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挖了那么多坑也该填填了
这几句话真是声声入耳。因为此刻大厅里根本是落针可闻。 孙绮脸上已经勃然变色,她咬了咬嘴唇,勉强笑道:“哎呀可真是童言无忌啊!小弟弟,如果你实在找不到家人,不如jiejie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说着,她已经试图去拉七喜的手了。 我忍不住扶额——孙绮真是不怕死啊! 果然,七喜突然伸手一拍,猛然打落孙绮伸向他的手:“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 真是个鬼精灵,小小年纪就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田空雨这个孙子好像也不是一般人啊!我在心中赞叹着,索性走近了几步过去瞧热闹。 孙绮这下是真的无计可施了,一转头看到我,眼睛一亮,连忙说道:“沈楼主,我见你在山门口曾与这孩子的家人相谈甚欢,你知不知道……” 我立刻摇头。 开玩笑,让我去带孩子?这么有创意有挑战的工作……我当然做不了! 孙绮还想要说些什么,只见七喜一扭身,忽然往人群中钻去。他个子矮,身法看起来也有些基础,竟然灵活得很,眨眼间就钻出很远。 孙绮犹豫了一下,这是只听侍女清脆的语声响起,小侯爷回来了。 孙绮立刻坐回了旁边自己的位子上。 我扭头看去,朱牧已经换了月白的锦袍,波涛纹样、宝蓝滚边,头顶金冠,看起来更加面如冠玉,唇红齿白。 这时我发现孙绮的脸色通红,眼睛睁得大大的,急促的呼吸对于一个武林高手来说也显得有些不正常。 看起来真的是被七喜那个熊孩子气得不清啊!我摇头感慨了一下,还是决定安慰她一下,毕竟进门的时候她对我打招呼很亲切,而我又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 想到这里我忽然一怔——我是很善良的一个人吗? 不过姑且先不管这么多,我走过去拍了拍孙绮的肩膀:“孙帮主,不要再和小孩子生气了,反正也不是你生的,不值得。” 孙绮听到我的话,猛然回头看着我,艳丽的脸上更是红得快要滴血,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那孩子……” “我知道那孩子和你没有关系。”我点头表示我没有误解她。 孙绮往小侯爷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沈……沈楼主,我……” 气到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我虽然很同情孙绮,却没有空再和她说话了,因为我的眼角余光忽然看见田空雨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手里抓着七喜的手腕,七喜不情不愿地跟在他身后。 这个带孩子来赴宴的老头有点儿鬼祟啊!我忽然想到了这个形容词,但是这怎么可能瞒得过小侯爷朱牧呢?我有点儿希望风顺此刻能在,起码能够给我解释一下他为什么一见到这对祖孙就喜笑颜开的。 但是风顺在哪里呢? 我走回自己的席位,仔细观察着朱牧的神情,试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可是什么都没有。 小侯爷朱牧已经举起了酒杯,朗声笑道:“这次请大家来,除了想和各位共谋一醉之外,还有件事要有求于大家。” 众人听了这话立刻就是一怔。 朱牧,权倾天下、武功也绝高的小侯爷,一道令牌就可以让远在边寨的芝麻小官都会发抖的朱牧,他能有什么事自己办不到,要求助于这些无权无势、武功也未必有多好的江湖人呢? 我猜大概不只我一个人知道朱牧得了九转朱莲,风顺曾说朱牧大概是要用这个交易什么,所以才放出风声来。可是要说到有求于人的份上,朱牧这次所图的,恐怕不简单啊! 我虽然计算能力惊人,但是对于这种谋划布局的事情总还是比不上风顺经验丰富,所以我冥思苦想了一阵决定还是听朱牧自己说吧。当然,我思考了一大堆事情的时间,也就够朱牧喘口气的。 我思考完毕便侧头去看朱牧,却发现他的目光正巧转向了我。 “沈楼主,我这次特意请你大驾光临,是因为说起来,这件事还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是知道我需要九转朱莲所以要送给我吗? 朱牧笑道:“沈楼主说笑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忘记三年前我们在望湖楼上说过的话。当时你对我说,我要做的事,恐怕很难成功,我说,我们不妨打个赌。” 朱牧眼神明亮地看着我,这神情让我大为惊讶——打赌输了老婆哦不输了未婚妻的事情,要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说吗? 我忍不住向那群白衣侍女看了一眼,简直觉得唐笙正藏身其中,伺机出手给朱牧一剑什么的。 朱牧已经继续说道:“三年前我们打赌的事情甚为机密,不方便言诸人前。但是时过境迁,此刻这件事却不怕说出来了。” 咦?唐笙已经彻底死心了吗?还是已经被你杀了灭口了?我心中犹疑,刚想询问,朱牧却叹了一口气,道:“沈楼主,相信你也不能否认,我们当初谈的事情,的确是事关国之命脉,天下兴亡的大事。” 哦那件事这么重要吗?我看着朱牧幽深的双眼,想起了当初沈念和朱牧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打赌。 沈念的记忆告诉我,我所进入的华夏虽然看起来繁花着锦,但实则远非表面那么让人放心,说内忧外患也不算是太夸张。除了朝堂权柄被朱牧和另一位瑾王把持cao控之外,与邻国图伦的关系也是让人寝食难安。 图伦三年前刚刚有了一位新的可汗,可以算得上是年轻有为、英勇善战,将各个部族收拢得服服帖帖。鉴于图伦原本就时常进犯华夏疆域,所以很多人都猜测两国即将开战。可这位年轻的图伦可汗却突然向华夏提出和亲,求娶长乐公主朱攸。 作为当朝天子的掌上明珠,最宠爱的小女儿,朱攸当然不愿意嫁。当时朱牧便是主张拒绝和亲的人。 而沈念却在望湖楼上对朱牧说,此事不可行。 想到这里我有些惊讶,我发现自己竟然忽然有些搞不懂,沈念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