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占便宜小处见人 一个破碗难团圆
李老三领着孙子来到柱子家，看到儿子正在帮忙修缮房子，还没有开口叫，方辉就提着一条鱼进来了，这时银蛋兴奋的冲房顶的父亲喊到:“父亲，父亲，有鱼吃啦，有鱼吃了。”这没头没尾的喊叫，房上两个忙活的人全看了过来。 柱子媳妇正在厨房忙活，听见喊叫，扎着两只面手也出来了，方辉举着柳条窜的红尾鱼:“婶婶，我娘让我给你送鱼嘞。”柱子媳妇了的绷不住嘴，连声夸方辉乖巧。 李老一把拉住孙子，银蛋正要叫父亲突然被打断不接得问:“爷爷，别拉我，我叫父亲回去吃饭呢。”李老三眼底声音说:“让你父亲在这用午餐吧，给他留点就行了，再晚回去，你哥哥jiejie就吃完了。”铁蛋冲着房上的父亲喊了一嗓子:“父亲，我先回了。”然后一溜烟的跑了。李老三嘱咐几声儿子注意安全， 也回了。 方辉提着鱼跟着柱子媳妇进了厨房，找了一个烂了檐子的瓦盆放了进去，看到案子上揉的面团，眨巴着清澈的小眼睛问:“婶婶，这就是坐汤饼吗？”柱子媳妇看清你着盆中的大鱼心里开心，说的话也带着喜悦:“蛋蛋就是聪明，连这都懂得。” 方辉仰着天真无邪的小脸，羡慕道:“婶婶就是好，会做汤，我娘亲就不给我做，老说家里没有面，婶婶我娘是不是骗我。”柱子媳妇今天的了意外之喜，人也有了耐性:“蛋蛋，你娘没有骗你，等你家有面粉了，肯定做给你吃。” 方辉眼巴巴的瞅着面团:“又没人给我家面粉，娘肯定做不出来好吃你吃的汤饼。”人也不走，死盯着面团流口水。 柱子媳妇不觉动了恻隐之心，这孩子看着面团都流口水，看着让人心里酸酸的，转身拿了一个面盆，在面缸里挖了半盆递了过去:“蛋蛋，这盆面你端回去，让你娘给你做汤面吃。” 方辉两只小手碰了面盆走到门口，停下来回头说:“婶娘，我娘肯定会打我的，不让我要别人家的东西。” 柱子媳妇此时看着半盆面，不由得心疼了，平时她也舍不得吃的，今天有人来家里帮忙修正房子，才用白面做汤饼。哪怕給一碗也行啊，偏偏拿个盆子盛面。柱子媳妇皱着眉的时候方辉又说:“婶娘别生气，我这就端回家，婶娘又漂亮人又好。”这才转身跑了回去。 柱子媳妇听见这话噗嗤笑了出来，一点点的不舍后悔也没了，感觉蛋蛋真是一个实诚孩子，哼着小曲开始琢磨怎么料理盆中的鱼。 方辉一连出去了六次，换回来四个鸡蛋，几斤面，还有谷子，高粱，黄豆，刘芳看到这些心里纳闷，这几个有两个大方的，有几个小气的，怎么个个都回了人情，不过这些倒是够娘俩吃三天的，不由得高兴起来，手下收拾鱼鳞的速度快了很多。鱼鳞好像银色的雪片落下来，惹的旁边看热闹的顽童更是高兴，有些男娃拾起鱼鳔玩耍去了。 方家老宅，今天是三儿媳李芹做饭，女人总是会把感兴趣的事说出来，特别是喜欢而得不到的，往往过过嘴瘾也能让人说的兴高采烈，李芹又一遍说起了中午的事:“啧啧啧，10来尾鱼啊，个个都有半个案板长，财东家也一年吃不了几顿rou啊，10 尾鱼就是连吃5天大餐啊！” 院子里老三皱着眉毛在劈柴，老大掬了一捧水往脸上扑，洗脸的声音特别大。大儿媳妇张兰正拿一条手巾擦脸，时不时的冲厨房里翻白眼，等完事进厨房看见面疙瘩还没有下锅，忍不住插了一嘴:“人家吃鱼又没你的份，咱能不能把面疙瘩做熟。” 李芹掀开木质的锅盖，锅中的水蒸气一下把厨房笼罩了一层雾气，一边往锅里倒面疙瘩，一边用勺子在锅中往韵里搅，嘴也没闲着:“好了，赶紧吃吧！鱼是没有没有我的份，可是因为啥啊？不用我说了吧！” 张兰在妯娌间的地位是最高的，可是从老二家的被撵出去后，老三家的言语间开始夹枪带棒。张兰嘴上从来也不饶人:“哼，因为啥，因为你逮不着鱼。” 两个人舌枪唇剑还不忘把饭端上了饭桌，直到老太太不满的哼了一声，一家人才默不作声的开始吃饭。突然老四从院外跑了回来，进院里就开始问:“咱们村里怎么都是鱼香的味道，咱家是不是也有鱼吃。” 没有人回答他，等他自己进了堂屋看见一人端一碗面疙瘩，一下子失望了:“怎么又是面疙瘩。” 老太太本来就有气，她早就老三媳妇的唠叨中听明白了，这鱼是她赶出家门的二儿媳妇逮到的，大丫二丫刚回来说蛋蛋给村里好几家人都送了一尾，就连邻居家都送了一尾，这个贱人偏偏把自己家不送，这不是给她这个当婆婆的难看吗？ 此时听见小儿子这样说顿时就冒火:“就一碗面疙瘩，想吃就坐下，不想吃就滚。”说完自己端起粗瓷兰边的小碗开始吃饭，此时邻院飘来阵阵雨香味，老太太甚至能分辨出这是炖的鱼汤，可是那个贱人就没有一点眼色，分不出远近来。 老四终于知道今天事情有点不对，平时最护他的娘亲竟然发火了，只好老老实实的坐下吃饭了。 可是那鱼香的味道好像认准了他们家，香味总缭绕在鼻端，其实全村都笼罩在这诱人的香味中，村子里的几只野猫来回跑着，小孩子总是会吸溜鼻子，只为嗅嗅这难得的香味。 方家堂屋内，老汉黑着一张脸很快拔完了饭食，撂下那只缺口粗瓷碗的时候，好像劲用的大了，老碗竟然顺着缺口裂开了，啪嗒一声老碗烂了。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这就少一只碗啊！老汉面色讪讪，叹了口气出去了。一顿饭大家都吃的没滋没味的。 到了晚上，老太太关了柴门，见了家里还有两处亮着灯，骂了一句败家子，到了西厢房门口，啪啪窗棂:“吹灯了，熬油费眼的。”里面三儿媳回答:“就睡，马上就把裤子补完了。”老太太提高了声音:“白天游四方，晚上补裤裆，白费功夫，明天补！”里面人影在窗纸上晃动，然后屋里灯灭了。 老太太又来到西屋窗下:“老大，咋还没睡呢？白天看了一天的书了，歇歇吧，别累着。” 屋里放松回答:“看完这一篇文章就睡，娘，你先去睡吧！”老太太直接回了自己房中，见老汉已经睡在了被窝，自己也吹了灯，摸索着脱了衣服钻入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