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婚（十五）
明天就是元旦了，新的一年又光临了，再有二十天就过春节了。 她在教着二维认字，“雨、雪、雷、零、需”的读音和区分使用方法。二维伸出手搂住了她，又来个亲吻，她用脸的表情示意二维大弟弟在外屋呢？ 大弟弟正在外屋拾掇渔具，明天他休息，已经叨唠一冬天了，夏天下大雨时，他们鱼池和道西小泡子通溜了，肯定撺过鱼去了。别人并不知道，他看了一冬天了，明天准备去打鱼， 第二天，又新年了，吃过早饭，爸爸，大弟，二弟扛起渔具正往外走，二维也来了。“我也去。”二维也跟着去了。 午后二点多了，“你爸爸他们打鱼还没回来，看样是打着鱼了，做点米饭吧！等他们回来炖鱼。”“奶奶你做饭吧！我去看看他们。” 嗖嗖的北风吹动着浮雪在飞舞着，飘起的雪花时时扑打在脸上，瞬间在脸上消化。似小刀割了一下。她刚蹬上南大坝，隐约就看见爸爸他们的身影，她径直沿着雪地向爸爸他们走去。脚下的积雪时时没过脚脖，钻进鞋里，脚脖处冰凉冰凉的，身后的雪地上留下一串径直的脚印。“哎呀！咋打这么些鱼啊！”冻死僵硬的鱼堆了一大堆，二维和大弟弟用绰罗子在冰窟窿里猛搅着。搅动旋转的水哗哗的响动，啪，把绰罗倒在冰面上，足有一大捧老头鱼，鲫鱼等。在冰面上啪啪的蹦跶几下就放平了。就挺直了，一会儿就冻僵硬了。爸爸用底钩拉出冰面。啊！好大啊！足有三斤重的大鲤鱼被锋利的铁钩穿透身躯勾了上来。放平底钩，鱼脱落下来，一股鲜红的血染红了冰面，啪啪蹦跶几下就放挺了。二弟用锹把它铲到鱼堆上。 爸爸他们几个早已把帽子摘了下来，头发上挂满了白霜，后背也挂满了白霜，还都冒着热气。东北有句谚语：鱼眼红，说的就是东北冬天打鱼，不知冷。不知累，不知饿，可是打完鱼往回走让你爬。 “这个小泡子咋这么多鱼，我先拿点回去让奶奶炖上，我上生产队拉爬犁来接你们。”“姐，你得拿几个麻袋。”二弟特意嘱咐她，她用网兜装了二条鲤鱼和半网兜杂鱼往回走，刚进院，正巧爷爷也回来了“我去吧！”爷爷去了。 她和奶奶炖起了鱼，冬天打的鱼味鲜rou嫩，在锅里少放点油，舀二勺大酱炸下锅，添上合适水，再放上姜和蒜等，把拾掇好的鱼放进去，用较烈的活慢炖，将要炖好时放些干辣椒，味道美极了。 一直到天黑看不见打了。爷爷他们才往回走，足足打了四麻袋鱼。到家他们的帽子和后背都成了白色。鞋外冻上了一层冰。“二维你快点回去换换鞋，换身衣服回来吃鱼。” 爷爷拿出了瓶老白干，用热水温热，爷几个边吃边喝边炫耀着自己打的多和大“明天还有，还能打着。”“大哥，得了吧！明天可没人和你打去了，你自己去吧！这些鱼还不得吃臭了。” 奶奶更是叨唠着：“好啊！鱼就是财啊！”新年头一天就打这些鱼，今年一定有财啊！ 她和二维挑着鱼，二维挑了二十条最大鲤鱼，“这二十条放一边吧！留着过年送礼，你那还有多少钱了。”“算你妈给的还有一仟一佰元。”“够过年的了，你买身衣服穿吧！我还让我妈找人买了箱茅台和洋河大曲，也得二百多元。”“买那么多酒给谁啊！”“来年拆迁的活量那么大，多方官僚都得拜拜，郭镇长，邱乡长，武科长，宋主任都是必须的去的。”“那我看衣服别买了，房子上还得花不少钱，咱俩结婚还没钱呢！”“买吧！干一年了，那么大个姑娘连身像样衣服都没有，过年还得和我去蹿门呢！结婚暂时拾点饥荒，拆迁活干到百分之四十就给钱了。”她听二维这么一说，二维更没衣服穿，那么寒酸，咋去领导家，更应该给二维买件像样衣服。行，那明天我看小毛仔休息和她上哈市买吧！你把这袋子鱼拿回去吃吧！” 她和小毛仔在哈市逛了一天商店，她花了三百六十元给二维和自己分别买了件流行的黑呢子大衣。 