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过往

    　　石台之上，李凌挺身出手，足踏七星罡步，右手凝指，以指代剑，剑招如风，每出一招，便是剑气纵横、虚空破碎。

    　　羽凌波亦是出剑如风，手中六识六尘剑佛光圣耀，浩瀚佛力加持之下，每一剑皆有降龙伏虎之力，力道之大，非人力所能抵挡。

    　　李凌避开长剑索命，心中却是震惊无比。李凌心道：“羽凌波虽然修习佛门圣功，可是明显属于清圣流的，真力也偏向阴柔一脉，为何他的剑招却是如此霸道，简直可以和释无敌的金刚伏魔神功相匹敌了。”

    　　其实，羽凌波出身佛门，数十年前就是九州第一佛门宗派佛海神地的修者了，因为羽凌波悟性不凡，且有佛门慧根，因此便从佛海神地众多修佛者中脱颖而出。

    　　也正是因为如此，羽凌波获得了进入佛海神地藏经阁静修的机会，当时与他一同进入藏经阁的，还有佛海神地的其他精英弟子。

    　　藏经阁中，万法随缘，每个人能得到什么机缘，也都是不确定的。而当时，羽凌波得到的便是现在佛门三大神通之一的“六字大明咒”的秘典，而法咒的修习之法，就刻在六识六尘圣剑之上。

    　　本来能有这样的机缘已经很是难得了，奈何人心不足，贪念一起，便永堕轮回啊。当时，羽凌波在得到“六字大明咒”的同时，还想将佛门另外两门绝世神通“金刚伏魔神功”和“清净琉璃心决”也据为己有，为此，他在藏经阁之中，偷袭同门师兄弟，并将“金刚伏魔神功”和“清净琉璃心决”的秘典也收入囊中。

    　　之后，羽凌波大功告成，便开始同时参研“六字大明咒”“金刚伏魔神功”和“清净琉璃心决”三大神功，可是当他参研到一半的时候，自己的恶行终于暴露，藏经阁的执法佛尊出手，欲将其拿下问罪。

    　　奈何他修习佛门三大神通已有小成，虽然是执法佛尊出手，也未能将其抓获，只是从他手中抢回了“金刚伏魔神功”和“清净琉璃心决”的神功秘典以及一部分“六字大明咒”的修习之法。

    　　后来，羽凌波拖着重伤之躯，逃到了当时的北海蛮荒之地，加入了魔域。魔域之主庄正君本来也是九州名门正派的弟子，可惜受到同门排挤，走投无路之下，才心性大变，杀生入魔，成为一代魔尊。

    　　由于两人经历相似，且都是出自正派，对正道的伪善面孔深恶痛绝，因此一拍即合，成为好友。之后，在两人的带领下，魔域势力越来越大，实力也越来越强，就连当时的九州帝国，也是忌惮不已，魔域四尊之一的“文武候”羽凌波也名动整个九州。

    　　之后，羽凌波为了追求武道巅峰，竟是在北海蛮荒之地闭入死关，然后将自己得到的“六字大明咒”之法以及一小部分的“金刚伏魔神功”和“清净琉璃心决”融会贯通，并结合庄正君传授的魔功修习之法，创出了独步天下的“修罗灭佛大法”。

    　　破关之日，羽凌波佛魔同体同修，神功大成，修罗灭佛大法已近天道，忘情弃爱之后的羽凌波，更是修为大增，蔑视天下。

    　　可是就在羽凌波意气风发之刻，却是遇到了他一生中的宿命之敌，当时的九州第一剑楚枫。

    　　当时，正值楚枫带领南楚大军杀入北海蛮荒之地，两人见面之后，便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容分说之下，便大打出手。

    　　虽然当时羽凌波神功大成，但是楚枫也不是易与之辈。两人都是天纵之资，亦是当时九州之上的顶尖高手。修罗灭佛大法对上楚家剑法，大战之下，竟是平分秋色，不分胜负。

    　　而失去楚枫带领的南楚大军在魔域之主庄正君带领的魔域大军的反击之下，全面溃败，楚枫眼见诛魔行动难尽全功，便心意一决，欲除去眼前劲敌。奈何羽凌波虽然年轻，可是一身修为却是不俗，楚枫全力之下，竟难以扭转战局。

    　　最后，南楚大军被困在北海蛮荒的孤岛之上，进退不得，而羽凌波身后有庄正君等人压阵，自然有恃无恐。

    　　眼见楚家子弟军即将全军覆没，楚枫无奈之余，才想出决战之策。激羽凌波与他单打独斗，若是羽凌波胜，则他与南楚大军生死不论，若是羽凌波败，则魔域不能再为难南楚大军，必须让大军安全退出魔域地界。

    　　当时的羽凌波年轻气盛，神功大成，豪气十足，便答应与楚枫决战。最终，羽凌波还是不及楚枫老辣，楚枫为了保全南楚大军，竟然不惜以生命为代价，重创羽凌波，而南楚大军，也因此获得生机。

