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7章 受命于天
叶重穿着冕服是去祭天的,这并不是按照礼制的,每一次大阅兵之前叶重都打算祭天,以告慰上苍,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毕竟,这个年代的中国人还是普遍的迷信的,不能说他们蒙昧,只能说是国民尚未开化,知识层面还没到达一定的高度,所以叶重祭天之举乃是在向老百姓昭示,昭示自己是受命于天,既受永昌的天子,得到老天爷的厚爱的。 叶重这个汉王祭天是根据历朝历代的皇帝,一成不变地仿照而来的。 其一,叶重从昭享门(南门)外东南侧具服台更换祭服后,便从左门进入圜丘坛,至中层平台拜位。此时燔柴炉,迎帝神,乐奏"始平之章"。 叶重至上层皇天上帝神牌主位前跪拜,上香,然后到列祖列宗配位前上香,叩拜。回拜位,对诸神行三跪九拜礼。 其二是奠玉帛,叶重到主位、配位前奠玉帛,乐奏"景平之章",回拜位。 其三是进俎,叶重到主位、配位前进俎,乐奏"咸平之章",回拜位。 其四的行初献礼,叶重到主位前跪献爵,回拜位,乐奏"奉平之章",舞"干戚之舞"。然后司祝跪读祝文,乐暂止。读毕乐起,叶重行三跪九拜礼,并到配位前献爵。 其五是行亚献礼,叶重为诸神位献爵,奏"嘉平之章",舞"羽龠之舞"。回拜位。 其六是行终献礼,叶重为诸神位依次献爵,奏"永平之章"舞"羽龠之舞"。张之洞奉福胙,进至上帝位前拱举。叶重至饮福受祚拜位,跪受福、受祚、三拜、回拜位,行三跪九拜礼。 其七是撤馔,奏"熙平之章"。 其八是送帝神,叶重行三跪九拜礼,奏"清平之章"。祭品送燎炉焚烧,叶重至望燎位,奏"太平之章"。 其九是望燎,叶重观看焚烧祭品,奏"佑平之章",起驾返宫,大典结束。 整整两个小时,叶重起床,洗漱穿冕服,接着出宫到城外的祭坛,在万众瞩目之中,步履矫健地踏上祭坛,接过张之洞递过来的一篇祭文,开始洋洋洒洒地念叨起来。 祭天跟大阅兵放在同一天举行,这是叶重别出心裁的想法。众所周知,祭天乃是中华正朔的皇帝专属的活动,其余诸侯不可逾越,即使是造反的军阀都不敢做这种事情,除非是求雨什么的,祈祷五谷丰登,国泰民安的事情还是要皇帝来做比较好。 叶重举行祭天仪式,这也说明了他的野心:只要他叶重愿意,随时都能成为新的皇帝,取代清廷成为中华正朔。 若不是顾及中国还没实现大一统,还是军阀割据的局面,叶重早就开国称帝,开创一个新的帝国了。 此时称帝,固然会成为众矢之的,被各地军阀群起而攻之,但是大汉军如此强势,犹如战国末期的秦国,列国岂敢随便冒犯? “臣诚惶诚惧顿首告之于苍天上帝与四方神灵:自臣称王以来,承先烈之遗志,恤百姓之疾苦,治五气(即五行之气:以五行配四时,春为木、夏为火、季夏为土、秋为金、冬为水,亦即尊照五行的运行规律指导社会活动),艺五种(艺:耕种。五种即五谷),抚万民,开教化,度四方(规划丈量土地),披山(开山)通道,与洋通商,日理军国大事,未尝宁居(不曾宁静的休息过)。 然哉,建奴未灭,窃国已逾二百余年,吾华夏遗族备受欺凌;自明末清夷逐南侵,巧取我中华神器;在此中华危难时刻,赖天帝与四方神灵之护佑,助臣兴兵于南,伐清于北,于是光复吾汉家河山,岭南归一。 