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如此苦衷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林笑笑一直在拨莫宇恒的电话，拨通了她偏就不说话，挂掉再拨，拨通再挂，她这生气的风格着实有些特别，当然这是因为她此刻特别生气。 “喂，喂……喂喂” 在莫宇恒被被一次次挂断的焦灼中，林笑笑的怒火也升起、熄灭，升起，再熄灭……像是游戏，又像是惩罚，而更多的是不解和质疑。 第六次挂断他的电话，在这个间隙，莫宇恒把电话拨了回来：“笑笑，我知道你生气，你听我说，一切都是骗局，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不必了……不必了！”林笑笑哽了哽喉咙，咽下这一股酸涩粘稠的痛苦，喃喃道，“我想我们真的，到了该结束的时候！”林笑笑心里萦绕着千百句“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不，不要相信他们的话！你等着我！” 挂断电话，莫宇恒匆匆打了车，来到了林笑笑家。 “林笑笑，开门，开门！”林笑笑头脑昏沉地躺在床上，直到门被拍了无数遍，手机响了起来：“别任性了，现在起来开门。”莫宇恒冷静的话音传来。林笑笑行尸般走到门口。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此刻多好，闭上眼什么都不想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多好。林笑笑把头沉沉靠在莫宇恒的肩膀上，此刻的她满心委屈。 “笑笑，这是一个陷阱，你这么聪明一定懂的。我当时为了公司的利益的确和李莎莉在教堂办了婚礼，但你是知道的，这只是婚姻的一个形式，事实上，我并未和她履行法律程序。可是，我没有想到，李莎莉会无耻到偷偷拿走我的护照等身份证明，还哄骗我在一张空白纸上签下了姓名。她和民事部门的人说我因为到遥远的中国做生意，故而委托她自行办理婚姻事宜。至于她是如何打动民事官员的，我想这里面肯定有黑幕。美国的司法体系也并非无懈可击，相反，对于民事方面的纵容和粗心是有目共睹的。总之，我是被结婚的。虽然，目前看来我们的一纸婚书是合法的，但它却是建立在非法的基础之上。”莫宇恒终于合盘托出。 林笑笑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你们的世界简直太复杂了！不是我这个普通人能够了解的。”家族，公司，感情，婚姻，这些如蛛网般纠缠在一起，超出了林笑笑的预期，捆缚着她的心，仿佛魔咒。 “不，笑笑，我希望你能给我时间，也是给我们自己机会！”莫宇恒言语切切，“我和她之间没有感情，没有信任，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可是，那又怎样？”林笑笑苦笑道：“你们就算再没有感情，现在她也是你合法的妻子。而我呢？我算个什么东西！”林笑笑此前憋着一股气，此时大声喊了出来。 “笑笑，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我还是希望你可以一直和我站在一起！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我的人生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本想畅快地骂他一通的林笑笑此刻却生气不起来了。是啊，八年前相亲相爱，八年来互相折磨，而八年后的现在呢？他说如果没有她，那么他的人生就不可能幸福了。她宁愿相信他，即使他在撒谎。 一直一来，她就像一个在大海中失了航向的人，现在突然有人告诉她前方就是彼岸，不欣喜是不可能的。 “那她要是去告你怎么办？”她骤然镇定下来，是啊，同行唯有他一人而已，如果自己不那么苛求他呢？他也有他的苦衷不是吗？ “你有没有想过要咨询一下律师？像她这么精通司法程序的人，不可能目的都这么单纯，我觉得你自己也要做好准备才行。”林笑笑理性起来。如果要跟他站着一起，那么就尽量，哦不，是一定要赢呀！就算是有流言蜚语，就算是不被理解又能怎样？谁叫他还爱着她，而她也依然爱他呢。 “嗯，你说得对，是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我现在就给王叔打电话。”莫宇恒的执行力是一流的。 “王叔是谁？”笑笑对这八年来他的身边人真是知之甚少。 “是爸爸的亲密战友啊！也是原来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莫宇恒一边回应一边拨打电话。 “哦！” 接通了，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笑笑点了下头，走到了阳台，低头给王叔打了很久的电话。回来时，眉头仍旧锁得很紧，搞得林笑笑也眉头一紧。 “怎么了，宇恒？” “我也不瞒你了，王叔说李莎莉的确是早有准备。她之所以要去办marriagelicense也是为了防备我有一天要离开她。而且，她办完证书，我们都是不知道的。都怪我，太轻信她了。” “宇恒，”林笑笑温柔地抚了抚他紧皱的眉头。