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0章 蜀中第一要塞
在钦县，大汉军和法军的战事进入胶着状态的时候，远在蜀中的定远（武胜县）也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战斗。 话说，李长江的第五军进入四川后，迅速分兵，一部分到湖北前沿地带镇守，一部分则是跟着他在四川接近陕西一带布防。胡晃猜的没错，针对西南七省的这次战事法军和清军是达成共识的，在法军猛攻钦县城的时候，清军也在步步推进，而李长江也早有准备，放弃临近川鄂地区的关口，退而求其次，在更为险峻和坚固的要塞把守。 大汉军紧缩防线，清军在刘铭传的指挥下，也是稳扎稳打，将近十万清军南下，而第五军的两个师（不足）三四万人马也在定远县拒敌。 “杀！杀！” “冲啊！”黑压压的人头在高高的堡垒下面涌动，头戴圆顶尖帽，身穿蔚蓝色朴服的清军士兵端着枪械匍匐前进。猛烈的炮火和枪林弹雨在等着他们，几乎每隔一秒，都有好几个清军中弹身亡，或者是被炮火炸飞。 战斗十分的激烈，但是清军的士兵们显然是不想卖命的，冲锋的时候很猥琐，很惜命，但是也避不开枪林弹雨的袭击。打了这么久，源源不断的清军也在消耗，很少有清军的战士能靠近碉堡的，因为大汉军的炮火十分的猛烈，而且比他们更加的勇敢。 每当大汉军把云梯架到塔楼上，已经有两三个清军爬上去的时候，就会有一个大汉军士兵奋不顾身地掀翻这个云梯，而这个士兵也会被当场击毙，但是这么高的塔楼，摔下来的下场可想而知，不是直接死亡就是残废了，然后被后来居上的战友们踩死。 “提督大人，我看今天是攻不破这个宝箴寨了。这个寨子易守难攻，短毛的火力又那么强大，我们的士兵根本爬不上去，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刘铭传麾下的总兵马如龙见到己方伤亡惨重，而对面的塔楼竟然没有被攻破，甚至都不损失多少，马如龙不由得骑马跑过来跟自己的提督刘铭传谏言。 总兵，是武职正二品，全称是“镇守总兵官”。掌一镇军政，统率本标，管辖所属协、营将弁，为重镇大臣。受本省总督和提督双重节制。 清代总兵官也分为陆路和水师，全国共设总兵衙门八十三个，其中水陆兼辖十个，水师七个。 提督则是武职从一品官，全称为“提督军务总兵官”，一般称“军门”，如电影《甲午海战》中北洋海军提督丁汝昌就被称为“丁军门”。提督与总督、巡抚并称为封疆大吏。提督职责为统率本标官兵及分防营汛，节制全省各镇，校阅军实，修治武备，稽核武职官弁。为各省绿营最高军事长官。 清代全国分设陆路提督和水师提督衙门共十八个，其中陆路十二个，水陆三个，水陆兼辖三个。山东、山西、河南、安徽、江西的提督由巡抚兼任。 1841年2月在虎门之战中牺牲的关天培时为广东水师提督（驻地虎门）；1842年在吴淞口殉国的陈化成则是驻松江的江南水陆提督。中法战争中的清军老将冯子材在此前后历任广西、贵州、云南提督。1894年平壤之战中清军统帅叶志超是直隶总督（驻地为古北口），他的继任者是1900年战死在天津的聂士成。 八国联军侵华战争中的大沽之战清军将领罗荣光本是直隶天津镇总兵，1900年升补新疆提督（驻喀什噶尔），未赴任战争即爆发，北洋军阀时代旧桂系首领陆荣庭原为满清广西提督。 刘铭传闻言，若有所悟地道：“如龙，依你看若是攻守互换，大汉军负责攻打，而我们清军在塔楼里面防守，要用多久才能拿下这个宝箴寨？” 马如龙一愣，然后如实说道：“大汉军悍勇，士卒用命，攻坚战必定十分厉害。