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章 宁死不屈
<>他看到她这样一张哭丧脸,不禁也是恨铁不成钢。 “杀了我。”她说,冷冷的,没有丝毫的情感。 他不理会,坐在了丫头的身旁,他感觉自己坐在了百花丛中,但这里只有丫头一个女孩,他甚至感觉,丫头就是锦绣丛中那唯一一朵散发幽香的几近于糜烂的罂粟花,吸引人,却不能让他温香软玉抱满怀。 他枉费心机,将丫头留在身旁了,她既不能让自己解渴,也不能让自己有丝毫的动作,他对这种望梅止渴的感情已经受够了。 “看着孤的眼睛。”他用力的诅咒一般的望着丫头,企图让丫头凝眸对视自己,丫头不发一言,但很快的,继续激怒了这个暴君,“孤要你看着孤的眼睛,难道就这样困难吗?”他扳正了丫头的面,尽量让丫头看着自己。 “孤想要杀了你,即那只易如反掌……”他陈说利弊,想要让丫头明白,落入了狮子口中的羊rou,是绝对没有办法完美无缺的离开的,丫头只是那样冷峻的,坚贞不屈的面对那双黑黝黝的墨瞳。 “孤果真这样让你讨厌。”他一边说,一边泄气的丢开了丫头那颤抖的手,丫头依旧是不说一句话,面色灰败到了极点,看起来整个人没有一点儿精神头,他终于不得不站起身来了。 “你害死了裴臻,就是我的敌人。”他的身后,丫头的声线紧绷,却带着一种穿云裂帛的力量,响遏行云一般,他冷凝的看着她,伸出愤怒的手掌,一把就卡住了丫头的咽喉,丫头的背死死的被抵在了墙壁上。 她现在失去了呼吸的自由,只感觉自己的脉管在逐渐的变细,然后,一点儿空气都没有了,她的眼前一片黑,头昏脑涨。其实,这样死亡了,也未尝就不算是好事情,死亡的恐慌过去了,一种诱惑力,却好像逐步在靠拢自己。 丫头奄奄一息,他的手终于一点一点的松开了,丫头委顿在了地上,祭司又是可怜又是后悔的将自己的灵力灌输给了丫头,接着,丫头逐渐的清醒了过来,她眼前朦朦胧胧的。 “裴臻……”仿佛,冰冷的现实中,裴臻才能带给自己久违的温暖,她的手就那样探出去,摸索,摸索…… 但祭司一把用力的已经卡住了丫头的手,丫头蓦地清醒了过来,“你最好睁大眼睛看看,孤才不是裴臻,孤是要你命的使者。”他一边说,一边好像狂犬似的低眸,轻嗅来自于丫头身上的芬芳。雅文言情.org 接着,他一口就咬在了丫头那瓷白的脖颈上,丫头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了,更不要说还手之力,她只能任凭他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血液汩汩流淌,从她的血管到他的咽喉。 她现在真的快不成了,终于,她放弃了挣扎,是,得听太监的话,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肮脏的死亡了,现在,无论是做什么,都要将复仇放在第一位。 “不……不要。”她颤抖的语声好像清风似的,吹拂在了暴君的耳边,他的唇畔多了一抹嘲谑的冷笑,手慢慢的解开了丫头的衣襟。“你说什么?” “不……要……”除了这两个字,她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量,他这才满意了,就在准备占有丫头的刹那,外面忽然报说太监来了,有事情商量,这真是大煞风景了。 但他不得不离开她,披衣而起朝着外面去了。这深更半夜的,太监找他,究竟是做什么呢?他出门,丫头终于一点一点的清醒了过来,一点一点的恢复了力量,半晌,只觉得一切都好像做梦一样。 一个漫长到不能清醒的噩梦! 梦中,她一跃成了主角,经历的事情都是漓之夭之前经历过的,现在,她才知道漓之夭是多么厉害,至少,在这样的关系中,漓之夭知道如何独善其身。而她呢,心理素质不如漓之夭,连身体素质都远远不如。 现在,对黑暗的未来,她必须有一种安排,一种反客为主的安排。现在,她必须和太监紧密合作起来。她一时之间想了很多,一晚上就那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到了第二天,一切照旧。 她知道,自己不能依然故我,不然,祭司是不会饶恕自己的。对她的折磨,还会登峰造极,在权利巅峰上的人,总会想方设法去的折磨另外的人,他们想要看到他们屈从他的嘴脸。 丫头等着,第二天,他来了,比昨天不同的是,他的面上多了一抹笑容。丫头看到祭司来了,立即后退了小半步。“孤不过是陪你过来品茶罢了,你如何是这等模样。”他说,又道:“不如孤带你在外面散散心,你看如何?” 能到外面去?这不是她梦寐以求的吗?她用力的点头,他看到这里,只是微微一笑,带着丫头已经朝着地狱之门去了,酉时,地狱之门洞开,他们飘然离开,丫头看到外面的风景依稀仿佛还是记忆中的。 外面有过他们的足迹,发生过他们之间酸甜苦辣的故事,外面有漓之夭,有温音温音绕公主,有温音绕公主,还有很多很多的故事。但是现在呢,他们一群人已经风流云散,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目前所处在哪里,是生是死。 