“我相信一切都会解决的，因为，她的证书是非法办理的，只要我们通过律师去起诉她窃取他人证件办理结婚证，是不是结婚证书也可以判为无效呢？如果这样，一切就好解决了。” “嗯，我回头好好跟王叔商量。如果能通过申诉非法而废除我们的结婚证那是最好的。” 这时候，莫宇恒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李莎莉。他嫌恶地走到阳台接通。 “李莎莉，你也太卑鄙了，利用我对你的信任，你居然收买官员办理非法的证书。” “哦！darling，你别生气，我不是因为爱你吗？再说了，我们的婚姻是受到上帝和亲人朋友们祝福的，你现在说什么非法，你觉得有人会相信吗？听说中国人有句俗话，管你这样的行为叫做“见异思迁”，对了，还有陈世美的故事，听说，陈世美后来都被铡刀给铡了啊？！宇恒哥，你要相信我的能力，也要相信我对你的爱！我爱你，直到地老天荒！” “莎莉，你别这么胡闹好不好！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就是形式上的婚姻吗？在教堂办婚礼，不过是为了演戏给大家看的。而且，我不爱你，你是知道的。我们的爱是没有希望的。你这么优秀，漂亮，你有什么必要把自己的青春和时间都浪费在我的身上吗？” “哈哈哈，”手机另一端传来李莎莉魅惑而得意的笑声“宇恒，你太可爱了，我怎么会浪费时间浪费青春呢？我不过是做自己想做和喜欢的事，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莎莉，你明不明白，你这是把自己的喜好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不！宇恒哥，只要你爱上我你就不会有痛苦了。你为什么不试试爱上我呢？你知道吗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够成为我真正的丈夫。。” “莎莉，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 “哈哈哈，darling，你太可爱了，你是在说我很strong，还是说我很smart呢？总之，我就当你是在表扬我啦！任性？我一直是这样的啊，从小到大，我喜欢的就一定要得到也一定会得到。biliefme!好啦，先这样，我正在吃牛排，就不跟你多说了！” 莫宇恒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林笑笑身边，用力地抱住林笑笑，很久很久他都不愿意放开。他和李莎莉的婚姻是公司利益的祭品。而祭坛上的他原本还有着美好的幻想，对于这一切不是真的的幻想。没想到，李莎莉却把事情给坐实了。 李莎莉她真的爱自己吗？莫宇恒摇摇头，不会吧，她那么势利又现实的女人。但是，李莎莉毕竟也是女人啊！真是头疼！ 这么多年了，要说她有多坏，其实也谈不上，尤其是对自己的家人，她常常能哄得老爷子开开心心，一到周末就必然来家里给老爷子按摩头皮，按摩肩颈，简直就要当半个理疗师。而且，她这样的“公主”，知道他们家都喜欢吃水煮鱼后，因为美国的市场上是没有出售草鱼，愣是自己去河里钓草鱼，还自学水煮鱼的制作方法。还有许多公司业务上的出力，对自己的嘘寒问暖。 对李莎莉，莫宇恒是有愧的，这么多年，他俩虽然只是订婚，但老爷子早就把她当自己的儿媳妇，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心里早已经……，如果不是方浩天说林笑笑一直在等他……好吧，这一切，都没有如果。既然自己放不下林笑笑，那么就只好放下她。 莫宇恒理了理思路，“笑笑，事情急迫，我现在就去找王叔！你呢，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也不要听信别人的话，乖乖待在家里。下次见到你，我不想看到你再这样面色惨白、失魂落魄！” “我有那么难堪吗？你别吓我！”林笑笑故作紧张地捧着自己的脸来到化妆镜前，“啊……”哭丧着脸“完了完了，这么丑，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嫌弃我啦？” “好啦好啦！我的姑奶奶，谁敢嫌弃您呀！”他在她脑门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别胡思乱想啦！你看，你都没洗脸我也没嫌弃你呀！” “真讨厌，坏人！……”林笑笑生气地嘟着嘴，又拿靠枕打他。 “饶了我吧，我，我还要出去讨清白之身的，你，要打回来再打哈……听话，听话！”莫宇恒一边退到门口一边穿鞋。 正巧林笑笑爸妈回来了，一看见莫宇恒，林笑笑妈就没好气地白了他好几眼：“你给我出去，你要再敢跑我们家来，我马上就报110啦！” “对不起阿姨，都是我的错，但是您相信我，他们说的都是假的，我现在就去找律师……”一贯风流倜傥冷峻威严到不可一世的莫宇恒竟然也会沦落到落荒而逃的地步，哎！林笑笑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心里暖暖的全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