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旧爱重来
“笑笑……”第二天一早，莫宇恒忍不住拨通了林笑笑的电话。 “……”林笑笑尴尬着，不知该说什么。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林笑笑其实心里有一点暗暗的后悔。毕竟自己等过他那么多年，心里对他也还是放不下。多少个夜晚，自己都会在梦中见到他后却只能醒来哭泣，可昨晚他真的出现了，自己竟然冷漠地甩手离去。其实昨夜她一宿没睡，她一直在等，在等他的声音再次出现。 “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经过昨天晚上，莫宇恒心里依旧忐忑不安，但是自己千里迢迢从美国飞回来，总不能就这样算了。 “嗯，在哪里？”笑笑语气明显比昨天和缓了许多。 “请问，你家方便吗？”他好几年没回来，实在也不知道哪里适合。而如果去笑笑家里，不是更能表达一番诚意吗？ “家里？你几点过来？”林笑笑没有拒绝，毕竟今天是周六，妈刚好去了小姨家，现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我现在就过去！”莫宇恒有点儿激动，他觉得今天林笑笑对自己的态度有明显的好转，也许，她能原谅自己。 “好，你到了给我电话。”林笑笑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原来自己竟然如此放不下他。 “好，等我。”约了专车，半个小时后他出现在了林笑笑面前，手里还捧着一束粉色的玫瑰，感觉特别特别傻气。 可是女人是无法拒绝玫瑰的，这是女人内心的小虚荣。玫瑰花越多似乎越能表示男人对女人爱情的炽热程度。没有花，好些浪漫的桥段都上演不了。 “坐吧！”在自己家里，林笑笑显得放松了许多，昨天自己情绪是过于激动了。“不知道你喝不喝的惯，这是我自己沏的蓝山咖啡。”此刻的林笑笑给他端过来一杯香味沁心的咖啡，刚洗完的头发披在肩上，像是柔和的风拂过莫宇恒的心。 莫宇恒怔了一下：“你，还是那么好。”本来他是想说林笑笑你还是那么美，可是笨嘴拙舌的却说出了这样的话。不过那泛着波澜的怔怔的眼神，林笑笑怎么会看不懂。 笑笑轻轻地低下头，呡了一口醇香的咖啡：你比原来成熟了。” 相逢一笑，林笑笑想，都说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可惜，自己放不下，昨晚才会那么情绪化。是啊，她何曾忘记他呢？在昨晚他出现以前，自己去相亲什么的实在是麻木自己的无奈举动。事实上，她早就失去了爱的能力，这才是这么多年来她单身的唯一原因。对于王金发，她是扭头就走。对于张明，她本来想骗骗自己，可是最终还是想逃。对，除了他，面对别的男人她都想逃开。 “是吗？”莫宇恒理了理额角的头发，笑了笑，心里竟有点发酸。成熟，这意味这什么呢？意味着心理年龄的老去，意味着岁月的沧桑，还意味着爱的失去吗？他狠狠地想起自己出国前的那一晚，就是那一晚自己对她说出了分手的话，也正是那一晚之后，自己突然成熟了吧。 “嗯……”林笑笑看着成熟而英气逼人的他有点眩晕。她一直知道自己对他的那种喜欢，是第一眼的喜欢。可是这样一个人却在八年前悄然远去。想到这里，林笑笑又突然觉得眼眶发酸，不对，是心疼，从他走后，她才知道，原来心真的会疼的啊。她委屈地抬起眼，看定了他，眼神里满是不解。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要离开，今天会有答案吗？可是啊，此去经年，她和他都变了吧，那些曾经心心念念想说的话又该从何说起呢？ “当年，家里确实出了大事，公司的资金链面临断裂，而另一家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公司却在股市里兴风作浪，突然大量买进了公司的股票，你知道吗，恒荣地产是我爸爸的命，也关系着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而我因为继承了mama的股份，所以，当时爸爸让我即刻出国。其实，那也是一场豪赌，当时的我和爸爸到处找股东谈话做工作，到处寻找资金来拯救公司，真的是惶惶如丧家之犬……？”莫宇恒试图通过详细说明当时的情况来缓解自己内心的不安，这么多年了，他从未安心。 “可是后来呢？为什么你从此音讯全无？”笑笑抬眼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真的挺好看的，透着迷人的明亮光泽。 “你知道吗？