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忙碌
第二天一早，陈乔山早早的就醒了，起床的时候宿舍其他人还在呼呼大睡，他洗漱完毕收拾利索，正准备出门却被刘洋叫住了。 “老二，这么早你干什么去？” 陈乔山看了他一眼，刘洋刚套上T恤，正拿着衣服下摆在那擦他那副玻璃瓶底眼镜，他忍不住提醒道：“我说老三，你以后别拿衣服擦眼镜了。” “那怎么擦？” “用水冲洗就成，着急的话选块细点的布料。” 刘洋浑没当回事，“我当什么事呢，没事，我都习惯了。” 习惯是个很好的理由，陈乔山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陈乔山以前也是习惯随手擦眼镜，衣服、纸巾什么都成，着急了哈口气随便拿衣服蹭蹭就完事，女朋友提醒他，他也是拿习惯当理由，于是后来每次碰到他擦眼镜，女朋友都提醒他一次，渐渐的他改掉了那个习惯。 从那以后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所有拿习惯说事的都是找借口，陈乔山现在不戴眼镜，当然也不用擦眼镜了，不过过去的一切记忆都还在脑子里，或许永远都忘不掉吧。 陈乔山骑着停在楼下的自行车去接严小沁，这是两人昨天商量好的，他想着或许要养成一个新的习惯了。 两人早餐吃的包子，地点是校园里一处非常有名的包子铺，受欢迎程度堪比后世的庆丰包子铺了，这么早就已经来了不少的人，不过幸运的是还有张空桌子。 陈乔山是昨晚上卧谈会的时候听叶启星提起这的，他特意问明白了位置带着严小沁过来，结果当然很令人满意。 “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过来。”严小沁提议道。 这里的包子味道很正，明显手工包的，馅料也很足，两人都是豫省人，这样的面食无疑是相当合口味的。 “只要你能早起，我无所谓。” 陈乔山是真的无所谓，相同水准下他吃什么都行，食堂饭菜就那样，有多好吃也不太可能，不过食材的安全卫生还是有保证的，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地沟油的问题，不过问题的爆发还得几年，现在也只能先这样将就着。 “昨天晚上开会说考试的事了吗？”严小沁问道。 陈乔山吓了一跳，这北大开学还要考试？他心里有点慌乱，着急地问道：“什么考试？什么时候考？” 严小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们老师没说吗？英语分级考试，就这几天。” 陈乔山松了口气，还好只考英语，他还真怕突然来个摸底考试，想了想他又问道：“英语四六级？这也早了点吧。” “不是四六级考试，就是英语成绩摸底，按照考生成绩分成四级，不同等级的人上课的难度不一样。” “因材施教？” 严小沁笑着说：“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他们说这次考试最好考低点，等级越高英语课越难，将来的英语成绩可能不会太好，不及格都有可能，只要有两门不及格学校就不保研了，也影响将来的留学申请。” 陈乔山有点惊讶，这里可是北大，竟然也存在实用功利主义，实用主义是哲学观点，功利是伦理范畴，两者有机的结合，在这个追求利益的年代，想想也就不奇怪，毕竟大学也算是个小社会。 “你想保研还是想留学？” 严小沁一愣，想了想说道：“不知道，我连大二选哪个方向还不知道呢，都已经读了这么多年书了，你还想继续读下去？” 陈乔山不意外她的回答，严小沁是个单纯的人，没有因为来了北大而改变，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他说道：“过完这四年再说吧，可能我妈着急抱孙子，不准我读书了也说不准！” 严小沁顿时羞红了脸，恨不得拿包子堵住他的嘴，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说道：“对了，王琳给我打电话了，你们昨天在车站还遇到个美女？” 陈乔山有点无奈，这王琳未免也太不够意思了，亏得他累死累活地照顾了她一路，他义正言辞地说道：“美女谈不上，我以前的初中同学，你也见过的！” 