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论剑
离开逍遥谷后，顾寒直接选择了下线，分游戏世界与主游戏世界相比，最大的缺憾便是没有遍地的妖兽，自然也就无法形成有效的练功，索性无事可做，顾寒便想着去玩玩《武林群侠传》的全息单机版，也好对这方世界的人物更了解几分。 半个月前，顾寒就有帮丽芙嘉宝买过一个全息游戏机，只需将《武林群侠传》下载好，就可以直接化身成“东方未明”，开启一场另类的江湖之旅。 因为是照搬着攻略来玩，且时间有限，顾寒很多剧情都没有直接参与，大略观看后便跳了过去，到了次日中午，他终是将“盟主线”完成，而“霸主线”也进行到了中段。 虽是没有亲身体会到“东方未明”的成长历程，但顾寒的目的已经达到，对《武林群侠传》中各种人物的认知，终于不再停留于简单的文字介绍上，而是有了一个直观深刻的感受。 ………… 正午刚过，逍遥谷群英云集，无瑕子师徒与王虎父女，忘忧七贤除去丹青和书生外，全数聚集于此，仆人老胡则静静立在无瑕子身后，而另有一名相貌狰狞可怖的消瘦中年人，带着一位娇俏少女站在人群对面，正是以身炼毒的怪医和其女沈澜。 他们都是听闻消息前来观战的，在场每一个人，虽说武功有高有低，却无一例外身处江湖之中，如此高规格的切磋，若是不能亲自目睹，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怎的还不来？都正午了。”长有一个醒目酒糟鼻，身材矮小的“醉翁”看着谷口方向，颇显焦急的朝无瑕子发问。 他性子直爽，不拘小节，最是受不得等待之类的磨人事情，因此虽是正午刚过，已是显得有些不耐了。 无瑕子淡淡一笑，忘忧七贤中，仅有醉翁与他同辈，其余六人均乃忘年之交，二人相交近一甲子，他对这老伙计的性格十分了解，于是淡笑着宽慰道：“醉兄莫要着急，我观那楚休非是无信之人，相信不久即到。” “怎能不急？”醉翁坐上身旁石桌，拿出葫芦灌下一口酒，哈着气道：“三十年前你与剑圣一战让我回味至今，现今能再次目睹类似战斗，实在是除酒之外，天下最为快慰之事，你让我如何不急？” 三十年前与剑圣之战！ 荆棘、王蓉、沈湘芸、沈澜几个年轻人显然头一次听闻此事，莫不是面露震动，荆棘更是双眼冒光，大感兴趣，剑圣三十年前便已名动天下，隐有天下第一人的趋势，着实是他内心最为佩服之人，自家师傅竟在三十年前与其争锋过一次！不知究竟谁胜谁败？ 不过听醉翁所言，即便是师傅输了，相信也是一场激烈至极的龙争虎斗，师傅不至于太落下风。 无瑕子轻抚长须，面庞上露出几分回味之色，却是没有言语，显然不太愿意提及此事。 “那楚休虽剑法出众，但年纪终究太轻，即便达到三十年前剑圣的火候，怕也无法与无瑕子前辈相争，醉翁前辈还是莫要太过期待了！”王虎沉声开口，当年那一战他也有过听闻，只是遗憾未能亲见，现今时光飞逝，无瑕子一身修为早已通玄，又岂是三十年前的剑圣能够胜之？ “这可不见得，他竟然敢上谷挑战，岂能只有表面那些手段？”醉翁砸吧着嘴，并不认同。 “醉老所言在理，那人身怀诸多异宝，的确不可以常理度之。”棋叟附和道。 其余人等莫不颔首，赞同这个判断。 恰在这时，一道负剑身影从谷口缓缓步入，青衫洒然，风采非俗，正是依约前来的顾寒。 未曾见过顾寒的醉翁神医几人无不啧啧称奇，内心暗赞，如此风仪，便是与三十年前正值意气风发的剑圣相较，也犹胜三分。 荆棘双目微开，颇有叹服，顾寒这般做派，这般装扮，这般气质，正是他最为心驰神往，若有朝一日能像此人一般，才不负好男儿于世间一遭。 见人如见其剑，此子剑法，必如人般出众。 众人心中莫不是生出几分这样的感叹。 顾寒停在十步之外，看着无瑕子，缓缓拔出背后宝剑，弹剑微笑道：“剑名为青霄，乃故人所赠，今日晚辈便以此剑，与前辈共论剑道。” 青霄乃是石达死后所留，他于顾寒有活命之恩，说故人倒并未有错。 见顾寒如此郑重其事，无瑕子也收起了几分对晚辈的相让之意，示意其余人退后，腰间长剑出鞘，淡然道：“此剑名为太虚，道大而虚静，明心见性，楚少侠，请。” 作为武林宗师，让晚辈先出手乃是应有之举。 顾寒也没有客气，身法展开，人剑合为一道流光，以奔雷之势，朝着无瑕子斩去。 在场众人大多是武林高手，眼界绝非凡俗，自顾寒剑势展开，就纷纷露出惊叹之色。 在他们眼中，顾寒的身法并不是很快，然而剑势极快，剑意猝然雷动，给人一种无法躲避无法招架的感觉。 无瑕子面色凝重，他身处其中，感受却是颇有不同，顾寒这一剑贴近剑理，虽是极快，却也极稳，给人圆活无滞，未有破绽之感。 未有破绽，自然无法破招，而对方先发制人，剑势迅捷无匹，想要后发先至，却是绝无可能了！ 想及此处，无瑕子脚踏八卦步，长剑划圆，堂堂正正挥出。 “噹”的一声，太虚剑不差分毫的架住了顾寒手中青霄。 顾寒内心一凛，他这一剑仅是试探，虽是有所预料，却没想到无瑕子能表现出如此超凡的剑术造诣，这一剑简直完满无缺，快一分则显急促，自己可以击其薄弱，引其入套；慢一分则显不及，自己能后招迭出，攻势不绝。 如此恰到好处的守御剑法，颇得“太极”真意，堪称大家。 果然厉害，不愧是天下宗师之一！ 顾寒战意顿时高涨，无瑕子的剑法明显比他想象中更为厉害，而更重要的是，这老者最强的并非剑法，而是拳掌功夫。 若是生死相争，不出法相期剑招，不以伤换命，纯靠普通剑招，自己将很难胜出。 剑术如此强横的对手，是他进入游戏之后头一次遇见。 念头一起而散，他长剑翻转，变斩为刺，这一刺，转换浑然，发若雷霆，比先前那一招更快三分，剑尖颤动不休，目标诡异，令人难以捕捉。 这次他却是全力施为，未曾留有半分余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