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心中的那个位置我放弃了
第十二章你心中的那个位置我放弃了 滴嗒嘀嗒，时间总是给想要珍惜的人制造障碍。 嘴里嚼着的排骨糖醋味道很是鲜美地道，然而浩海怎么也吃不出当年的感觉来了。要说肚子不饿，那就是他学得矫情了，然而眼神有一搭没一搭地看向对面那个闷头吃饭的女人时，浩海多少有些气恼。 索性将目光从沉小星的身上移开，却在暖黄灯光映照下的墙壁上看到了已经指向8点的时钟。 啊，原来都已经这么晚了，感觉也没来多久啊，时间怎么就过得这么快呢？再看看姥姥头上所剩无几的潦草黑发丝丝隐藏在白云之间，浩海不禁感叹起时间的无情来。 “姥姥，我吃饱了，为了这顿饭您也受累了，那我就先走了，等有时间我再来看您！” 浩海说着放下碗筷起身要走，沉小星这才终于抬起了她那千斤重的头，眼神堪堪地看着对面的高大男人。 “叮咚！” 这时大厅的门口处突然传来了门铃声，在座的三人都是一愣。 沉小星率先反应过来问姥姥：“姥姥，这么晚了还有人来吗？” 姥姥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又朝门口的位置望去，也是一脸疑惑：“应该不会有人来啊？” 老人心里还在琢磨着此时可能出现在门外的人，杨妈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厨房小跑出来去开门了。 “小东，你来了啊！” 小东？ 小东！ 依然坐在餐桌旁侧头朝门口张望的姥姥和沉小星听到杨妈的话以后，两人心中各有感想。浩海呢？本来准备起身告辞的他，现在不知怎的，脚像是被什么东西钉住了一样，怎么也挪不动。眼神更是掠过沉小星的头顶直直射向了那个被保姆叫做“小东”的人。 几秒钟后，从门外匆匆赶来的项东还是习惯性地换好鞋才朝餐桌的位置走来，谁知却看到了一个他认为的不速之客——浩海！的确，看到那个男人居然又一次站到了姥姥家的房子里，项东觉得这很是匪夷所思，于是，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 “你怎么在这里？” 话里带着明显的敌意，聪明如浩海怎么会听不出来呢？可是当他看到这家的真正女婿和自己同时而立时，浩海的心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烦躁，从而，一种叫做斗志的东西缓缓萌发了。 “哦，这不是项东项大公子吗？怎么？就因为你是这家的女婿，我就不能来了吗？” 不知道浩海哪里来的火气，沉小星瞪了浩海一眼便朝项东微笑着走去。 姥姥好像一时被眼前的状况蒙住了，还是保持着僵硬着姿势看着很久没来过的前外孙女婿。 眼尖的项东从浩海看自己的眼神来判断，沉小星应该没有告诉浩海他们已经离婚的事情，于是，他便理直气壮地回应道：“哦，你来看姥姥我没意见，只是不要再对我们小星有任何幻想才好，因为，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 “项东！别这么说话，浩海就是来看我的。” 按理说项东的关系怎么也要比浩海来的亲密，虽说两个孩子离婚了，但姥姥始终还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孙子看待。而浩海呢？怎么说也是客人，所以姥姥只能先从项东这边叫停这场蠢蠢欲动的战火硝烟。 “你们都别说了，想要打架就都从这个家里给我出去！” 两个男人暗自较劲，沉小星心里也不痛快。此刻她只想眼不见心不烦，说完就开始向外推项东。 浩海还想争辩些什么，这时楼上的某个房间突然传出了婴儿啼哭的声音。 那声音虽然是隔着门的，但项东还是听见了，浩海也听见了。于是，项东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怎么样？我儿子都已经和我有心灵感应了，所以你最好收起你的龌龊心思，以后少来我家！” “项东！别再说了！”沉小星怒喝着项东的言辞。 听着已经不再是这家人的项东这样说浩海，站在他们三人中间的姥姥脸上终于现出了不悦的表情，转头对项东说：“行了，你也少说两句吧！” “我！”面对姥姥，项东心知肚明也就心生了些许惧怕。 看着好好的一顿饭吃成这个样子，沉小星的心越来越焦躁不安起来，她疲惫得不想去理会这里的任何人，默默转头向二楼的楼梯跑去。 “哼，你放心好了，就算这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女人了，我也不会要她的！” 浩海说完抱歉地对姥姥笑了笑，然后转身大步离去。楼梯上的女人则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良久没有移动步子…… 二楼卧室。 沉小星抱起哭得满脸是泪的小尾巴为他更换尿不湿。孩子都已经将近十个月了，沉小星还是没能熟练地掌握照顾孩子的方法。 面对湿漉漉的小屁股，沉小星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脱下已经沉甸甸的被黄色尿液浸湿的尿不湿，这才发现刚刚拿出来替换的尿不湿不见了，不知怎么的，眼泪就涌了上来。 