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终成好事
晚饭是丹青娘俩在厨房张罗的，改莲把丑丑打发过去拉风箱。姚老三让双全把他几个叔伯都请了来，说是范家川的沈家来提亲，让他们都过来给把把关。 晚上做的是手擀面，显了一下丹青的手艺。改莲注意了一下丹青，这个女子本来就长得好看，再加上心里的那种不能言说的感情，她是铁了心要把她说到范家川的。 她也看出了丹青对丑丑是感兴趣的，最起码不反感。她记得这个沈丑丑小时候都是很调皮的，但是长大以后却很稳重，话也很少。 来的时候他们带了一点水果糖，姚家来的自家人都有份。沈照禄准备的礼物还是可以的，这让姚老三挺有面子。饭都做好了，汤也是丹青调制的，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她尝了一下，盐放多了。再加水不可能了，怎么办呀，丹青苦笑了一下，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向引以为傲的手艺今天算是出丑了。 每个吃饭的人第一口都皱了一下眉头，太咸了！可是沈丑丑却吃了三碗。有一个婶娘开玩笑说，新女婿，我们丹青的饭做得好吃，给你再来一碗？沈丑丑说，成。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在大家的见证下，沈照禄答应了所有以姚丹青二妈为代表的亲友团提出的彩礼要求。提的时候丹青就站在妈的后面，声音很小地说，妈，少要点，别要太多了！ 晚上是回不去了，来客都安排着住下了。人们这才知道，改莲是双全同学的妈，都把她当成未来的婆婆看着呢。 晚上改莲和她们母女睡到了一起。小翠嘴里说着只要把女儿嫁得好就行，可是两眼都是泪。三个人聊了一晚上，最后改莲提出，能尽快嫁就嫁了吧，日子让沈家找阴阳先生择一个，回头两面再商量吧。小翠说这个都好说，只要我娃过去了日子过好就行。 第二天走的时候，两个年轻人虽然都没有单独说过话，但从眼里已经能看到的那一丝留恋。 让沈照禄有一点不快的是，姚老三一家人都看着憨厚，但是他们家提出的条件却是比较高的。虽然说是他的嫂子提出的，但也是代表姚家的。 丑丑已经沉浸在喜悦中，对爹那略带抱怨的话，他也只能是笑笑。这个女孩子已经让他动了心，他说爹，要高点就高点吧，以后我自己挣工分还。 大家都穷，跟谁去借？这一趟提亲美中不足的就是彩礼要的有点高了。沈先生说人家养大一个女儿不容易，我那老大结婚，把我的一点家底都给整空了。 沈先生的大儿子也是去年才结的婚，这么一听，姚家要的也不是太多，沈照禄心里也没有那么多遗憾了。 沈家婆娘在村口等他们。一看到儿子的脸色，当妈的就明白了，这事情成了。 沈家两口子在背后说了一下姚家提的条件，婆娘也不知道现在娶媳妇的行情，所以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两口子愁的是，凭现在家里的那一点家当，还得找地方借点，不然这个媳妇娶不进门的。 那边丹青把爹埋怨上了，我二妈要那么多，爹你也不管，他家兄弟两个还有一个meimei，条件能有多好？爹你也真是的，弄得沈家那么紧张，以后还不得把我给累死？ 姚老三打趣说，这女子还没有嫁出去呢就已经有了外心了，我好不容易逮了个机会嫁个女儿捞两个钱，不存点钱以后咋给我双全娶媳妇？ 双全说，爹哎，你可别这么干，那还不让我姐和姐夫把我恨死？ 小翠说，行了，就你们两个懂事，我们两口子就是地主恶霸了？不多要点咱咋知道沈家这些人咋样？要的少了，他们会说咱们家娃娃不值钱，那都是我让你二妈要的，就是试一下他们。也能看一下他们的为人，如果他一口答应了，说明他是真心看上你了，把要来的彩礼在人面子上摆一下，完了你一分不动地再带回去。如果他们今天在这上面讨价还价，我们也正好看看他们到底怎么样。 丹青没想到看着老实巴交的爹妈还有这么一招，就笑着说，爹，没有想到你的路子还多，真是把我爹当成老实人了。 娘俩抽时间给丹青又补了一些嫁妆，鞋垫、枕头多做了一些，想着给改莲家也送上一对儿。 沈照禄把日子找人择好送了过去，姚家都同意了。可是这彩礼还缺一些，问了几个至亲，都说没有，把这个汉子真的给愁住了。 改莲把事情的进展都给肖子铭讲了，肖子铭很兴奋，每天就算着沈家娶亲的日子，到时候就能见到自己的女儿了。 沈照禄分明有了一种对肖家亲近的意思，未来的儿媳就是肖家给牵的线，何况还是那么没得挑的女子。