农历的春节又到来了，节日的欢乐充满了全屯，走在路上，燃放鞭炮的火药味呛着人的口鼻，炸碎的纸屑随风刮动，刘青特许白天放四个小时电视，特别是今年三十晚上中央电视台组织了春节联欢晚会，每天循环的播放着。二维在她家有时就和弟弟们打打扑克。 正月初三，她和二维带上酒和鱼去乡里给银行宋主任和邱乡长拜年，他们都觉得很突然，很热情，也很客气，都异口同声说结婚通知他们，得让他们喝喜酒。而且宋主任答应帮买台彩色电视。二维说结婚还真得告诉他们，这就把关系拉的更近了，都是实权人物，以后离不开他们。而且咱结婚他们来随十元礼，待人家有事，咱就得随五十元礼，这是官场抛砖引玉的潜规则。 初五先去的武科长家，鱼和酒外又加了五佰元钱，武科长当然也很高兴和客气。又来到了师傅家。 四姐准备了很丰盛的菜，师傅把她俩拿的洋河大曲启开了一瓶“来，徒弟咱俩把这瓶酒都喝了。玉珍你和你四姐喝点啤酒，过年了，这一年真的挺好，咱们也庆祝庆祝。” 一杯酒下肚，“徒弟，头年你打多些鱼，给我那么多鱼，足有五十斤。”“师傅你猜元旦那天我和她爸他们打了多少斤鱼”“打多少，打二百斤。”“那太少了，打了四袋子，足有五百多斤，都给亲朋分吃了。打一天鱼比咱干一天瓦匠活都累，第二天把我累得躺了半天，别人又去打了，又得打出几袋子。” 话题转到了房子和他俩结婚上，“过了十五，也就二月六日我和你四姐就过去，去了先把炕和炉子搭上，晚上烧把火就不冻了。咱们齐头并进，让那个刘青上窗户和门，她们俩镶玻璃和刷油，有一周就干完了。温度也上来了，有半个月就干了，用点白灰水一刷就完事了，耽误不了你俩结婚。” “meimei，那你们打算什么时间结婚？”“按师傅说的房子不耽误，我想就三月中旬吧！结完婚就干活了。”四姐哈哈大笑“我的傻meimei，还惦记结婚后干活呢？结完婚这一鼓，这个还没会跑呢！它又鼓了，咋的也得要二孩子，十年之内你就别想干啥？”四姐拍拍她的腹部。 “师傅还有件事，有钱借给我点。”“用多少？”“三千就行。”“行，三千我和你四姐还能给你凑上”“我明天就得用，银行宋主任答应帮我买台电视，明天上班我把钱给他送去。他说了，电视也就一千七百元。”“钱也得明天上银行现取，今晚你俩就在这住吧！” “那你俩还打算买啥？”“我想买个组合柜，买个沙发和一些另用就行了，拉饥荒也得我和二维俩还。”“那别的电器不买了。”“不买了，他妈又不管，等干二年挣钱再买吧！”“那咋行！这样吧！四姐给你们买个洗衣机。” 天已经漆黑了，室外的鞭炮声时断时续，燃起的烟花在空中炸响，一道道红光映入室内。 “四姐走吧！上你那睡觉去吧！” 四姐从兜里掏出钥匙，在二维眼前抖了抖，神秘兮兮的“二维，给你啊！”二维愣了愣“行”她见状忙从四姐手里接过钥匙，“行啥啊！你和师傅在这睡吧！” 她拿着钥匙走出屋向四姐家走去，“还差一个多月就结婚了，还让二维忍着，多难耐啊！”“二十多个月都过去了，还差一个多月就等不了了吗？没结婚那绝对不行，必须得结婚了。”“好了，好了，我的纯真小妹。” 她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过年了四姐爱人也未回来过年，孩子也常在他奶家。四姐从不向她提及起她爱人状况，偶尔有时说起话涉及到了她爱人时，她只是敷衍一下，难道四姐过单身。过单身还藏有避孕套有啥用呢？难道、、、、、、 她、二维和四姐取完钱，她和二维乘车去永星乡，把买彩电钱给了宋主任，宋主任让她十天以后过去看看，又等到下午二点才有车绕道县城倒车才回到家，早已饥肠辘辘了。 “奶奶饿死我了有好吃的吗？” “奶奶给你俩煮饺子吃”一刻钟工夫奶奶端上了二盘热气腾腾的饺子。 