如果是大汉军在攻打宝箴寨，而我们清军负责防御的话，两三日的工夫相信这个宝箴寨就丢了。” 刘铭传微笑道：“错。如龙啊，你还是太低估大汉军的悍勇了！据我所知，大汉军攻占定远县的时候，对于宝箴寨也是觊觎已久，你知道大汉军用了多长时间攻下的宝箴寨吗？半日，只用了半日，这个看上去固若金汤的宝箴寨就失守了！ 什么原因？是防守宝箴寨的私兵和当地的清军残部不够勇敢，或者枪支弹药不足吗？不，都不是。他们对比我们淮军或许差了一截，但是绝不是软柿子，藏在宝箴寨里面的军火也不会逊色于大汉军手上的‘万国牌’军械！如果是我们清军把守宝箴寨的话，在同等的兵力之下，不到半日可能宝箴寨就失守了。” “这……”马如龙听得有些一愣一愣的。 刘铭传继续掷地有声地道：“在短毛（大汉军）猛烈的炮火之下，迎着他们的是枪林弹雨，时时刻刻都有我们清军的士兵倒下，伤亡惨重。但是，这些都是值得的，如龙，你知道为什么造成了这么大的伤亡，我还要鞭策手底下的将士们不遗余力地继续进攻吗？” 马如龙摇摇头，表示自己一头雾水，不知道刘铭传这种做法的含义是什么。 而刘铭传则攥拳道：“你知道大汉军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崛起，为什么能够屡战屡胜，甚至对战法国人的时候也能用三比一的伤亡比例取得胜利吗？没错，他们是靠着一股血气和严明的军纪才能取胜的。对面的是李长江的第五军，其结构完全是过去张之洞的自强军和鄂军，他们过去也是清军，跟我们淮军没什么不同，可是为什么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成长到这种地步，难道他们都被施了什么魔咒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以前大汉军刚刚崛起的时候，是用我们清军当做磨刀石，一点一点去磨砺他们的战斗力，然后老兵带新兵，一步一步的大汉军才渐渐强大起来的，现在，我们要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个短毛的第五军将成为我们淮军以及禁卫军的磨刀石！” 听到这话，马如龙还是有些迟疑地道：“可是，提督大人，这样的代价不是太大了吗？大汉军都躲在塔楼里面攻击，根本不怎么冒头，伤亡太小了，反倒是我们清军却是死伤惨重，战士们的斗气都被消磨光了，你看，又有好几个逃兵。” “逃兵必须死！”刘铭传冷声道，“传我军令，有敢后退一步者，就地正法。” “喳。”马如龙无奈地下去传令了。 宝箴塞坐落在一条海拔三百余米的山顶上，其东、西、南均临深沟悬崖，仅有北面一道门可出入这座近三万平方米的私家要塞，我们沿着着高约10米的北墙墙根的一条石板磨得溜光的小路拾级而上，便来到高约3米、呈拱形的塞门。 望哨楼是古塞的制高点，站在上面可以将哑铃状的古塞及周边的动静尽收眼底，山下有什么动静皆一清二楚，在这个战乱年代，这是一个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守的哨楼。 环形的古塞城墙墙顶是古塞攻防最重要的环节，这个墙顶宽二米左右，上面有传统的木梁椽盖青瓦封闭，形成回廊状，既可以挡风避雨，又可将防守人员隐蔽其中，从而形成一个长达二千米的回廊式炮楼。 整个宝箴塞点地一万五千平方，有8个天井、108道门。由于山顶地形原因，所以里面的房间仅有少数是方方正正的，大多则呈不规则形状，但总体布局错落有致、有机融合，既雅致又不失大气，因此其大小各异的天井有的呈方形，有的呈菱形，有的呈圆形，有的呈三角形，真正做到了因地置宜，别具匠心。 