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朦胧爱情
好长时间没有回过范家川的蒋小拴回来了,他和水寒还有解放又凑到了一起。 他们小时候在一起玩的好的伙伴中,号称八大兄弟。但其实真正关系好的也就他们三个。 现在他们三个中,也只有小拴挣了工资,来的时候还提了一瓶酒。 解放妈一看到他们三个又凑到了一起,自然就夹着她的针线活到水寒家去了。 三个人剁了两个切莲,倒了些醋,就喝了起来。说起上次救了他的事,小拴也不说谢字,端起碗,说喝了,三个人就喝了。解放比起以前进步多了,再不像以前,呛得好像把毒药喝到嘴里一样。 “你现在有工资了,要省着花呢,”水寒说着小拴,“我可听村里人说,你现在花钱大手大脚的。” 水寒也是前几天在药铺下棋的时候听别人说的,说是蒋小拴给他妈带来了好多稀罕的食品,就凭他的工资,哪里能有这么大的支撑。 蒋小拴得意地一笑,说水寒,你还记得那个坐牢的张老汉吗? 水寒说我当然记得,当时不就是他想让你顶缸,最后把自己给弄进去了?怎么了? 小拴说你们两个不知道,县水泥厂的漏洞大着呢,怪不得那个老汉经常做那些事情。 水寒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小拴现在在做什么。 “小拴,你可别好了伤疤忘了疼,那可是要坐牢的,张老汉做的事,你也不能做,坐牢呢,懂吗?”水寒把后面的话压得很重。 小拴一看水寒的态度很坚决,就打着哈哈说,我就是开个玩笑,来,水寒,解放,咱们喝酒喝酒。 小拴第二天又来了水寒家里一趟,坐着就是说了一会话。走了以后,合作说哥,小拴哥给了我五元钱,不让给你说。 水寒从合作手里接过那五元钱,找到他家门口大声喊着小拴的名字。他不想进去,不愿意看到范老四那张让人讨厌的脸。 小拴的mama出来说,小拴已经走了,到县上上班去了。 水寒回来又把那钱给了合作,说这钱省着花吧,等哥有钱了,我给小拴还去。 水寒终日里在队里干活,总是不经意就会遇到沈照琴。一两回也就罢了,时间一长,他发现这个女子是有意往他跟前凑呢。 这个原来叫沈照琼的女子,人长得倒挺好看。可能在她的心目中,已经把水寒当成自己未来的男人了吧? 你要不是喜欢我,为什么经常到我们家去?为什么要让我爹改我的名?这个女子在任何场合只要听到水寒的名字,心都会莫名其妙地狂跳起来。 她在听到人们把她和水寒的名字联系在一起的时候,甚至开一些不雅的玩笑。她脸红,她紧张,但她并不反感。 她喜欢看着水寒下棋的样子,他蹲在地头和别人抬杠的样子.....她甚至看到了水寒学着抽烟,呛得水寒咳的时候,她就心疼了一阵子。 她的mama为此埋怨上了沈先生。说你这个老东西,说什么不好,现在倒好了,你看咱家小女子,一天眼睛都不离肖家老二,以后可咋办呀? 沈先生笑笑,说你生的女儿不嫁人?肖家老二怎么了? 婆娘就说,都还小着呢,这么早把话放出去,以后成不了咋办? 沈先生一想也是,干脆,找肖子铭把这事给订下来算了,反正肖家这个老二我就是喜欢,我女子也喜欢。 肖子铭对沈先生的提议颇感意外,我家老二才十六呀,还是虚岁。 沈先生说十六还小呀,十八当爹当妈的还少呀? 这话倒是对的,范家川别说十八了,十七当爹当妈的都有。后山边上的老贺家儿子,十三就已经娶了。 沈先生说现在就是订个亲,以后他们什么时候想成家了,咱再过门还不行? 改莲说他爹呀,沈先生在咱范家川能看上的人有几个?我也不知道这个水寒哪个地方把沈先生给吸引住了,把这么抬脸的事情往我家放呢。这事好办,咱们问一下水寒的意思,订亲就订亲! “你爱订了你订去!”水寒在吃饭的时候很不高兴地打断了改莲的话题。肖子铭给改莲使了个眼色,意思再不要说了,回头我问一下他的意思。 肖子铭后来到他的屋里,问了一下他,你是在外面有看上的女子了还是啥意思,给爹个准话。这个沈先生也是个眼高的人,能看上你,也说明他把你看得很高。 “爹,这个意思我知道,问题是我现在根本还不想成家,我才十六,真的还小。再说了,爹,我根本就不知道喜欢一个女娃是个啥样子,看到那个沈家照琴我就想笑。” 肖子铭听明白了儿子的意思,他是确实还没有这方面考虑。那也好,回头给沈先生说一下就是了。 照琴一天在家就是做鞋,mama问你给你爹做的?明显大了。照琴红着脸说,我是试着做的,随便做的。 mama偷偷瞄了一下女儿,心里就骂上了沈得文,你把肖家老二我给以后给捧到天上去,你这个女儿现在就是看上了肖家老二,我看你个老不死的以后咋收场? 