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主之相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无论是李成阳还是廖青雾都没有觉得李千伤说的有什么不对。 “没错，自五百年前的千峰山接触战之后，到现在，已经五百年没有大仗发生，可是妖兽一族何曾放过我们？后方的安宁和虚假的和平，都是在千峰山前线的战士用血rou和英魂堆叠出来的，可是现在的帝都世家都在干什么？”李千伤的声音瞬间高亢了起来。 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面，只有李千伤那狂放而桀骜的声音在传荡。 “他们在争权夺利，他们在算计彼此，此刻，他们还能齐心协力的对千峰山前线支持，可是谁能保证之后还能有这样的力度？既然逆水行舟，那么此时不奋起，何时奋起？”李千伤的声音在高亢之后回归平稳，但是在语气的平和之中隐藏着的是更加尖锐的气息。 “少主……”李成阳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的嘴巴发干，如果说之前李千伤的温文尔雅让李成阳感觉判若两人的话，那么现在的李千伤给他的感觉就是震撼，那是一种目空一切的狂妄，而且，是有条有理的狂妄。 “哈哈哈哈……好，好，好，果然是人君之像，本人廖青雾，参见主上。”廖青雾毕竟是一个有抱负的人，狂笑之后，廖青雾彻底的放开了自己的心，对着李千伤大礼参拜。 这一笑让他心中块垒尽吐，有一种从头到尾通体舒畅的感觉，主上这两个字在这个世界可不是随便叫的，一旦认主，那就是家臣的身份，再不如之前是客卿那种超脱。 之前的少主的称呼意味着廖青雾只是李家的客卿而已，若是李千伤不合心意，他廖青雾是可以选择另外的主君效忠的，而现在这个主上的称呼也就意味着廖青雾效忠的对象就已经不是世家李家了，而是李千伤这个人。 “只是主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万众瞩目必定成为标靶，主上，可做好准备？家主又可曾做好了准备？”廖青雾起身之后正色的问出了他的担忧。 “先生多虑了，少年锋芒毕露未必就是坏事，而且虽然世家腐烂，但是我相信，人族精英之中必有眼光卓著之人，我这样做，想要获得的也只是这些人的支持而已，想要做事，就必定会得罪人，而且以我们李家的核心对于前线战况的分析，妖兽一族大举入侵，大战即将来临，如此迫在眉睫之时，在这个时候，怎能退缩？”李千伤的话语之中充满了肯定而尖锐的气息。 这样的话语听起来好像孤注一掷，带着一种莫名的悲壮和豪迈，可是偏偏的，无论是李成阳还是廖青雾都没有办法去反驳李千伤，因为一切的推测，都是建立在人妖两族即将开战的前提下。 无论是廖青雾还是李成阳都是经历过战争的，所以他们清楚的知道，若是两族大战，现在人族内部的状况简直就是悲剧，以这样的情况为前提的话，李千伤所说的话虽然狂妄，但是本心立意已经足以让两人心中热血澎湃了。 “好，既然少主有此雄心，青雾自当效死，今日唐突，是青雾小觑了少主，请少主见谅，容属下做些准备，将府邸采买之事办妥之后定给主上一个交代，告辞。”廖青雾站起来再一次对李千伤微微一礼，然后转身离开了。 站在一边的老三李林微微一愣，转头看了一眼李成阳，看见他点了点头之后也跟着廖青雾一起走了出去。 “成阳大哥，家族在帝都的势力，暂时我就交与你统领，然后，帮我准备好一段小臂长的成年檀木，最好是妖兽遗蜕，我有用。”李千伤端茶轻茗，眼神怡然，就好像刚刚饿狂放从不曾出现一样，收放自如，又让李成阳开了一回眼界。 “遵少主令，少主，若是家主知道现在少主的状况的话，一定会欣慰不已。”李成阳此刻对于李千伤已经是心悦臣服，执行李千伤的话的时候再没有任何的犹疑。 “呵……父亲为我的事情苦恼多时，大哥若是不嫌麻烦，我们在京都的事情，也请知会父亲一声，对了，大哥若是有信件回去，请让我小叔上京都一趟，有些谋划，还要小叔帮忙才是。”李千伤笑的平淡，话语之间也没有太多的语气起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李成阳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微微一僵，背脊发冷，额头冒汗。 “少主……”李成阳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才好，这监视之举，他自以为天衣无缝，却没有想到李千伤根本从头到尾都知道。 