丫头跟着祭司到外面去了,他们登临到了一座高峻的山峰上,从这里俯瞰下去,能看到很多很多的风景,俨然面前的就是千里江山图啊,夕阳的余晖好像炉火洒落在了山峦之间。 白色与红色是那样分明,黛色是突兀的岩石,红色好像莲瓣似的,是峰峦,还有那滔滔不绝朝着远方去的江河湖海,还有那朦胧氤氲的光芒,人世间的美,在这一刻居然表现的淋漓尽致。 只是,这种看似的赏心乐事,全然不是如此,要是裴臻陪伴在自己的身旁就好了,但身旁的人呢,居然是他。 丫头不知究竟说什么好,她木呆呆的看着如血残阳中,那些峰峦,那些河流,他在旁边却笑了。“真好看。跳舞吗?给孤翩翩起舞一回?”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要跳舞,她站在了那一块高耸入云的石头上,开始悦动起来,一开始,仅仅是小幅度的动作,但是接着这表演就异彩纷呈,她其实是学习过的,但并没有将自己的本领显露出来十分之一。 今天的舞蹈,是痛并快乐着,今天的丫头,她还能有什么追求呢?这支舞,原本是给裴臻欣赏的,但裴臻呢,已经消失不在了。她没有丝毫的倦怠,律动的更快了,身体轻盈的好像蝴蝶,好像紫燕。 “真美。”他由衷的赞美,手开始在石头上有意无意的敲打节拍,而丫头呢,一支舞终于结束了,他还心醉神迷,刚刚那样美丽的一支舞,让人看了就有一种不能形容的感觉。 良久良久的沉默,她这才到了他的身旁。“你看……”他指了指面前的江山,“孤有一天,会将这些都放在手掌中,送给你做礼物的。” “我要这些做什么呢?”她皱眉,困惑的看着面前的祭司,祭司同时也看着丫头那迷蒙扑朔的眼睛。“孤想要的,其实也是你的,你等着那一天的到来罢了。”丫头想要什么? 不过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罢了。那愿望已经实现了,但现在呢,愿望还是毁灭在了面前刽子手的手上,现在,她怨怼他,但却不能表现出来,为了那深仇大恨,为了让他得到报应,她只能委曲求全,笑。 “人世间是热闹的,他们从来看不起我们,和我们也是格格不入的,你看,高度发达的文明其实都是他们在运转,他们是聪明的。”他说,丫头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意思了,接着,他又道:“所以,我们要凌驾在他们之上,指挥他们,奴役他们。” “这就是你想要做的?”丫头悲怆的说,他呢,早已经点了点头,丫头的一颗心变得沉甸甸的。“现在,我已经是微不足道的人族,我的生命很快就会进入倒计时,而你们呢,还会万古长青。” “当初为什么选择变成人族?”他问,好像百思不得其解,好好的鬼不做,做人?人的性命也仅仅是一百年罢了,生老病死,这是一个非常短暂的轮回,奇怪的是,每一个鬼居然都奢望自己能做一回人。 做那种有血有rou有疼痛的,有七情六欲有欢声笑语的人,这究竟是什么原则呢?对于他来说,想破了脑袋都不能得出来一个所以然,“收手吧,造物主是不会让你们这样乱来的,收手吧。” “造物主?”他冷酷的笑了,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丫头。“你真是天真,造物主是谁呢,这本身就是一个优胜劣汰的程序罢了,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唯一不需要明白的就是造物主究竟是谁。” “统领了三界呢,又能怎么样呢?”丫头问了一个实际性的问题,是啊,到了最后,将一切都握在了拳头中,又能怎么样呢? 他的手握住了一片黄沙,却发现,越发的用力,这黄沙就越发的稀少,到了最后,彻彻底底的消失了,他没有想过那一天究竟是什么结果,接着就是作威作福,但是人的欲望是能满足的吗? 看到他讷讷的,她不说话了,“希望你想清楚很多东西。” “轮不到你来教训孤,孤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孤知道。”他恼羞成怒了,一边说,一边冷冷的挑眉,桀骜不驯的看着丫头,丫头是聪明女孩,知道适可而止,所以,也就不说一句话了,用沉默来面对沉默。 撩拨他,让他愠怒了,将自己当做发泄怒气的工具,不,不,这不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应该做的,她需要藏器待时,需要用自己的温柔做杀手锏,现在,她已经不仅仅是为自己活着了,而是为了延续裴臻的生命。 他们想要到帝京去,夕阳逐渐的消失了,远山的轮廓变得清晰了起来,在五月的黄昏中,他们好像巨人似的矗立在黑暗中,沉沉的雾霭中,山峦看起来紧密相联,有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 “到帝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