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青木

    青青致过祝词以后，青年男女们便鸟雀似的散开，三五成群地，找自己看对眼的对唱开来，青青也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了，似乎眼前的热闹，跟她没有关系。摊贩们一早就来占上地方摆下了摊子，卖吃食的，买玩具的，一应俱全。青青正自想着心底的事情，眼前横出了一个人影。是一个年龄同青青不相上下的青年，相貌颇英俊，他望着青青，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这个人叫青木，他爹是部落执法长老，部落里许多人私底下都有以为，他与青青，是最般配的了，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喜欢青木的女孩子也不少，但青木却只是始终缠着青青不放。青青其实挺反感他的，这还是在遇上罗孽以前的事，现在，如果他还像以前那样的纠缠，青青肯定会更讨厌他。

    “那海光秃秃的有什么好看？”青木问了一句。他已经在一堆女孩子中间嬉闹了一阵，才走到青青身边来的，他原本想要引起青青的注意，青青却根本不在乎他做什么，他自己觉得索然和失落，就悻悻然地走到青青跟前来了。

    青青坐在青石板上，青木横在她跟前，影子落在她身上，挡住了阳光，也挡住了青青远眺的视线。山顶的地势，很开阔的，树木稀疏，石头散落在绿的草地上，风里散漫着秋季的瘦的冷清的花香，歌声在飘去了很远很远，似乎飘到了大海上去，升腾成碧蓝的天空下面白的云朵。

    青青道：“是没什么好看，但总比你这样子挡着我要好。我并不想看见你。”

    青木听话地让开了，帮着青青的身旁坐下来，伸手拔着地上的青草，目光低到地上，似乎在想着什么，默然一阵，他才问道：“你为什么总不唱歌？”略带着责备的意思和无可奈何的遗憾。

    青青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唱歌？”

    这么多女孩子，唱的那么动听，那么热烈，长得也不是不漂亮的，青木他偏偏来青青跟前讨没趣。青青知道青木喜欢她，可一开始她以为，只要她自己不理会青木，青木就会放弃的。后来发现事情却并不是这个样子，青青越是冷漠，青木对她的渴望，越是激烈。

    青青为什么一定要唱歌呢？青木一时也想不出什么理由，他只道：“因为你唱得肯定比所有人唱得都好听。”他说得很用力，很认真，又补充了一句，“因为我想听你唱。”

    青青道：“你想什么，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青木冷道：“我知道。但总有一天会有关系的。”

    青青也不客气地道：“青木，我说你就别做梦了。你心底想什么，难道我不知道。你想唱歌，那么多的女孩子，你找她们去。”

    青木望着眼下热闹的场景，很直接地道：“我对她们没兴趣。我只对你有兴趣。我这颗心，今生今世，只为你跳动。”青青根本不想听他说这些，起身要走，却给青木拦住了。

    青青怒目而视，青木是一脸讨好的笑，试探道：“你是不是在祭神阁藏着什么人？”

    青青冷然怒道：“你说什么？”心底却是一惊，敢情这些日子，说不定青木都在暗地里盯着他。青木心底在冷笑。

    青木笑道：“你何必这样生气，我也没说什么。只是，你每天往祭神阁带东西，却是为何？”

    青青道：“我拿了自己用，难道不行？”

    青青的目光冷如冰霜，青木早知道自己会碰一鼻子灰的，可他心底不但不因此而有丝毫的难受，反而很是暗自得意。青青越是反映激烈，就越是证明了她心底肯定有鬼。

    青木道：“自然，你是梦女，没什么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