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商业天才
原本蒸馏酒在历史上，正是在唐朝时期第一次出现，只不过因为工艺不完整，蒸馏器具的密闭性又太差，所蒸馏出来的酒远称不上完美，哪像独孤策做出来的白酒这般清澈，醇香。 贾琏心中只稍加盘算，便立刻意识到，这生意若是做成了，日进斗金都不为过，当即便动了心。 贾琏虽然是荣国府的长房长孙，可是在府中万事都由不得他，府上的中馈都握在二房王夫人的手里，就算是他的体己银子，先母嫁妆也都被王熙凤攥着，平日里的花销，除了每月十贯的月利，就要靠他名下铺子的出息。 可是贾琏再会做生意，只经营些胭脂水粉，各地土产，在这长安城中又能赚得了几两银子。 若是和独孤策合伙经营这白酒，那岂不是要大发横财，日后也再不用看王熙凤的脸色，贾琏只是想想，都觉得快意。 至于这白酒的销量，贾琏根本不担心，唐人好酒，尤其是这关中地界，但凡是个成年男子，哪个不善豪饮的，只要这酒一开始出售，便是卖得再贵，也不愁买主。 “策表弟当真愿意提携为兄！？” 贾琏虽然对美好的未来充满憧憬，心中却也不免疑惑，这么等稳赚不赔的买卖，独孤策即便是不愿自己经营，沾染贱业，以至坏了名声，也可以挂在下人身上，何必又要拉着他，分他一份红利。 独孤策也知道贾琏心中疑惑，当即便笑道：“小弟最是不耐烦这些琐碎事的，只是想着手头略微宽裕些，才想出了这个蒸馏酒的主意，若说是经营，小弟不太擅长，交给下人，又不放心，琏二哥既是亲戚，平日里又十分亲厚，况且琏二哥对经营十分在行，小弟这才想着要和琏二哥搭伙，日后做个甩手掌柜，坐等银钱进账，岂不更好！” 贾琏闻言大笑，也不疑有他，道：“没想到策表弟还是个惫懒性子，如此，为兄就生受了！” 贾琏说着，心中也不禁感激，这等好买卖，任凭独孤策去找谁搭伙，谁能不愿意，他们虽是表兄弟，可东府里的贾珍更是独孤策的大舅子，独孤策不去找贾珍，而是来找他，分明就是要提携他。 独孤策道：“琏二哥，小弟只管出方子，这日后经营还是要靠琏二哥来做，只可惜咱们手上都没有可靠的人，否则的话，行销天下，也大可使的！” 在独孤策看来，白酒最开始的确可以走高端路线，只要攻略长安城中那些个豪门大户，可想要大把赚钱，最好还是能扩大销量，走平民路线，只要天下人人都喝上一坛酒，便能富可敌国了。 别以为皇帝就真的坐拥四海，富有天下，内廷每年进项多，可花的更多，宫里的后妃，皇子，公主的份利，太监，宫女的月钱，修造宫室的花费，哪一样都要内廷出钱。 真要是比富，长安城里随便找一个富商，都要比李世民的家底丰厚。 独孤策这白酒生意要是做大了，一年三五十万贯的收益都是少说了。 只可惜这年头交通不便，要不然怎么能有李太白那一句“蜀道难，难于上青念”呢，天下各地，虽然不都像蜀中那般道路艰险，可毕竟没有好的交通工具，只靠人拉马驮，如何能做到行销天下，更何况这还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纵然独孤策如今手中有长孙氏给的五百两黄金，又有窦母发还的先母嫁妆，可要做到这一点，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谁知道贾琏听了，却全然不在意，道：“策表弟有这等心思，其实倒也不难！？” 不难！？ 独孤策一惊，难不成贾琏竟然能有好主意，忙道：“琏二哥有法子，快说来听！” 贾琏笑道：“若是单靠你我兄弟二人，想要将这白酒卖到大唐各州城府郡，确实不易，可我们兄弟又何必亲力亲为，天下行商者何其多，只要这酒在长安打响了名头，各地行商必定望风而动，到那时，只需要按照区域划分，或者一州，或者一道，寻一个妥帖，家底丰厚的大商人，将那一地的售卖权交到那人手上，我们只负责酿造，蒸馏，定好价格，如何贩运，便是他们的事了，别说是卖到大唐各地，就是西域也大可使得！” 区域划分，发包经营！ 独孤策直接就懵了，这在后世才有的营销理念，居然是被贾琏提出来的，这还是《红楼梦》里那个浪荡的纨绔子弟吗！？ 贾琏没留意到独孤策的表情，接着又道：“这酒若是只卖于豪门望族，或是只卖于平民百姓，倒是不显得珍贵了，表弟可有法子，将这就分出上中下的档次出来！” 独孤策回过神来，忙道：“这倒是容易，这蒸馏出来的白酒，只要密封好，深埋于地下，时间越久，酒味就越醇厚，而且还不显得辛辣。” 贾琏闻言大喜，道：“这便是了，或许还可以添加一些香料，或者干脆用果子酒来蒸馏，到时候必定比那西域胡商贩运过来的更好，上等的就卖于豪门望族，中等的就卖于寻常富户，下等就卖于贩夫走卒，若是蒸馏了果子酒，还可以供给女子享用，岂不更好！” 独孤策听着，真的是要在心里写一个大大的“服”字了，原本他直觉的贾琏头脑灵活，善于经营交际，谁能想到，这竟然还是个商业天才，此前没能施展，想来也是缺少机会，如今机会送到了面前，贾琏这是要一飞冲天的架势啊！ 难怪有句话说“天生我才必有用”，贾琏在《红楼梦》书中只是个安于享乐，精通俗物，有些歪才的浪荡公子，谁能想到，在经商一途上竟然会有这样的天分。 也就是受时代所限，商人被世人所鄙夷，倘若大唐朝廷能看重商业经营，这贾琏便是入朝为官，于六部之外，另辟一商业部，让他来做主管，怕是都使得了。 什么？ 贾琏不懂经济学，不懂得社会经济发展规律！？ 这个世界又有谁懂了！？ 即便是独孤策这个穿越众，怕是在商业经营上，对着贾琏，都要甘拜下风了。 越想着，独孤策心里越是为贾琏叫屈，《红楼梦》书中，荣国府自元春省亲之后，财政上入不敷出，过着寅吃卯粮的日子，甚至连迎春都被贾赦五千两银子卖给了中山狼孙绍祖。 若是能用贾琏来挽救危局的话，又何至于此！ 放着一个商业天才不用，后来竟然用一个未出阁的探春来协理管家，真真可笑，可悲，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