严小沁顿时来了兴趣，问道：“我也见过？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印象。” “就那次我脚受伤，你跟孙胖子送我去镇上卫生院，在门口遇到的那个。” 严小沁仔细想了想，隐约有那么点印象，这才松了口气。 …… 最近没课，不过行程安排的满满的，学校规定这两天开展本科新生训练营，听名目听唬人的，结果搞了半天就是学习校纪校规外加参观校园而已。 陈乔山中午抽空出去买了部手机，诺基亚3100，一共花了1700，这钱花得他肝疼，要是把这些钱换成rou夹馍，放个十年八年的都够换几台ipone7了，当然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陈乔山有点发愁，还得为开学典礼写发言稿，他还真没这方面的天赋，让他上台吹吹牛还成，这么大的阵仗他还真没经历过，上次一高的发言稿还是陈夕帮着攒的，他琢磨着或许可以找严小沁帮忙。 “什么，你是新生代表？”听到陈乔山的要求，严小沁瞪大了眼睛盯着他，完全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没错，就是我！”陈乔山也不禁有点小得意，心里那点小虚荣顿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为什么是你？” 陈乔山被噎了下，又被质疑了，他很是不忿地说道：“怎么就不能是我？ 严小沁笑了笑，没再继续抢白他，说道：“我也没写过发言稿啊。” “随便写写就成，再怎么说你的文笔也比我强，能糊弄过去就成。” 陈乔山不是不会写，是不能写，他写不出这个年龄段年轻人该有的那股朝气，四平八稳的总结报告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搞不好就成为一个异类。 严小沁有点不自信地问道：“我成吗？” “怎么不成，上次一高的发言稿是陈夕帮我写的。” 严小沁无语了，想想还是答应下来了，她本来想着找个自习室去写稿子的，陈乔山直接把她拉到了校内的电子阅览室，两人找了两台相邻的机器坐下。 严小沁问道：“咱们来这干嘛？” “你在网上写吧，改起来也方便，走的时候顺便打印出来。” 陈乔山想起了上辈子的大学生活，那时候网络已经大规模普及，学校的电子阅览室差不多成了网吧的代名词，都是拉帮结伙打游戏的，平时是一座难求。他四处看了看，周围的人也不少，不过玩游戏的是一个没有。 严小沁家里就有电脑，只见她熟练的打开Word文档开始构思，陈乔山也没多耽搁，打开网易邮箱主页，以qiaoshanpku的名字注册了一个163的信箱，注册成功以后他直接打开邮箱开始编写一封邮件。 严小沁忙活了一阵，发现陈乔山也在忙着打字，她忍不住问道：“你在写什么？” “一篇稿子，新闻稿。” 严小沁听了很是好奇，凑过头来看着电脑屏幕小声念道：“三问啤酒花股价何时理性回归”她忍不住问道：“你写这个稿子干什么？” “当然是发出去。” 严小沁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股票了，难道你要炒股？” 陈乔山有点惊讶，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他点点头说道：“是啊！” 严小沁给了他个白眼说道：“就知道吹牛，你现在身上就剩几百块了，拿什么炒股？”说完她也不等陈乔山回答，就回头继续忙活发言稿的事。 陈乔山没说什么，现在也没必要多解释，他的确是要炒股，想在股市捞第一桶金，这样是最安全最保险的方式，当然，想在股市挣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国内的股市很神奇，成天上演着各种匪夷所思的剧情，陈乔山上辈子本来是不炒股的，他也没想着去炒股，可未来的老丈人喜欢炒股，丈母娘巴结不上只能巴结老丈人了，他也就投其所好跟着研究股票。 陈乔山其实也没研究明白国内的股市，不过对老丈人成天念叨的股市黄金年代倒是下过一番功夫，毕竟老丈杆子吹牛的时候也需要一个捧哏，他也算是尽心竭力了，不然哪能哄得老丈人舒舒坦坦的。 陈乔山手里现在没资金，短时间内想挣大钱基本没可能，只能另辟蹊径。 