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临贾府
从汝阳郡公府出来，三人翻身上马，再回历阳郡公府这边。 韩先不禁道：“大人，为何不去那恶妇房中去搜！” 独孤策笑道：“总归还是长辈，多少还是给她留些颜面的好！” 韩先不解，方才的事，他看了个满眼，若不是独孤策的长辈，即便独孤策不闹，他也要闹起来了：“像那种无耻恶妇，大人又何必给她脸面，闹起来才好，也省的她日后败坏了大人的名声。” 独孤策如何不想闹一场，出一口恶气，只是如何闹得起来：“真要是闹起来，丢的可不是她一个人的脸面，连带着整个独孤氏一门都要跟着丢脸，况且，我祖母还在病中，惊扰了她老人家，如何是好！？” 韩先闻言，也知道自己想的过于简单了：“大人说的是，只是卑职冷眼瞧着，就那妇人贪鄙的性子，怕是到了明日，也不肯将先老夫人的嫁妆如数交还！” 独孤策听了，冷笑一声道：“那可就容不得她了！” 历阳郡公府与汝阳郡公府并不在一条街上，不过相距倒也不远，到了这边，独孤策依旧去灵前守候。 独孤谋几次要问，可是碍着独孤盛兄弟也在，又有众多前来吊唁的宾客，只能忍住了。 “大爷！策大爷！荣国府的大老爷，二老爷，琏二爷，宝二爷，宁国府的珍大爷，小蓉大爷到了！” 贾家与独孤家是姻亲，如今独孤策又定了宁国府的惜春，两家的关系更加亲密，此前，贾家便已经来人吊唁过了，昨日独孤彦云灵柩归家，今日又来拜祭。 独孤策闻言，连忙起身，迎了出去，依着孝子礼，拜过了贾赦，贾政，请众人进去，到独孤彦云灵前致祭过后，又请到了外茶房说话。 昨日天子亲临历阳郡公府凭吊，此事早已传遍了长安城，就连独孤策被过继给独孤平云也传扬了出去。 贾赦见着独孤策，也不免问起此事：“按说这是你们独孤家的家事，本不该我们来多嘴，可你终归是我外甥，倘若当真过继出去，岂不是连外祖家也断了！” 贾赦一说起来，就连贾政，贾琏也是一脸忧色，如今独孤策得天子青眼，袭了徐国公的爵位，更被天子诏命，赐封太子詹事，东宫左卫率的高位，日后荣国府的富贵可都要仰仗独孤策的权势，可一旦独孤策被过继给了独孤平云的话，岂不是和他的关系都断了，贾赦等人怎能不担心。 倒是贾宝玉还是一脸懵懂，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顾着看往来侍候的俊俏丫鬟，父兄担心的事，他根本没往心里去。 至于贾珍就不需要担心这些了，哪怕独孤策不再是贾母的外孙，可总归还是他的妹婿，这层关系是无论如何都断不了的。 独孤策也知道贾赦等人心中所想，道：“大舅舅，昨日外甥已经请了陛下的恩典，日后仍与生母续母子之情，自然与外祖家也是断不了的！还请大舅舅回府之后，禀告外祖母，就说我等这边的事料理完，就过府探望！” 贾赦闻言一喜，道：“果真如此！那可真是天恩浩荡了，如此就好，如此就好！策儿！你外祖母对你十分挂念，叮嘱我，若是见着你，无论如何也要让你去府上见一面才好！” 独孤策听了，心中暗笑，他知道，若是不给这一家子吃上一个定心丸的话，怕是他们会一直这么忐忑不安的。 “如此也好，大舅舅还请容外甥去和二婶娘说一声。” 独孤策告退，去内宅见了武氏，说明了情况，武氏自然没有话说，只叮嘱独孤策去除了孝再出门。 独孤策自然知道，回到住的院子，换下一身孝服，这才和贾赦等人一道出去，去了荣国府。 和往日一样，照旧走的是东仪门，按说他现在的身份与贾母相当，荣国府迎客，该开正门才是，独孤策也只当不知，和贾赦等人一起去了贾母所住的荣寿堂。 早有丫鬟在门口守着，见独孤策到了，连忙挑开门帘，独孤策迈步进去，见正堂上，宁荣二府的女眷都在，心中不由得一阵暗笑，贾母这番做派倒是有些太过小心了。 独孤策到了跟前，鸳鸯又和往常一样，摆上了织锦的垫子，独孤策再去看贾母，见贾母竟然十分紧张。 其实这又何必。 独孤策自重生以来，对他最为疼爱的长辈，除了窦母，就是贾母了，别说如今有天子的旨意，准他与贾玫仍续母子之情，即便没有，难道独孤策当真就能狠了心，不认荣国府这一门亲戚了？ 今日过府，无论是开东仪门，还是见礼之时，摆这织锦垫子，不过都是在试探他的态度，想到此处，独孤策心中不由得一声叹息，跪倒在贾母面前。 “孙儿拜见外祖母！” 