是皇无极想要的态度，不过作为宗人府主，整个大汉朝廷内前五的实权人物，别说他还是太子，哪怕他真的如愿以偿登临皇位，也不敢随意得罪。 “如此，那就多谢李大人了。” “太子客气，这么晚了，太子早点休息，明日一早还要早朝，万不可误了国事。” “李大人提醒得是，无极就先行告退了。” 李宗道起身要送。 “李大人留步，无极自己离开便是。” “那好吧，管家，替我送送太子。” “是。” 皇无极微笑着离开。 李宗道脸上也是带着笑意。 然而，当离开了李府后，皇无极脸色的笑意彻底收敛，变得阴沉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