他知道往后几年涨幅最高的那几支股票，可是想挣大钱也得有投入，投一万哪怕股票涨了十倍挣的还不到十万，这点钱根本不顶事。 要想挣到足够的启动资金，还得大投入做长线，他现在手里没有足够的资金，只能跟着喝点汤，至于短线暴涨的股票他压根都就不清楚，他老丈人是个马后炮，只关注大盘明星股，听女朋友话里话外的意思压根就没挣过钱，就图个嘴上乐呵。 当下的股市，还是乱象横生的年代，也是一个迷信权威的时代，甭管你是神棍还是专家，只要你能立个招牌起来，就不缺乏拥趸，资本自然就会找过来。 陈乔山现在是没钱没权没背景，短时间内想要搅风搅雨明显不现实，不过他脑子里有存货，稍微挑选些内容整理出来，就足以造成股市震动，而啤酒花就是他挑选出来的那只试水的鸡。 从啤酒花这支股票下手，陈乔山也很是费了一番思量。 按照既定的历史，再过一个多月，啤酒花集团的董事长就会人间蒸发，随之而来的是企业所在省份的一位高官被双规，集团股票直接从最高的接近二十块跌倒三块多。 当然，这些都是表象，啤酒花本身就问题重重，首先就是它的股价被严重被高估，市盈率已经接近200倍，直白点讲就是投资他想回本需要200年。 当然，啤酒花的情况也不是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后世A股市盈率三四万倍的个股也不是没有，市盈率过百的股票更是多如牛毛，之所以大盘的平均市盈率不是很离谱，全靠高市值大权重的个股在后面拖着。 陈乔山知道，啤酒花这支股票后面藏着大庄家，集团的董事长就是隐藏在幕后的庄家之一，他们私下联系众多证券公司，共动用了一万多个账户进行分仓对倒，最高的时候庄家持股超过97%，股价前后共上涨二十多倍，这段时间正是庄家从容离场的时候，留下来当接盘侠的就是那些苦逼的中小股民。 陈乔山知道，一个多月以后，啤酒花股价就会连续十四个跌停板，估计很多老百姓得赔得底掉。 啤酒花暴跌的最根本的原因是深陷资金担保泥潭，庄家为了推高股价，前后共动用了54亿元巨额资金，而啤酒花董事长自有资金还不足亿元，其余全部都是融资担保而来，在董事长跑路的时候，还有18亿元的资金尚无着落，最后背锅的也不知道是谁了。 陈乔山之所以现在把这些捅出来，是因为啤酒花股价最近还没到最高位，庄家还没出货，如果消息见报，庄家就不可能马上大批量出货，为了稳住行情他们极有可能会少量吃进，中小股民还有逃脱的可能。 按照记忆里的信息，庄家的资金链最近已经岌岌可危，上辈子庄家高位出货都没填满担保的窟窿，现在更是别想了。 陈乔山不想把自己陷进去，在资本面前，他连个屁都算不上，所以他很是小心谨慎，一切都是通过网络进行，这年头没有监控，没有实名制，短时间内想查到他头上是不可能的，只要稳住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没人再理会他了。 陈乔山把脑子里的资料过了一遍，把啤酒花的问题详细的列了出来，又附上了当年披露出来的资金关联方，这些信息都很容易查实，他仔细梳理了一遍，就把稿子发给了南方的一家金融类报纸的邮箱。 至于为什么发给这家报纸，一是这家报纸在南边，没那么多利益纠葛，而且南边政策宽松，对这些信息也不那么敏感，二一个是这家报纸一直很专业，几年后报纸下属的金融网站涉嫌敲诈上市公司，直接被责令关停，报纸也被责令整顿，前后抓了二十多个人，想想也挺唏嘘的。 当然，这只是陈乔山的第一步，啤酒花集团只是小角色，后面还藏着金融大鳄，陈乔山现在啃不动，也不敢去啃，不过敲敲边鼓还是可以的，啤酒花的崩盘就是大鳄出水的先兆。 明年的这个时候，当今国内风头最健的金融大佬就会身陷囹圄，最终被判刑8年，旗下企业被处罚款50亿元，属于他的金融帝国也随之分崩离析。 陈乔山知道，大佬的失败是注定的，他还知道大佬留下的商业模式还在不断重现，运用实业加金融的模式大肆并购，利用资金杠杆狙击信誉良好的上市企业，质押套现然后反哺母公司实现空手套白狼，成功了就是金融巨子，失败了就是国家罪人。 十几年后的姚氏宝能、许氏恒大都这样玩过，狙击万科不成反倒磕掉了几颗门牙，想想还真是令人感叹。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sao三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