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青山上的大英雄
从栾虎的态度中，老村长知道这个年少出门，青年而归的弟子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看了眼那位中年男子，声音平淡：“青山村的孩子都在这里。” “哦？老前辈治好了那个孩子？”栾虎怔了下，连忙看向四周，孩子们确实有很多，但却没有那个石头。 栾虎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缓缓道：“还请老前辈不要骗我，不然...”说着，他扫了眼众人。 一个个村民的脸上都还带着惊愣，眼前的栾虎还是曾经的那个虎子吗？ 老村长叹了口气，他如何听不明白栾虎的话中之意，这是在用整个村人的性命来要挟他，眼中不禁露出了一抹悲哀，不是为栾虎，而是因为这个世道。 只是眼下还不能出手，他必须要知道两人的来意，问道：“你们要那个孩子做什么？” “放肆，老家伙，让你交人就交出来，哪那么多废话！”栾虎怒道。他发现了身边的中年男子面上的不耐更甚，顿时有些心急，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 但栾虎的话，不仅让老村长一愣，村民们仿佛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似乎受不了这样的眼神，栾虎的眼中暴起杀机，寒声道：“我只给你十息的时间，以你的修为应该能够跑个来回。”说着，眼中露出了一抹嘲讽。 老村长一直都没有展露过自己的真实境界，就是这个唯一的弟子也只是以为他强不到哪里去。 而栾虎之所以会改变，只因为年少的他离开了大山，走进了花花世界中。 以他一个大山中的孩子，出去不免受到许多的白眼，直到攀上了这颗大树，他才真正体验了一把人上人的滋味。 接触到了一些隐秘后，栾虎意外地发现自己有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记忆里已经模糊的那个小村落再次清晰起来。 老村长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声音渐冷道：“做人莫要忘本。” “唉，看来与这些山民根本就说不通，栾虎给他们点教训。”中年男子突然说道。 栾虎当即便伸出了一只手，掌中蹿出了一缕火苗，小巧的符文旋转在侧，显得神乎其神。 古法，众生可修。 只见栾虎毫不留情的将掌中火焰打向了村民群中，但这一缕火苗却是突然间烟消云散。 栾虎愣怔了一下，再出一招。 可是自从火焰离体后，便是无声无息间消失一空。 村民们全数都骇然退后，惊怒交加。 “栾虎，你疯了！” “王八蛋，竟然对村人们出手！” “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吗？” 一声声怒骂响起，栾虎的一张脸阴沉似水，当听到了那死去的爹娘时，栾虎竟然嗤笑道：“他们算什么爹娘，给了我什么？除了这条命还有什么？” “废物，爹娘是废物，你们也是一群废物！”栾虎咆哮道。 突然间，声音戛然而止，栾虎的一张狰狞面孔上绽起血花，被一个小小的拳头打的翻滚在地。 在众人的眼中，只看到一个素衣小丫头踩在了栾虎的身上，声音清冷道：“连给予了你生命的爹娘都看不起，你还算个什么人，禽兽不如的垃圾。” “你找死！”感受到胸膛上的剧痛，栾虎怒喝了一声，一个被捡来的孤儿有什么资格骂自己。 她难道是傻子吗？ 她有爹娘吗？ 难道她就不恨？ 顿时一个挺身而起，将小丫头震飞后，几乎是使出了全力，当空打出一拳。 可这一拳与先前的焰火一样，没有丝毫的效果，只因为他的面前站着一位老人。 白发无风自动，老人的眼神冷漠无情，干瘦的手掌抓住了这个拳头，冷声道：“做人不要忘本，也不要去恨自己的父母。” “他们无力，便要你自己去努力。” “他们无力，便要你自己去帮持。” “人伦之道，你若是忘了，也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一番话说完后，栾虎的身形痉挛不止，双眼中充满了慌乱恐惧，七窍中有着汨汨不断的血液流出。 很快，便成为了一具毫无声息的尸体，软趴趴的跪在地上。 见到了这一幕，所有人都明悟了过来。 先前的奇异，是因为老村长而起。 中年男子的神情微变，不可置信道：“你是何人？” 老村长看向了他，只是寒声道：“滚。” 中年男子闻言，脸色难看，竟是不发一言，带着两头躁动不安的赤焰兽迅速离去。 瞧着他灰头土脸的样子，村民们大笑了起来，只感觉浑身舒坦，畅快淋漓，一个个小孩子的大眼中闪烁着光彩。 在这一刻，青山上也有了一位大英雄。 那就是他们的老村长。 只是老村长并没有笑声，挥手将栾虎的尸体打成了粉末后，让村民们散去，自己牵着晴儿向回走去。 “爷爷，你原来这么厉害。”小路上，晴儿罕见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老村长微笑道：“爷爷算不得厉害，天下之大，比爷爷厉害的有很多很多。” 晴儿眯眼想了想道：“比如那个尊？” “尊？”老村长愣了下，苦笑道：“那是众神也得仰望的存在。” “神？”晴儿眨了眨眼。 老村长叹了口气，但他没有说什么，而是带着晴儿回去后，再给床上的孩子补充了大量的生机。 不知不觉间，夜晚渐渐降临，老村长看了眼熟睡的两个孩子，悄悄推门而出。 独自一人走向了院门口。 “爷爷，你要去哪？”身后的稚嫩声音让老人的脚步微微一顿，回首笑道：“爷爷出去修炼。” “修炼？”房屋门口站着的小姑娘正是晴儿。 “嗯，修炼之人可不能浪费一朝一夕。”老村长含笑道。 晴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问道：“那爷爷明天就回来了？” “当然，以前你个小家伙睡的死，没想到这次把你吵醒了。”老村长颇有些无奈道。 与晴儿说了几句话后，在小丫头的注视下，老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中。 其实在很多年以前，老人放下了心中的一把刀，只是现在那把刀又浮现于心头。 此刀出，便是要见生灵之血。 离开了小村子后，他直入云霄，顺着自己先前便留下的印记，向着一座巨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