你妹的，今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谁都和自己过不去呢？想想早上小尾巴的突然发烧，晚上那个男人说的刺心的话，还在对小尾巴的无能为力，沉小星简直没法好好呼吸。 眼泪在眼眶里悠悠地打着圈圈，低头想要去擦拭，一只拿着中号尿不湿的手便出现在了沉小星的视线里。 “在这里！” “你怎么还没走？” 轻易地接过那条替换的尿不湿，沉小星的眼神没有看项东一眼，只是径自为小尾巴轻轻地穿上，然后把他放在自己的床上。 接下来，就是去把那条维尼熊的小褥子换掉，然而沉小星才刚刚转身，身体就撞上了已经从衣柜里拿来另一条小褥子的项东。 “是这条吗？” 虽然这样相处感觉很别扭，但项东心里的悸动还是盖过了此时的尴尬。他低头俯视着眼前的女人，眼神幽暗深黑。 眼看着自己和他的距离在慢慢靠近，沉小星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不是，不要这条，小尾巴更喜欢轻松熊的图案。” 说着，沉小星略过挡在身前的男人便朝衣柜走去，谁知项东却突然用两只手在身后紧紧地圈住了她，下颌还轻轻地抵在了沉小星的发顶。 前进的脚步被迫停止，沉小星用力去挣扎，甚至长长的指甲已经抠进了男人的皮肤里，可是那人就是不肯放手。 “你放手，你放手听见没有！” “我不放，我就不放，你是我的，谁也不可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项东的话很是急促，呼吸起伏时强烈的男性气息便悉数喷在了沉小星的耳际脖间。 “你是不是失忆了？我们都已经离婚了不是吗？” 任沉小星怎么扭动身体，项东的力道丝毫不减，沉小星只能大声控诉。这时躺在大床上等着换小褥子的小尾巴再次大哭起来。 “你看，我们小尾巴多可爱啊，你如果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小尾巴怎么办？他能容得下你和我的孩子吗？” 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于利用别人的人，可今天，当浩海突然出现在沉小星的世界里时，项东居然也变得这么卑鄙起来。 此时此刻，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阻止眼前的这个女人和浩海在一起。虽然浩海今天说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再爱上沉小星了，但从薇薇回国后那万念俱灰的样子来看，项东便知道浩海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沉小星。 可是，沉小星这个傻女人怎会了解呢？她现在心里乱极了，小尾巴只是这样的一次小感冒她都搞不定，那么以后成长的日子还长，姥姥身体又那么虚弱，她以后这样孤身一人要怎么面对这看起来没有丝毫反转的人生呢？ 还有，眼前的这个离婚后被自己拒之门外不知多少次的男人，今天怎么突然就这样再次闯入自己的生活了呢？难道，刚刚去厨房看到杨妈时，她慌乱挂断的电话是项东的吗？ 想到这里，沉小星感觉脊背一阵发凉，声音里带着冰冷的寒意：“是杨妈告诉你他来了是吗？” “是，是杨妈说的，因为她不知道小尾巴不是你我的孩子，所以她才盼着我们能再次走到一起，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所以你不要……” “你闭嘴！没看到小尾巴就在那里吗？” 明知道孩子现在根本听不懂大人的话，可沉小星还是固执地认为他是可以明白的，不然他就不会在看到项东的时候停止哭泣。 “他现在还小，根本听不懂的，你干嘛那么在意！” 项东也跟着沉小星跑到床边，手伸向小尾巴的小脸去给他擦眼泪，可是沉小星却一把挥开了他的手。 “你别碰他，他不是你们项家的孩子，所以你也不用在意！” “他怎么不是了？户口上孩子的姓明明写着‘项’啊？” “哼！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们不稀罕，你那个叫什么柔的女人不是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了吗？他才是你们项家骨血呢，所以，以后你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好不好？” 沉小星将小尾巴紧紧抱在怀里，身子背对着项东冷冷地补充道：“你走吧，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所以……” “可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一直是属于你的啊？” 项东有些委屈地争辩着，可是沉小星的眼泪已经变得冰凉，声音更是冰凉：“那个位置，我放弃了。希望你能在奶奶有生之年让她抱上重孙子，那样我们就真的都可以释然了！” 说完，沉小星便抱着小尾巴出门去了。 “小星，至少收下这笔钱，不然你们要怎么生活？” 一张卡早就在项东的手心握了很久了，可那女人始终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