    　　之后，羽凌波为了疗伤便离开了魔域，十年不出，可是等他再次出关之时，已是物是人非。魔域覆灭，庄正君与魔域三尊悉数战死，而九州帝国联合发动清剿，将魔域残余势力，连根拔起。再后来，便有了九州风云榜，以及名动九州的“天榜六圣”了。

    　　所以，不管是羽凌波先前使出的清心诀、净心决、以及佛门幻术，还是后来使出的霸道剑招，都是从修罗灭佛大法之中衍生而出的。

    　　而此时，李凌与羽凌波大战已近白热化，二人修为都被逼上极限，李凌的无名剑诀和羽凌波的修罗灭佛大法也斗得旗鼓相当。

    　　剑宗一行之后，李凌对剑道领悟更上一层楼，五衣五尊传道、观摩谷清风的剑道，这一点一点的积累，使李凌的剑道正在发生质的改变，这是一种由剑术到剑道的转变，正所谓武近乎道，便是如此吧。

    　　在加上李凌本就身负无极玄一神功，体内道门真力绵密无边，近乎自然，这样一来，李凌的剑道也越来越自然、越来越和谐，没有丝毫瑕疵和破绽。此时的李凌实则已经将羽凌波当作是一个印证剑道最好的对手。

    　　只见李凌凝指成剑，剑走千势，时而快，时而慢，时而刚，时而柔，时而繁，时而简，剑式如行云流水，节节贯通，但又变化无常，令人难以捉摸。

    　　对面的羽凌波见状，心头剧震，心道：“这……这个小子的剑招与刚才截然不同了，而且剑意还在不断提升。这……这是在拿我练手吗？”

    　　想到这里，羽凌波心头愤怒，更受屈辱，随后暴喝一声，怒道：“好小子，这无名剑诀修到这个境界，恐怕就算剑宗之中，也没有几个是你的对手了吧。可惜啊，可惜！可惜今日，你就要殒命在此了！”

    　　说罢，只见羽凌波扬手脱剑，圣剑盘旋之后竟是悬于身前。羽凌波周身真力流转，竟现浩瀚佛光，随即佛光汇聚圣剑之上，竟现莲华普照之象，再闻羽凌波高声喝道：“琉璃妙法！六识皆空！唵—嘛—呢—叭—咪—吽！”

    　　随即，六个金色佛印自六识六尘剑之上飞出，最终，佛印化作六个金色大字慢慢在场中成型，之后便是佛光圣耀、浩瀚佛力汹涌而出。

    　　李凌见状，心头一震，凝重道：“这是……六字大明咒！”

    　　羽凌波闻言，却是轻蔑一笑，道：“不错，这才是真正的六字大明咒！这六字真言只有通过六识六尘剑发挥，威力才能达到顶峰。能逼我使出此招，你该瞑目了！”

    　　羽凌波话一落地，空中的“六字大明咒”逐渐成型，就在法咒成型的一瞬间，李凌眼前一片金芒刺目，耳边梵音不绝，整个人随着诵经之声进入一种奇怪的状态之中。紧接着，便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等六识正在一个接一个的慢慢消失。

    　　李凌心道：“这六字大明咒比天狼六魔施展之时，还要强上许多。这个佛门大神通，能剥夺人的六感六识，使人目不能视、耳不能闻、鼻不能嗅、舌不能味、身不能觉、意不能知，随后，整个人都将陷入一片空洞之中，真我不在，神魂也在慢慢磨灭。若是等到六感被夺，我便只有等死了。如今只有搏命了！”

    　　想到这里，李凌不再犹豫，双手剑诀一变，右手之上真力汇聚，一股鲜红如血的真力自右手中指上的血纹指环之中爆冲而出。

    　　随后，血芒直冲天际，一股噬血邪煞之气也弥漫而出，就在众人惶神之间，名锋再出，血剑再现尘寰。

    　　李凌以神御剑，血剑划出一道道曼妙轨迹，在李凌身边不停盘旋。随后，李凌眼中精芒一闪，无极玄一神功爆发，真力束缚之下，血剑似受压制，竟然慢慢悬浮在李凌胸前，剑身不停颤动。

    　　看着对面的血剑，羽凌波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失声道：“这……这是血剑！是那个家伙跟我说过的血剑！你……你是李凌！”

    　　可是片刻之后，羽凌波脸上的惊讶之色渐渐消失，留下的只有兴奋、贪婪与激动。

    　　“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加入神宗，便是为了这血剑，只要血剑在手，复兴魔域便有希望了。哈哈哈……”

    　　看着对面近乎疯狂的羽凌波，李凌面上无惊无惧，眼中透出阵阵冰冷，杀意显露无遗。

    　　“哼！今日，李凌便要除魔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