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远方的老者
牛奋斗是个大男人,他平生最憎恨的事,就是欺负女人。 哪怕张小洁偷听了自己对师父的独白,哪怕她看到了自己最柔软的一面,那也只能怪他自己一心都在对恩师的追忆上,没有察觉到周围的情况,否则凭她一个普通人,断不可能从他背后近了身。 所以错在自己,可因为自己的疏忽,无意间把人家伤了,心里就像针扎一样难受。 他赶紧脱下自己的棉衣,搭在她的肩头,满是歉意地说:“对不起,很疼吧?” 牛奋斗的棉衣裹在她娇柔的身上,倒成了一件大衣,非常暖和。 张小洁鼓起勇气,抬头摸了摸他脑门还在淌血的伤口说:“疼吗?” 牛奋斗叹口气,摇摇头说:“不疼!还能走吗?这里冷,咱们下去说吧。” 张小洁试着活动了一下筋骨,虽然疼,但也不影响行动,不过她心里忽然一紧,怯怯地说:“好像,腿不有点不方便。” 牛奋斗也没多想,二话不说,揽着腰轻轻抱起,后者顺势把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头,偷偷地埋在宽阔有力的胸口。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男人的胸口会这么有力,像海景房里一张面朝着大海的床,安全,舒适,让人沉醉和痴迷。 “如果,嫁给这样的男人。。。。。。。”心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张小洁的脸马上变成炭炉。 望着眼前那一张略带胡茬的脸,她很想撑起身,义无反顾地贴上去,可一想到,前天,当自己把身体都全部呈现给他,人家也无动于衷的时候,心里一凉,放弃了那个念头。就这样被他抱着,该知足了,也已经知足了。 从天台下来,牛奋斗没有把人抱屋去,就算他此时心乱如麻,但永远都不会忘了分寸,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适。 说来也巧,他们刚下楼,白锋他们也回来了,正撞了满怀。 两边的人同时愣住了,白锋看着牛奋斗一脑门的血,再看看他怀里的女子,浑身是伤,还裹着他的棉衣,瞪大了眼睛说:“兄弟,你师父变成娘们从天上掉下来了,这特娘的摔得够惨的?” 牛奋斗满脸尴尬,一时语塞,酸老西在一旁恨恨地敲了白锋脑袋一下:“胡说啥咧?” “不是,这小子刚才明明是去哭坟了,整得还挺感人,我都有点受不了了。妈的,现在抱着一个,一个,这样式的女人下来,你让我咋想。你看看,你看看,腿都露rou了,我的天,真白啊,这尼玛都干了些啥啊。早知道我也去哭了,还能落个女人”白锋气呼呼地说。 “妈的,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牛奋斗没好气地说,反而把因为不好意思想要挣脱的张小洁抱的更紧了。 “不说话可不就是哑巴吗,咋地,许你做,不许人说?” “行咧,少说两句哇。屎蛋,咋回事啊?”酸老西打圆场。 牛奋斗这才把事情说了一遍,误会才算解开,不过因为这一出,笼罩在茶社的那一层沉重之情,倒是淡了许多。 知道牛奋斗脑袋上的伤是因为磕头造成的,白锋也不敢胡说什么,赶紧拿东西清洗包扎,酸老西一边替同样受伤的张小洁查看伤情,一边说:“屎蛋,事,过去咧,以后就放在心上就好,别糟蹋自己的身体咧。大丈夫,义重不轻言,懂吗?” “懂了!”牛奋斗郑重点点头。 张小洁的伤不算重,简单处理后,稍歇一会,就好了。不过,知道茶社这一屋子男人,竟然还没吃饭,正好自己带了一些元宵,也不认生,主动下厨,煮元宵的同时捎带做了一桌饭菜。 本来,大家压根没什么心情,可毕竟有客人,再加上还有虎童那头永远吃不饱的牲口在,吃着吃着,气氛逐渐回暖。这个节,总算过的不算太悲伤。 与此同时,远在大洋彼岸的一幢西式风格,但中式装修的别墅内。一位头发花白,穿着粗布唐褂的老人,正望着手里捧着的一碗宵发呆,他维持这种姿势已经很久了。 在他身边,站着一名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正是牛奋斗当初在佛善缘内遇到的,那名很像大学教授的大佬,付云华。 付云华见老人迟迟不动筷子,先是低下头,然后才小声说:“义父,再不吃,就凉了,这是我专门从咱家乡带回来的,绝对正宗!” 老人莫名地叹了一口气,把青瓷碗放在桌子上说:“家乡?哎,家乡啊!小华,交代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义父放心,那条老狗早就没有任何幻想了,能活着,就是他天大的福分了。不过,毕竟是做过一些事,我没想赶尽杀绝,只要他不回龙都,生活还是能保证的。” “我问的不是这个!”老人语气抬高了半分。 付元华头垂得更低了:“对不起,我知道您想问的是什么,可您的身份太特殊了,冒然回国,势必会引起各方面的震动,我,我实在不好安排啊。要不,您有什么事,让我们兄妹去办吧。” “你们兄弟三人,加上那个丫头,虽然不是我生的,但是我亲手拉扯大的,你们,我是信的过的。可这件事,必须我亲自去办,谁都替代不了,这笔债,我欠了快七十年了。我还能有几天的活头啊,再不还,就真没机会了!”老者语气沉重地说,眼神飘忽,像是想起了很难忘的往事。 “可这件事,太难办了。” “我知道,我知道回国这件事确实有些为难你了。行了,你的法子行不通,就按我的来吧,谁都不要把消息泄露出去,给我一个假身份,我一个人乔装打扮偷偷回国”老者语气坚定。 “不行,太危险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对得起您?”付云华把头抬起来,强硬地说。 “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你们兄弟三人,已堪大任,就算我出什么意外,帮里也不会乱的。别说了,我决心已定,谁劝都不行。而且你也不必担心,有那位朋友在,我不会有事的。” “您说的朋友可是龙都那位白头发年轻人?” “对,就是他!” “义父,恕我冒昧,他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那句诗?已见储君归惠帝,徒留爱子付周昌。付周昌,不就是我们兄弟三人各自的姓吗?”付云华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心底最好奇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