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梵天之梦
药田中，林宇站起了身，又是一样的重复，当封璃走后，林宇独自走到了小院中，身边出现了一位蓝色的巨人。 凝视着他，久久不语。 林宇虽然知道巨人会来，但是只有在见到了巨人后，才真正大松了口气。 “灶王谷弟子，林枫，凝元境五重。”蓝色巨人说道。 林宇摇了摇头，直视着巨人又说了句梵天之梦。 巨人眼中闪过了一抹挣扎，声音逐渐变冷，重复了上一句话。 林宇突然明悟，神情复杂，为眼前的这位神明感到悲哀，他留下了一念在终焉夜火中等待着脱困。 可是梦境中的他却不想醒来。 神明毫无生机的神体上的遗憾，是为了没能保下的宗门而起。 在这个梦境中，他无休止的重复着，似乎想要化解这丝遗憾。 明明是同一个人，却有了两个不同的意念。 “你不想醒来吗？”林宇叹道。 蓝色巨人皱眉道：“心生杂念，有碍你的修行。” 林宇看了他几眼，轻声道：“梦中即便是成神也如镜花水月般，何况，在这个梦中，没有人能够成神。” “梦？”蓝色巨人的身上升起了一丝杀机。 林宇无惧，叹道：“杀我又能如何，只会让你更早的苏醒。” “死。”蓝色巨人轻喝出声，林宇瞬间炸成了飞尘。 但他还是会醒来，这一次，蓝色巨人出现的更早，在药田时就来到了林宇的身边。 封璃震惊道：“神明老祖。”说着，她连忙拉起了林宇就要给蓝色巨人行大礼。 林宇笑了笑，让封璃先走。 封璃不解其意，但还是很听话的飞向了远处。 林宇目视着蓝色巨人，淡淡道：“梵天之梦。” 蓝色巨人眼皮轻跳，冷哼了一声，林宇再次归于尘土。 来来回回，连林宇自己都不知道被杀了多少次，每一次都像是真实的死亡，若非林宇的意志足够坚韧，只是这无休止的生死轮回，都能摧毁生灵的意识。 与梦中的神明的比拼由此展开，不是林宇被生死折磨的坚持不住，彻底消失，就是神明无奈，愿意接受事实。 而在这个过程中，便是连林宇的意志都受到了冲击，很多时候都会升起不如就算了，一死而已。 意识逐渐混沌，忘了什么是生什么是死。 想在梦境中彻底灭杀一道意识，除非这个意识自己不想存在。 那时将会是真正的死亡。 林宇唯有抛去了一切，他只是深深的记住自己不能死，只此足以。 上百次，上千次，上万次后，药田中的林宇一头栽倒在地。 身旁的封璃大吃一惊，扶起了林宇，担忧道：“你怎么了？” 林宇摇了摇头，眼神深处有一抹挥之不去的疲惫。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在苏醒时就死去，神明似乎放弃了杀他。 随后整个凌天府震动，只因为神明传声，让一个名叫林枫的灶王谷弟子前来神殿拜见。 封璃震惊不解，却为身边的少年高兴，嘻嘻笑着拍了拍林宇的肩头，不由分说，拉住了林宇，带着他凌空虚渡，将他送到了神殿前。 将要走时，林宇轻声道：“我欠你一顿饭。” 封璃回首，笑靥如花。 神明并没有什么耐性，一念间，林宇就被拉进了神殿内，看到了坐在蒲团上的蓝色巨人。 他的神情很冷。 林宇叹道：“醒吧。” 蓝色巨人摇首道：“这不是梦。” 林宇颇有些无奈道：“你知道这是梦，就好像是现在，我一醒来，你就知道了我的存在。” “这不是梦。”蓝色巨人挣扎道。 “其实留在梦中，遗憾终究还会是遗憾，你改变不了梵天之梦。”林宇必须要让神明看清现实。 他已经快要成功。 蓝色巨人忽然道：“我凌天府内有着大量的修炼之法，你醒来的是很快，这一次却也有人醒来，为什么你不能跟她一样去学我宗之法？那可是天大的机缘。” 林宇摇了摇头，凌天府内是有着失传的法诀，但是林宇不准备去学，只因为一旦本心偏移，起了妄想，神明想要抹杀他就会变得很容易。 此时此刻，这位神明还是不想苏醒，甚至可笑到来诱惑自己。 深吸了口气，林宇正色道：“我必须叫醒你。” 蓝色巨人面上凶厉之色一闪而逝，对于林宇却感到了无比棘手。 最终叹道：“如若我不想醒来呢？” “你已经醒来。”林宇微笑道。 蓝色巨人闻言浑身一震，明白了林宇的意思，他已经意识到了这是在梵天之梦，当那句话出口，念头深扎于心底，即便是林宇不存在，终有一刻，这场梦都会迎来终结。 可以说林宇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积水成多，此时只剩下了一条路能够选择。 蓝色巨人突然消失，出现在了高空上，俯视着梦中的景象。 诸多的弟子欢声笑语，生机勃勃，强大的凌天府本该是屹立于世间不倒。 但是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毁灭了这一切，让神明都感到了无能为力。 伸手招来了林宇，面无表情道：“你该如何唤醒我？” 林宇让他不要急，自己还需要改修古法。 蓝色巨人点了点头，将林宇送到了地面上。 之后的日子，神明化身数百，凌天府中时而能见到他的踪迹，并没有阻止封璃走上神行路，那是他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在这个梦中，众多弟子门人倾听着神明分身的教诲。 他是在弥补着自己的遗憾，无力保护宗门，就在这最后的岁月里与他们同在。 当林宇再次出现在眼前时，神明挥手散去了诸人，留恋的看了最后一眼。 林宇走上前去，轻轻一掌拍在了他的额头上。 再次睁眼时，大殿内的景象没有变化，一只小虫子飞来飞去，林宇看向了蒲团上的蓝色巨人。 他的身上渐渐浮现出了生机，与林宇对视了一眼，叹道：“多谢小友相助。”说着，一丝黑光被他取出，抹去了其内的意识，将黑光弹进了林宇的左眼中。 “终焉夜火，还请小友善用此力。”蓝色巨人微笑道。 随着大圣人等人醒来，云雪面色难看，有些不敢与神明对视。 大圣人则是面露喜色，神明苏醒，眼前是一位活生生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