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心意已决
申生死，重耳生！ 趴在床上，独孤策始终都在想着二婶娘秦氏给的这六个字，他知道，这怕是唯一的出路了，继续留在这汝阳郡公府上，不单单是长孙氏，怕是连独孤凌云都容不下他。 可是走又能去哪里？ 独孤策现在也看得开了，这汝阳郡公的爵位，长孙氏想要为她的儿子讨，给她也就是了，就是再尊贵，可也不过是个虚名而已。 独孤策倘若只有一人，便是为了给长孙氏添堵，也要争上一争，可他房里还有两个人，他又不能时时刻刻将袭人，晴雯带在身边，倘若今天的事，以后再发生，该如何是好！？ 只是离开这汝阳郡公府又该去哪里安身？ 总不能像林黛玉一个女儿家般住在荣国府去，那种寄人篱下的日子，他是一天都过不了的。 北上，从军！ 独孤策心中突然生出了这个念头，如今大唐和突厥虽然有渭水之盟，天子和颉利杀白马盟誓，结为兄弟之邦，可那也不过是名义上的。 这些日子，独孤策就时常在长安城外遇见，自北疆州郡逃过来的百姓，问过之后才知道，那所谓的盟约，连一张纸都抵不过，两国虽然没有了大战，可突厥人的小队兵马时常南下袭扰，西北边境烽火自武德九年就没消散过。 况且，按照史书记载，等到贞观四年，唐军便要大举北上，一战攻灭突厥，这正是好男儿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既然这汝阳郡公府容不下他，倒不如北上从军，一刀一枪杀一个功名出来。 独孤策的三叔独孤彦云如今正在阴山大营柴绍麾下效力，北上去投奔独孤彦云，从军效力疆场，独孤策自信以他现在的本事，不愁不能建功立业。 心中打定了主意，这一夜倒是睡得安稳了。 次日天明，独孤谋又早早的来了，他若是不来，独孤策主仆三人怕是只有饿肚子的份了，有了长孙氏的吩咐，厨房那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给他们送饭的，独孤策行动不便，袭人，晴雯又不能随意出去，手中有钱，竟是连饭都要吃不上了。 独孤谋见了，又是气恼的不行，当即便要去找长孙氏论理。 独孤策连忙拦住了，道：“你就是去了，又能如何，那妇人是长辈，你一个分府出去的侄子难不成还能对长辈动手！” 独孤谋气道：“那就去祖母处告她一状！” 独孤策道：“祖母那一日被气的不轻，现在还躺在床上养着，你要去了，难道要把祖母气死了不成！？” 独孤谋一愣，一脸沮丧，道：“大哥！你到底想好没有，再这么下去，这府上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倒不如真的如二婶娘所说的，离了这汝阳郡公府，凭大哥的本事，到哪不能博取一场功名富贵，便是做个平民百姓，也好过在那毒妇手上受气！” 独孤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只是还不能对独孤谋说，否则的话，被他说出去，怕是又要有许多的波折，只能忍着。 一连养了五日，独孤策背上的伤也渐渐好了许多，趁着袭人，晴雯不留意时，下床来走动，也是行动自如。 这一日，一大清早独孤谋又来送饭菜，用过早饭，独孤策便对独孤谋说了心中的打算。 听到独孤策竟然要去北疆从军，独孤谋这个热血少年立时便要与独孤策同去。 “你要去，也先问问三婶娘答应不答应！” 独孤策只一句话，方才还一副好男儿志在四方的独孤谋瞬间就蔫了下来，他也知道，武氏夫人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大哥！你当真要去！？” 独孤策苦笑道：“我现在的处境，你也看得见，不走这条路，留下来受气是小，倘若那妇人狠了心，真个要取了我的性命，岂不死得冤枉！” 独孤谋闻言，也是心下漠然，总归都是一家人，就算是如今分府另过了，可也盼着一家人和和乐乐，谁知道竟然会变成这般模样。 两兄弟说了一阵子，独孤谋便告辞了，他才刚走，一直守在外面的袭人和晴雯便急匆匆的进来了。 “大爷！你真的要去投军，这~~~~~~这如何使的！”袭人说着话，脸色一阵慌乱。 独孤策笑道：“为何使不得，我祖父，二叔，三叔，还不一样都是疆场上的厮杀汉，便是外祖家，当年先荣国公不也是军功起家的，我这一身本事，与其被困在这府中，不得施展，倒不如去从军，效命疆场，也好搏一场功名富贵！” 晴雯也是一样慌了手脚，她打记事起就在贾母跟前侍候，何曾想到过有朝一日，身边的人要从军疆场。 “大爷！从军可不是说笑，听人说突厥蛮子凶狠成性，吃人rou，喝人血，还要敲掉人的头盖骨做成酒杯，只是想着都觉得怕人，大爷为何要去从军，这万一要是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袭人跟着道：“就是，大爷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何必要去那凶险之处走一遭，要是我说，倒不如去跟着老爷赔个不是，终归是父子，难不成还当真把父子之情都断了！” 独孤策闻言，苦笑道：“若是当然像你说的那样，倒是好了，只可惜，我纵然还顾念着些，那位老爷却再也不肯认我做儿子了，与其要留在这里受气，还要担惊受怕防备着那妇人的手段，倒不如搏上一把，突厥人虽然凶恶，我却也不怕他们，还不知道谁先吃了谁的rou，喝了谁的血！你们也不要再劝，我已经和谋兄弟说好了，明日便有马车在府门前等候，留你们守在这边，我也不放心，还是送你们去外祖母家的好！” 晴雯急道：“大爷要是去从军，奴婢就跟着大爷一道去！” 独孤策笑道：“又说傻话，那军伍之中，也是你们女儿家该去的地方，只好好在外祖母家等着我回来。” 晴雯，袭人还要再说，独孤策打定了主意，也只是好生安抚，这一切，主仆三人注定是要无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