二维往北炕上的大柜上瞧了瞧，爷爷喝的老白干还有大半瓶，倒了一杯，“饺子酒，越过越有。”伴着饺子边吃边喝。 吃过饺子，奶奶和弟弟们都陆续出去看电视了，她正专注教二维识字，电灯光亮一闪就灭了，“又停电了，我点枝蜡。”她找了根蜡还未来得及点亮，酒就是壮色壮胆的吧！二维双手拦腰把她抱起，把她仰面放在炕上，魁梧的身躯压在了她的身上，双手就去解她的腰带。把她压的喘不上气来，她双手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腰带。二维的双手又移到了她的上身，一双较凉的双手抚摸着，“二维别，快结婚了，我会都给你的。没电了，奶奶他们马上就回来了。”这句话提醒了二维，二维在她身上用力压了几下才起身。她的上身衣扣已全部二维给解开了，绒衣已被向上挽堆在脖子下边，她坐了起来，喘着粗气，“二维别这样，还有一个多月就结婚了，你再这样，三年也不和你结婚。”她很很的掐了二维一下。 刚点亮蜡，二弟就回来了。 正月十六师傅和四姐很早就来了，二维和刘青把打好的门窗用推车运了过来。天公还作美，白天温度升至零度以上，和好了灰，二维和师傅开始搭炕和抹灰。刘青验着门窗，二弟和二维他哥也过来帮忙，她和二维他妈准备着饭菜。干的也真够快的了，当天就搭完了炕和炉子，还把厨房的灰也抹完了，刘青把窗户也验完了。晚上把炉子点燃了，虽然还没有镶上玻璃，可有点温度就不会冻了。 晚上，“明天你去银行宋主任那看看，电视买没买回来呢？”“那我骑自行车去，中午就回来了，如买了先放在那吧！我也拿不动，过二天咱俩再去取吧！” 她还没到中午就回来了，“二维，宋主任给了张购买卷，把钱也给我了，让咱们自己去哈四佰取电视。” 刘青真是个多面手，干啥都象样，割玻璃时拿出个割玻璃刀子，师傅拿到手看了又看，“我在建筑行业打了半辈子交道了，也是头一次看这样的玻璃刀子。”那玻璃刀子杆就跟小擀面杖似的，黑红的颜色；那头就跟蒜头一样大，金光闪闪；那刀口如小指甲般大，银光晶亮。“这玻璃刀子是那年有个老毛子在咱河套打猎，陷在泥里已二天二夜了，已奄奄一息了。我发现了他，把他救活了，他就送我这玻璃刀子感谢，说是无价之宝。我不要，他就跪下不起来，那我也没要，可是过了二天早晨起来开门，竟在门上别着呢！那老毛子说了这头是纯金的；这刀口是合金的，这杆是紫檀的。” 她曾听爷爷说过的刘青救老毛子一事。 一天刘青就玻璃全割完了，她和四姐都镶上了，还打上了泥子，过二天干了就可以刷油了。 晚上吃饭时，二维对她和四姐说道：“明天你俩就没啥话了，你俩取电视吧！” 她和四姐早早的从县城乘车来到哈市道外四伯商店，把票递给了一男售货员，售货员仔细的打量他俩一遍。“交钱吧！一千六百六十元。”她俩交上了钱给开了个小票，拿着小票到仓库把电视机提了出来。是日本三洋二十四寸的，是当时最紧销的商品了。 她的内心是那样的高兴，全屯子除了刘青我是第一个有电视的，也是第一个盖全砖瓦的房子，也是第一个买组合柜，也是第一个有洗衣机的，内心很足了。 她和四姐抬着电视向车站走去，“你说咱俩把活干倒了，过来一趟，连四百都没逛一圈，逛逛街再取电视，现在可到好，只有回家了”“四姐，走吧！咱俩有中午就到家了。” 刚到家，二维让把电视放她家，说是娘家陪嫁的。 吃过晚饭，二维过来把纸箱打开；把电视搬了出来插上电源，按说明书调试，节目就出来了。奶奶是不同意看的，她和二维都认为哪有那么多说道，同意看的，每天在家就看电视了。 只用五天房子就全竣工了，只等几天干了，刷一下白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