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欲卑人者必先自卑
此刻，在场之人，目光全都放在会场中央的两道身影之上。 没有人注意到，在安阳城的方向，千叶正拿着一块符图玉石，开启了六阁符眼…… 会场上，白寒看着爆散开来的伪符阵，目光闪烁，这与他原本的计划有些出入，但一想到刚才那种沉浸在符阵世界的感觉，他并不后悔。 “只是遗憾没能构筑出完善的伪符阵，看来，碎刃符图，还是难以重见天日。”白寒摇着头，遗憾的叹道。 “白楼主，既然你我都符爆了，此次比试，又该如何评判胜负？” 另一侧，梦楼主的声音传来，她也没想到，白寒会和自己一样，竟也想构筑出完美的伪符阵，看来前者对符阵的执念，并不比自己差。 符阵师对符阵的执念，就犹如武者的武道之心，若执念不深，断然达不到高深的符阵境界。 每一个对符阵有着执念的符阵师，在看到残缺符图之时，都会有种想要将之复原的冲动，如同画师看到心爱的残画，乐师看到一本残缺的乐谱一样，那股复原的冲动，来自内心深处的欲望。 “梦楼主，依我看，此次比试干脆以平局结束如何？”白寒目光闪烁，接着说道：“不过接下来的学员比试，若再像之前那样比试符图的积累，未免无趣，也太过死板。” 白寒说完，看了看对面的黑袍身影。 对面，梦楼主沉默良久，似在思考白寒话中的意思，“那依白楼主的想法，此次学员交流比拼，又该如何？” “哈哈！好说，我看就让他们任意选择这两道残符，然后由我们指导其构筑伪符阵，构筑更完善的一方就是这次交流会的胜者，梦楼主，你看呢？”白寒轻笑着说道。 然而白寒的话音一落，顿时让得台下的众人，再次发出一阵阵嘘声。 白寒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是让安阳城和白月城的所有学员，自行选择碎刃符图和‘强化符图’，再由他们两人指导其构筑伪符阵，最后更完善的那一方，就是胜者。 这种建议，看似很公正，其实只要仔细一想，就不难看出白寒的陷阱。 从碎刃符图和‘强化符图’两道残符的难度来看，无疑是后者更难构筑，所以，白寒说‘让学员任意选择两道残符’这一条件本就是个幌子。 而只要白月城和安阳城的学员都选择碎刃符图，那么等待安阳城的，只有失败这一结果。 符阵师构筑符图，自然是尝试的次数越多，失误的几率就会越来越少。 然而整个安阳城的符阵师，只有寥寥数人；而白月城的符阵师学员，有数十位之多！ 纵然安阳城起初能够稍胜一筹，但随着白月城人数的累积之下，无论是学员还是白寒，都能在一次次尝试之下，减少失误，直至超越前者。 白寒从一开始，就看透了安阳城符阵师人数稀少的致命弱点。 “卑鄙，阴险小人！” “我呸！亏我以前还一直把他和梦楼主相比，现在看来，他和梦楼主站在一起，简直有辱梦楼主的人格！” “是啊，最让人无可奈何的是在场之人，除了符阵师之外，其他人并不一定能看出这其中的蹊跷，我们只能吃闷亏！” “为何公会总部的人也不说话，难道看不出来这对安阳城来说，是一场根本不公平的比试吗？” 众人沉默，阵符楼公会总部的人为何不说话？那是他们知道，纵使白寒动了心机，那也是因为安阳城有机可乘，怪不得别人。 若安阳城符阵师的成员能够更多一些，白寒也无计可施；若前几年的交流比试，安阳城能够取得哪怕一次胜利，也不至于让成员减少这么多。 强者更强，弱者更弱，弱rou强食，这本就是这个大陆的规则。 无论是武道之路，还是符阵修炼，同样如此。 “我答应你！” 良久，黑袍之下传出一道声音，语气平静，声音不大，却盖过了在场众人的议论之声。 “师父！” 台下，陆天凤秀拳紧握，板着俏脸，美眸看向白月城一方时，眼中似有一股熊熊怒火。 “梦楼主，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瑶婵正襟危坐，妩媚的小脸也是一片肃穆。 会场中央，白寒儒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看了看台下的众多学员，大手一挥，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宣布，安阳城和白月城此次学员比试，正式开……” “不用了！胜负…已分！” 不等白寒说完，台下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了前者的话语。 白寒面色一冷，正欲说话之时，目光却看到了一道身影，正迈步朝会场中央走来，到嘴边的话，终究未曾说出来。 “是千叶导师！”陆天凤美眸一眨，呆呆的看着急匆匆走上台的千叶，一时有些发愣。 “怎么回事？老师这个时候上去干什么？胜负已分，难道老师要打算放弃这次比试吗？” 瑶婵贝齿轻咬，一想到千叶那失望的神色，不由双眸泛红，让得本就祸国殃民的脸，此时更显得楚楚动人。 “千叶导师，不要啊！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呜呜……千叶导师要放弃我们了吗？为什么会这样？” “是他，一定是孟辰！我刚才看到千叶导师从他手上拿走了一件东西，然后就面色凝重，一直不再说话，现在突然放弃我们，一定是因为他！” 这时，在孟辰身后，一脸阴鸷的千钧再也忍不住，站起来，神情激动，面色涨红的指着孟辰说道。 “我也看到了，就是他搞的鬼！”千钧身旁，另一个青年也站出来说道。 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孟辰，眼中的怒火，恨不得将后者彻底焚灭。 “孟辰？他们所说可是真的？”陆天凤精致的脸一片冰寒，语气渐冷。 “天凤，你别冲动！孟辰，刚才你到底对老师说了什么？为何他会做出这种决定，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瑶婵微微泛红的美眸，注视着对面的青衣少年，心中的情绪有些复杂难言。可只要一想到父王的计划，自己的内心就不由一阵慌乱，甚至连看向少年的目光，也变得游离不定。 “哈哈哈！！” “欲胜人者必先自胜，欲卑人者必先自卑！” “今日，我总算知道，为何安阳城阵符楼这一分支，会发展到如此地步，看到了你们，一切都有了答案。” 孟辰大笑着，并未回答两女的问题，而是慢慢起身，目光一一扫过身后的众人，漆黑的眼眸中，一抹紫金之芒掠过。 众人皆是一愣，孟辰的话，仿佛一把锋利的剑刃，直指人心！ 一些人的脸顿时红的像个猴子屁股，可是，在短暂的寂静之后，所有人都反映了过来，一个个恼羞成怒，面红耳赤，仿佛被人揭去了伪装的戏子，要借以愤怒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然而，就在所有人想要反击辩驳之时，却猛然看到青衣少年整了整衣袖，面色平静，抬脚离开了席位，朝会场中央走去…… “这次比试，胜负已分！碎刃符图，已然现世！” 与此同时，会场中央，无视白寒愕然的目光，千叶走到最中心处，面色激动的高举着手上的符图玉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