李成阳不知道为什么李千伤选择在这个时候将这个事情说破，虽然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仔细说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之前的李千伤做事太过不靠谱了，李家的长辈让一个稳重的小辈盯着他也是正常的。 可是那是在李千伤不靠谱的前提之下，而且这种阴私之事，最为上位者忌，越是想，李成阳就越是紧张，平时的果决刚毅这个时候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满头冷汗，站在那里进退不得。 “哈哈……成阳大哥，何必如此，安心传话，我们，都是一家人。”李千伤哈哈一笑，走了过去轻轻的拍了拍李成阳的肩膀，两句似是而非的话，让这位号称李家外门第一才俊瞬间就从紧绷的状态之中放松了下来。 不过再转过头看着慢慢离开的李千伤，李成阳再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恩威，没有凶相毕露，没有大声呵斥，轻描淡写之间几句言语，却让李成阳感觉自己好像在生死之间轮回了一场一样。 一直到李千伤离开大堂，在场剩下的三个人都没有说出话来，呆立在那里，就好像泥塑木偶一样。 “大哥，你说少主这是什么意思？”确定李千伤离开了，四大家仆之中的老大李风一脸后怕的看着自己的大哥。 曾经，他们四个都觉得自己的大哥委屈了，可是现在，他们根本就不敢有这样的想法，李千伤的威信，就在这一引一发之间已经完全的成型。 “没有什么意思，这才是少主最大的意思，这些事情，说穿了不值一提，可是不说穿那就天大地大，少主引而不发，是警醒，也是安抚，这里面的门道，说不清楚了，还有你们三个，知道今天少主与先生的对话到底说了什么么？”李成阳神色复杂，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之后，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其他的非分之想，虽然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的心态的，可是当他们发现了这样的状况之后，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想到这一点，李成阳才算是真正的信服了，润物细无声，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这……刚刚少主的眼神气势实在可怕，我们……我们……”李风有一些喏喏，现在回想一下，刚刚的李千伤简直就是恐怖，就算是曾经的家主也没有这样的威势。 “仔细的思索，是不是很恐怖？刚刚少主的意思就是说，两族之间大战在即，人族之中的许多人却失去了该有的血性而且开始内斗，所以少主的意思就是想要做晨钟暮鼓，敲醒世人，而要做到这一点，最重要的就是名望，所以，从今以后，你们的一言一行都必须要谨慎了，明白了么？”李成阳之所以与兄弟们说这些，最重要的还在于最后一句。 “大哥，你放心，我们都知道应该怎么做。”李风几人虽然不是什么精彩绝艳之辈，但是都是忠勤踏实，心思活泛之人。 李风几人都是这样的出生，他们在李家长大，李家就是他们的家，他们经历过战阵，也在各个岗位上都呆过，在李家，他们虽然是仆人，可是实际上他们都是被挑选出来的精英，都是当做未来的将领来培养的。 李千伤走出客厅，来到了会所的左上角，在这里，有一栋塔状的小楼，楼前一座石碑，上书三个大字，练功塔。 在这座九层塔楼的周围，法阵萦绕，闪烁着各种各样的光芒，九层塔楼，代表的是各种各样的属性。 李千伤来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凤清歌醒了，这个过程快的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咳……凤小姐，为何一定要来这练功塔才能展示梵天古书的功能？”李千伤并不是故意的做出那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 这种姿态，前一世他最厌恶，这一世他一样厌恶，可是李千伤却清楚的知道这种态度最合适。 “可以尽量替你节省能源，嗯，也就是你们这里所谓的妖兽晶核，神器自然就有神器的身价，若是不通过这聚元法阵的话，你开启梵天古书一个消失就要消耗二阶妖兽晶核一颗，你花的起？”凤清歌的声音清越，多了一丝甜美和清新，少了几分暴虐和狂躁，虽然只有声音，但是李千伤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凤清歌与之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