照琴把肖水寒走过的脚印拓了一下,做了一双又结实又好看的布鞋。这个刚知道喜欢是什么滋味的小女子,怎么把这双鞋送给肖家老二,颇费了一番心思。 最后她托范解放把鞋带给了水寒。解放把那双鞋拿到了肖家,一个劲地说,这鞋做得可真是好,水寒,你试试,肯定合适。 肖家一家子人都在吃饭,水寒说什么鞋,你给我买了一双球鞋? 解放说不是的,是沈家那个“穷三辈”让我拿给你的,这个女子是真看上了你了。 肖子铭和改莲对视了一眼,再看水寒,脸都红得像是从红染缸里捞出来的。 合作一把从炕上拿过那双布鞋,说妈您看,这个照琴姐的活做得咋样? 改莲接过布鞋,说这个女子的针线好呀,啧啧啧! 水寒把爹妈的脸上都扫了一遍,蒙着头吃饭,再没有说话。 等他们都出去的时候,改莲说现在这个水寒我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他心里不知是那么恨我的,你给把这事弄好,别得罪了沈先生,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别成了范家川的笑话了,让人说我们家不识抬举。 范家川的沈家是这个地方的大家族之一,改莲的话也说得在理,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得罪的将是整个沈家。 肖子铭说现在水寒的态度很明确,他根本没有这个心思。把人家女子耽误可是大事。问题是这个沈得文,都有儿有孙的人了,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都纳闷他到底看上水寒什么地方了? 改莲说水寒的事情我可是不敢插手,我心里清楚他是恨我把继羽和小凤给拆散了。自从我在程家院子打了他一巴掌以后,他和我就没有好好说过话。 改莲说着说着就开始哭开了,说还是继羽听话,也不知道他现在和那个徐姑娘怎么样了?也给家里不来封信。 看着改莲哭着,肖子铭说你也别哭了,你应该高兴才对着呢。你的两个儿子都是人家女子看上,等着咱娃的一句话,他们都是看着你好,抢着让你当婆婆呢! 改莲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就是哄我高兴呢,我两个娃本来就好,女子看上也很正常。 水寒本来想把那双鞋退给沈照琴,但也知道这样会太伤人。后来他就是有空也不再去沈先生家了,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做。 他在心里也有过一些朦胧的梦,有一个女子穿着白衣,迈着轻盈的碎步向他走来...... 她应该娇娇憨憨的,调皮却又温柔;她可以和自己说一些书上的东西,他们在一起快乐地生活着,生儿育女,男耕女织..... 这是不是爱情他不知道,但他心中的女子就是这样的。问题是,在他所有认识和见过的女子中,这样的都没有出现过,沈照琴也不是这样的。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少年在《聊斋》中的一篇文章中找到了,那是一个好像叫阿绣的女子,那才是他心中的“那一个”! 他心里的梦想能给谁去说?沈先生?他可是把自己当女婿看的,去给他说,我心里有一个女子的形像,你的女子不符合?我呸,说不成。 给哥哥写信吗?给他也说不清楚。哥哥听得是爹妈的话,妈说什么哥就听什么,没有什么说的。 他也懒得和哥哥写信,尤其是自己心里烦的时候。这个时候,他又想到了一个人,就是林家那个转转,听说都快三十了,人家就是要找一个乡上当领导的,把个林先生能气个半死。 问题和她也不熟悉,只是在药铺听了一些她的故事,反正不是个好惹的。自己这算什么呢?人家林转转最起码心里还有个目标,而自己如果说有目标,那就是让《聊斋》中的阿绣走出来,和自己嘻笑欢乐,过以后的日子? 沈先生也感觉到了水寒似乎在躲着他,他也不管,在他看来,反正我就像农村人捉猪娃一样,给你后腿拴个红布条,你就是在主家的圈里也没有关系,反正全范家川的人都知道,我已经把你号下了! 照琴的妈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就恨恨地想,这个沈得文就是个老半吊子,好像老娘生的女子就没有地方去了,就差找个地方往出送了,女子还小着,他到底急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