贾母见独孤策一切照旧，不曾因为过继之事，就对她生分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堂上众人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贾母心中欢喜，道：“策儿！地上凉，快些起来，到外祖母跟前来，让我好好看看！” 独孤策依言起身，到了贾母跟前。 贾母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当日我就不准你去从军，如今你得胜归来，虽说立下了大功，受天子封赏，可看着终归还是清减了许多，在外面肯定是遭了不少罪！” 独孤策笑道：“劳外祖母记挂着，孙儿在外一切都好！” 贾母道：“好什么好？外面再好还能好过家里！” 对贾母而言，祖宗受苦，儿孙享福，这是理所应当的，父祖辈披荆斩棘，立下不世功勋，儿孙们安享富贵也就是了，却从来没想过，一个家族的富贵，单靠祖宗恩蒙，能维持多久，想要让一个家族长长久久，总归还是要靠儿孙们一代一代的支撑才行。 独孤策知道，他纵然是劝了，贾母也听不进去，干脆也就省了那些心思，反正如今有他在，总不至于让宁荣二府，像书中所载的那样，最终落得一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就是了。 “以后万万不可再去那种凶险的地方了，你母亲就你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你要是有个闪失，让我以后怎么去见你母亲！” 独孤策也不想惹老人家不高兴，恭恭敬敬的回道：“外祖母教训的是，孙儿记下了！” “老祖宗！”王熙凤闻言，知道独孤策还认他们这门亲戚，也放下了悬着的心，方才不敢胡乱言语，生怕那句话会惹了独孤策不高兴，如今她可不敢随便得罪这位位高权重的表弟。 不说独孤策现在干系着荣国府未来的权势，地位，单单是独孤策与贾琏合伙做的那白酒生意，就让她心动不已。 原本贾琏倒还瞒着她，可上次独孤冲去合盛隆酒坊闹了一场，那合盛隆酒坊幕后的东家，整个长安城还有谁不知道的。 独孤策愿意提携贾琏，单单是这白酒的生意，就比荣国府一年的进项都要多上几倍，王熙凤可还记着当初独孤策离家，来荣国府辞别的时候，提到过的那一桩生意呢。 王熙凤见独孤策对贾母的态度依旧，知道他是个念着旧情的，并不会因为过继了，就不再认他们这一门的亲戚，这会子也就顾不得了：“依着我看，策表弟是个有大志向的，老祖宗想要让策表弟安心在老祖宗跟前尽孝，说不得要给他套个笼头才是！” 贾母笑道：“就你会说话，你倒是说说，该怎么给策儿套上笼头才是！？” 王熙凤笑着朝躲在众人后面的惜春，道：“老祖宗，咱们这儿可不就是有一个现成的吗？如今策表弟受天子器重，眼瞅着又要晋封国公，倒不如提前把策表弟和四meimei的亲事被办了，到时候，策表弟成了亲，难不成还能不顾念着咱们家的四姑娘，只顾着往外跑！” 惜春正躲在迎春，探春两个jiejie身后偷偷看着独孤策，哪料到王熙凤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顿时被吓得惊叫了一声，转身跑了。 贾母见惜春被羞得走了，道：“你这猴儿，还有当嫂子的样儿，没得只顾着戏弄惜春丫头。” 贾母嘴上说着王熙凤，眼睛却不禁看向了独孤策，她倒是也想着要独孤策与惜春早些成亲，也好加深彼此的联系，可这事终归还是要独孤策认可才行。 独孤策顿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惜春如今不过才十二岁的年纪，哪里就到了嫁人的时候了，虽说这门亲事，他并不反对，可是娶一个小学生过门，他终归还是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 “外祖母！四meimei尚且年幼，孙儿看着，还是再等两年的好。” 贾母听了，虽然不免失望，可是也正如独孤策所言，惜春年纪到底还是小了些，现在就成婚的话，实在太早。 “这样也好，就让惜春丫头再在我跟前养两年，真要是现在就嫁了，我这心里也舍不得！” 贾母一言而绝，堂上众人听了，也是各有各的心思，贾珍自然十分惋惜，他可是盼着早一日做独孤策的大舅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