大概有三四年的时间，公司都处于风雨飘摇的困境之中，而父亲则一心想让公司东山再起。直到去年，才终于喘过气来。但就算是如此，公司现在仍然受制于人……而我，也许并没有资格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不想让你继续误会我。”莫宇恒断断续续解释道。 林笑笑却再也忍不住眼泪：“为什么？宇恒，我不要你说什么有资格没资格，我只知道我爱你，我不想失去你，也不能失去你，你知道吗？你丢下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我知道，笑笑，我知道！这几年我也一直都在找你，可是，世事无常，我……”他欲言又止，“当年我走的匆忙，而后那么多年，我以为，也许你早已有了归宿，直到那天方浩天告诉我，你还在北京，独自一人。” “是，宇恒，你没有给我机会，你那么狠心就走掉了。我觉得这么多年，我好像已经失去了感受爱的能力和去爱的勇气了……既然你们在美国那么难，为什么不考虑在国内发展，我们可以自己创业啊！你又有美国的教育背景，我觉得只要我们好好努力，也许可以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莫宇恒抚着笑笑的头发：“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啊，作为家中的独子，我有责任为恒荣付出努力。更何况，恒荣是爸爸的命啊！他们那个年代，出国创业打下根基是多不容易的事情啊，我小时候就听了无数爸爸他们那一辈子人的创业故事，真是苦辣酸甜全都尝遍了。你知道我从小就失去了mama，所以，爸爸也是我唯一的至亲了。况且，创业也是九死一生的事情，成功者从来都是少数。我可以苦，可以累，可我不想你一辈子跟着我吃苦受累。你值得拥有更好的生活啊！笑笑，你知道吗，我一直不想拖累你。” “可是你明白吗，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努力，就算再苦再累我也觉得美好。我这绝对不是情怀。辞职以来，其实我的心里一直都在反省，自己这八年都学到了什么，错过了什么。现在你回来了，这难道不是上天在给我暗示吗？”林笑笑突然觉得，难道是老天爷终于觉得这几年来亏欠她太多，真的要弥补她了吗？ “是的，这次回来我也是想最好能在国内有机会发展。目前国内的发展形势很好，如果我在国内能够开创出一片天地，公司也许有一天就可以不再受制于人。”顿了顿，莫宇恒说，“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得从长计议，比如做什么，资金从哪里来，公司的赢利模式和管理模式等等。” “这次你回来，真的不打算走了吗？“林笑笑觉得事情简直太突然了，一如他的离开。 “笑笑，这个，我只能说暂时不走，或者说尽量不走。目前恒荣的情况也只是暂时稳定，爸爸现在拥有了控股权，但是大股东，希望他们不要兴风作浪就好。还有，我手头的资金并不充裕，这一次，就算是一次豪赌吧。也是我最后的机会了。”莫宇恒眼露坚毅，“我们，还有可能吗？” 长时间的沉默，沉默。爱，却要怎么在一起？林笑笑还没有想明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之间还能跟原来一样相处吗？他们之间是不是已经隔了太多的人和太多的事了？ “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看好儿童教育产业。这个想法其实也是由来已久的。”林笑笑没有直接回应他的话，而是岔开了话题。能不能在一起，这个问题还要好好考量才行吧。 “你确定这是一个很好的方向吗？”莫宇恒不再追问，也许是自己太着急了，那么不如谈谈将来。 “嗯！”笑笑郑重地点了一下头：“创业，绝对不能前怕狼后怕虎，况且，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没有什么好输的，所以更能够全力以赴去争取成功啊。” “你说得对，虽说我是恒荣的股东，但事实上我也只是工薪阶层，我可以支配的现金，说出来都怕你笑话。与其现在受制于人，不如去拼一拼。” “资金吗，我觉得可以通过众筹，只要有好项目，好的运营和人才，就不怕没有未来。” “那是当然，笑笑。”莫宇恒赞叹道，“没想到现在的你比当年还要雷厉风行啊！” 是吗？可是林笑笑还是觉得一切恍然若梦，而且总觉得有些什么是宇恒刻意隐瞒自己的，比如，他说的受制于人。他又受制于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