现在又听说这个女娃的舅舅竟然是县公安局的副局长，哎呀，这真是高攀了！ 沈家未来的儿媳长得像是画上走下来的消息才传开不久，又听到竟然是县公安局副局长的外甥.....啧啧，这个沈照禄到底是走了哪个狗屎运，好事全让他赶上了。 沈照禄在高兴和自豪的同时，钱的问题把他逼住了。这一天走过肖家门头的时候，就想着进来和肖子铭坐坐。 两家因为这桩婚姻而亲近了起来。当沈照禄说到这钱上面还差一点的时候，自然面露难色，他没有向肖子铭借钱的意思，人家和自己非亲非故，更何况他并不认为肖家会在钱上帮他。 肖子铭问还缺多少？沈照禄说再有十元吧，就能转开了。肖子铭说改莲，家里还有点钱吧，给他沈家爸拿上。 沈照禄可没有这个心理准备，说他肖家爸，你可别，我咋好意思拿你的钱咧，我给几个本家都说了一下，回头我过去取。 改莲已经把钱拿了出来，说是以后我们也要你们帮忙的地方多着呢。我也三个娃呢，你是怕先是人情后是债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照禄把钱接到手里，说你们这份人情我记着，以后我们老俩口和丑丑两口子一块给你还！ 沈家是大户，丑丑的婚礼自然来的人很多。范老四没有来，他一个人蹲在村部的拐角上晒着阳坡。当年在村部抓他的时候，就是这个沈照禄拿着麻绳捆的他。 改莲和沈先生又成了娶亲的代表。姚家也是大户人家，从院子来的人就能看出，这两口子的人缘也是绝对的好。按照乡俗，娘家要来几个人陪送，双全做为唯一的弟弟自然要来，他是想见一下他的好朋友继羽的。 临出门的那一刻，一辆警车进了院子。谁都知道，丹青的舅舅到了。舅舅给丹青送的是一条价格不菲的毯子，还有一个红木箱，是代双全送的。双全也把孟副局长认了舅舅，一见面就亲热地凑了上去。 丹青哭了！她突然跪在了姚老三两口子的面前，那一声爹和妈叫得一院子人都跟着伤心。这个山村的人现在都已经基本上知道了他们家的事情，不过他们只知道孟副局长是丹青失散多年的舅舅，而姚老三夫妇是她的养父母，其他细节是一概不知的。 沈丑丑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他等着“上马”的那一刻。山村结婚的讲究很多，他们范家川没有。当他按照指令把这个画上才有的女人抱到怀里的时候，能体例到那种被融化的感觉。 他把自己的女人抱到了马车上，直到走出了好远，还能看到小翠和姚老三在后面跟着走了一截。 几家欢乐几家忧！范老四的后儿子和他依然不亲，他至今也没有自己的一儿半女。当他听说沈家这个儿媳妇是改莲牵线拉媒，心里就又多了一层恨意。 这个姓肖的疤脸挺会来事的！沈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范老四突然想起以前有个迷信的说法，说是给新人的房间放些不干净的东西，以后他们的日子就会不顺。反正沈家今天人多，他们把自己也不会注意的。 范老四找了个破布，包了一些他认为完全可以称得上邪物的东西来到了新人房间门口。他下意识地感觉到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 那双眼睛是肖继羽的。他没有看错，那个小伙子甚至不回避他的目光，就那么肆无忌惮地看着他。他最终落荒而逃。他不明白，肖疤脸，你这个鬼一样的东西，沈照禄是你爷还是你爹，这新房人家沈家人都不管，你们肖家竟然还派个人守着？ 这件事情上他没有多心，肖继羽真的是他爹派来的。为什么让继羽来，就是因为继羽办事踏实牢靠，水寒贪玩爱热闹，一会儿就跑着找不见人了。 继羽接受了爹指派的这个在他看来有点可笑的任务，没想到还真的遇到范老四来这里了。从他那身上的装束和鬼鬼祟祟的动作，他判断这个人身上真的带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是不相信这些说法的，但他很佩服爹的敏锐性。同时更好奇的事情便是，在把双全给沈家说成媳妇的过程中，爹妈好像都特别热心，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这件事情爹妈这么热心，真的就是因为双全是自己的好兄弟？真的就是沈丑丑人好？ 真在一个人琢磨着，外面有人喊着：“快来看呀，新娘子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