更赖四季之神,更替有序;风雨霜雪,应时而至;天不言而有信,地无语而物成。 于是,若我中华大地,五谷丰登,六畜蕃盛,民人无饥寒之苦,社稷无兵火之灾,此皆天帝诸神之所赐也。 为报答上帝诸神护佑之恩,臣等特于此举行封禅大典,敬献苍璧、玉圭、三牲、清酒及四笾之实等各色礼品,并将以上礼品燔而烟之,乞上帝与诸神共飨!” 叶重把祭文上的内容逐字逐句地念完,然后跪拜在蒲团上,诚惶诚恐地叩拜了三下,接着双手合十,一副虔诚的模样跪在祭台前,开始静静的跪三分钟。 叶重的这个祭坛是仿照北京以及历朝历代的各种风格打造而成的,古典风范十足,极大地表现出华夏族的独特风格(叶重自诩)。 圜丘坛专门用于祭天,台上不建房屋,对空而祭,称为"露祭"。 祭天陈设讲究,祭品丰富,规矩严明。在圜丘坛共设七组神位,每组神位都用天青缎子搭成临时的神幄。 上层圆心石北侧正面设主位——皇天上帝神牌位,其神幄呈多边圆锥形。第二层坛面的东西两侧为从位——日月星辰和云雨风雷牌位,神幄为长方形;神位前摆列着玉、帛以及整牛、整羊、整豕和酒、果、菜肴等大量供品。单是盛放祭品的器皿和所用的各种礼器,就多达七百余件。 上层圆心石南侧设祝案,皇帝的拜位设于上、中两层平台的正南方。 圜丘坛正南台阶下东西两侧,陈设着编磬、编钟、鎛钟等十六种,六十多件乐器组成的中和韶乐,排列整齐,肃穆壮观。 祭天时辰:为日出前七刻,时辰一到,斋宫鸣太和钟,皇帝起驾至圜丘坛,钟声止,鼓乐声起,大典正式开始。 此时,圜丘坛东南燔牛犊,西南悬天灯,烟云缥缈,烛影剧院摇红,给人以一种非常神秘的感觉。 祭天大典,是封建皇帝展现"君权神授"思想,显示"天子"神圣权威所玩弄的一种把戏。为了达到其宣扬神权以维护皇权的目的,要求输祭天事条的人员,不得有任何差错,否则要予严惩。 如在《大清律》中明文规定:“每逢祭祀,于陈祭器之后,即令御史会同太常寺官遍行巡查,凡陪祀执事各官,如有在坛庙内涕唾、咳嗽、谈笑、喧哗者,无论宗室、觉罗、大臣、官员,即指名题参。” 因此,凡随祭人员无一不是诚惶诚恐,胆战心惊的。 如乾隆四十七年四月初六,他到圜丘坛举行常雩礼求甘雨,有三件事使他不满而惩办了一些官员。 对雩坛祝版上的文字写得不够工整而不满。对具服台更衣幄次所设的坐褥不够整齐而不满。对按规定应悬挂三盏天灯而少悬了一盏而不满。 对此三件小事,乾隆大发雷霆,下令查办。 结果,工部尚书罗源汉、右侍郎诺穆亲、礼部尚书德保、侍郎德明等人,均被革职。尤其工部侍郎徐绩受处分最重,革职后被发配新疆。同时,有关官员也被“查明革职,发往伊犁效力赎罪”。 各国公使见到如此郑重而充满神秘感的祭天仪式,是叹为观止,上一次的叶重称王大典亦是如此,这个古老的东方大国似乎有这种魅力,说是封建传统也好,说是迂腐守旧也罢,反正这种带着浓郁的华夏民族特色的古老仪式足以被人称道,别具一格。 至于国内军阀势力派来的代表,脸色都或多或少地有些难看,尤其是清廷派出的代表恭亲王奕忻,更是面色铁青,袖子里的拳头紧紧的攥着,似乎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