从某种意义上讲，宝箴塞与广东开平的碉楼有些类似，都是集防御、起居为一体的建筑，只是风格上各有差异，但内在的生活设施都十分完备。有堂屋、厢房、厨房、粮仓、水井、戏楼、祭祖堂、念经堂、后花园等，可谓起居，娱乐，仓储，消防一应俱全，而且塞主身在战乱年代，也作了宝箴塞万一失守的最坏打算，他在水井里面设计了绝密的逃生通道直通塞外密林，在厨房的隔墙内有一个封闭的储物空间可以做暂时的躲避。 这座要塞是国内罕见，蜀中一绝之军防要塞式住宅。 塞高越三寻，周二百一十弓。宝箴塞的城墙，由城墙和炮楼外墙两个部分组成。该城墙高在7到13米不等，厚两米左右，周长三百余米。下部的城墙依山势而筑。墙体外表条石围砌，中间夹夯土，可谓固若金汤。 宝箴塞开有南北两道塞门，但南塞门在筑塞时虽然造置，但从未开启，用四川话说，该塞门成了聋子的耳朵，仅是摆设。所有全塞只有这个北塞门供人出入，便得宝箴塞便为坚固。北塞门上部为半圆拱顶，木门对开，高2.6米，宽1.6米，厚0.15米。选用优质黄荆木制作而成。 据武胜史志记载：清嘉庆三年（1798年），县人田朝贵、董珠其响应白莲教起义，与合州起义军配合，在县境反清复明。为抵抗起义军袭扰，县内居民，按姓族集财聚力，修筑寨堡，以保平安。 嘉庆四年（1799年），定远（今武胜）知县奉行朝廷诏命，通令县境六里各场，修筑寨堡，以避“教”匪（指白莲教）。次年正月，白莲教首领冉天元，率义军万余，从岳池入境，转战飞龙，经升平里石盘沱抢渡嘉陵江，过万善场，向县西北挺进。 沿途各地，塞堡林立，防守坚固，均无战事发生，百姓安然无恙。 咸丰十一年（1861），农民起义军李永和、兰朝鼎所属何国梁部，顺嘉陵江而下，席卷武胜大地，横扫大江两岸。五月六日，攻打县城，起义军联营十里，从西南两面攻城，十一日辰刻，起义军数千人，在清滩嘴扎筏东渡，将县城四面围困，激战五昼夜不克。 在叶重前世，光绪二十四年（1898），县民邹南山、雷德安等，响应大足余栋臣的号召，扶清灭洋，捣毁兴隆（今万隆）、烈面等地的天主教堂和传教士住宅。 宣统三年（1911）秋，合川同志军首领杨思炯，率军攻打县城。 “娘的，这些清军怎么跟韭菜一样，怎么打都打不完呢！他们不怕死的吗？”一个蹲在墙角的大汉军士兵骂道。 另一个朝着塔楼下面的清军开了一枪的士兵，也随之蹲下，说道：“哪有不怕死的人？后退的清军不是没有，可是都被他们背后的督战队干掉了。是做烈士还是做逃兵？不过清军的这种打法真的太可怕了，看看那些爬上塔楼的家伙，眼睛都是红通通的，跟急了眼的兔子一样，好多都是无意识地冲锋陷阵的吧。” “这些清军真是不要命了！” “是啊，他们这种打法固然使自身损失惨重，但是我们也好不了多少。打了这么久，这些清军都学精了，打一枪然后蹲下，匍匐前进，大大的减少了伤亡不说，连顺着云梯爬上塔楼上来的清军士兵的人数也大大增加了。” 这时，一个肩章上两颗星的中校过来吩咐，说是换防，另一个部队接替他们的位置，他们则是去休憩和吃饭。大汉军在塔楼上的士兵们不由得松了口气，现在的清军可怕多了，人是适应能力最强的动物，领悟力也挺高的，长此以往，清军的战力未必不能媲美现在的大汉军。 战斗一直持续到半夜，看着满地的尸体，还有躺在大后方苟延残喘的一些士兵，刘铭传终于叹了口气，然后下达撤退的命令。 但是，刘铭传的这种做法还是遭到部下的反对的，尤其是那些满人子弟，更是认为刘铭传此举，乃是大逆不道，有意削弱满人男丁的数量，好方便反贼夺取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