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陈年往事
“钟大哥，若你是为我鸣不平，俺老孙觉得还是算了，我只是一个外人，不能因此就伤了你们四大判官的和气。” 武空笑着说道，实则在心底，他早已将崔珏划入了黑名单，一旦有机会，他会毫不犹豫地报今日之仇。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这种话当然不能跟钟馗说，从相识到现在，钟馗一直真心待武空，武空是真的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去连累钟馗。 “孙老弟，你不必过意不去，说起来，是我连累你了。” 钟馗满是歉意地看向武空，武空剑眉微挑，诧异不解地看着钟馗。 “事情是这样的，三百多年前……” 随着钟馗的讲述，武空渐渐知道了他与崔珏之间的陈年往事，那件事后，二者由兄弟分道扬镳，变得形同陌路。 三百多年前，当时的钟馗与崔珏皆是地府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仅仅数百年间，二者就凭借卓越的功绩，晋升成为判官。 当时的判官只有两人，魏征和陆之道，在钟馗与崔珏成为判官后，四者便被世人称之为四大判官。 钟馗与崔珏作为后起之秀，晋升判官后，炙手可热，在后来的几十年中，风头盖过老一辈的魏征与陆之道。 然而，在一次抓捕鬼魂的任务中，那鬼魂仗着太乙真仙大圆满的修为，屡屡在修为臻至金仙境界的崔珏手中逃脱，几次都是在天网恢恢之中，溜之大吉。 当时，钟馗与崔珏是多年的好友，见状，钟馗便忍不住调侃取笑起来，崔珏是个极其好面子的人，恼羞成怒之下，彻底爆发修为，不管不顾，在闹市之中，将潜藏在其中的太乙真仙鬼魂抓获。 闹市人多，崔珏虽然成功抓获太乙真仙鬼魂，可却失手误杀三个凡人，刚正不阿的钟馗提议将此事的原委上报给阎罗王，功大于过，应该会从轻发落。 当时，恰逢四大判官之首竞选，崔珏明白，若是将他误杀凡人之事上报给阎罗王，虽然会从轻发落，可也会彻底失去竞选判官之首的资格。 崔珏的功利心很重，否则的话，他也不至于在闹市之中，不顾后果也要抓获太乙真仙鬼魂，所以，在听说钟馗要将此事上报后，他数度登门造访，苦苦哀求钟馗不要上报。 与崔珏的性格相反，钟馗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坚持要将此事上报，崔珏见劝说无果，便退而求其次，想让钟馗延后上报，等判官之首竞选结束后再上报。 后来的事情，可想而知，钟馗严词拒绝了，且当日就将崔珏误杀凡人之事上报给阎罗王，崔珏彻底失去竞选判官之首的资格。 这件事虽然让崔珏对钟馗心生不满，可二人毕竟是多年的好兄弟，不至于因为此事就闹掰。 真正令崔珏与钟馗决裂的，是因为钟馗最后竟力压魏征和陆之道，成为四大判官之首。 这般结果，让崔珏很难接受，在他看来，这分明是钟馗出卖自己，卖友求荣得来的荣誉。 甚至，事后回想起来，崔珏觉得这一切都是个阴谋，是钟馗设下的圈套，是钟馗故意栽赃陷害他，目的就是为了判官之首的位置。 自那以后，这一对让地府众魂羡慕的好兄弟，就此决裂，虽然明面上没有表现出来，都在克制，可暗地里却是斗得激烈无比。 “那崔珏杀人，莫非真的是大哥你故意设下的圈套？” 此话武空本来不该问，他与钟馗毕竟没到那种无话不谈、畅所欲言的程度，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呵呵，别人都在我面前禁谈此事，就连老魏、老陆二人，也都不曾提起过，想不到你我相识不久，你却敢冒此大不韪。”钟馗看向武空，面色凝肃。 “不知大哥是否生气呢？” 没有躲避钟馗的目光，武空直视着前者，对视几个呼吸后，钟馗面上的严肃消失，哈哈大笑。 “为什么要生气，我高兴都来不及。” 钟馗笑声如雷，他尽情地大笑，多少年了，自崔珏后，他再也没遇到一个能够真正畅所欲言的朋友，武空没有让他失望，有着一颗赤子之心，没有别人那么多歪歪肠子。 “不瞒你说，我钟馗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惩恶扬善，虽然有很多人暗地里说我假清高，可我不在乎，只要我自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就够了。” 武空看着钟馗那副风轻云淡，不在乎世俗眼光的样子，钟馗虽然没有直接回答武空的问题，可却表明了态度，这样的人，是绝对不屑使用阴谋诡计的。 就算要对崔珏不利，按照钟馗的性格，也会选择光明正大的手段，至于阴谋诡计，他不屑为之。 就在武空心中思量之际，却听钟馗自顾自的说道。 “当年那件事，崔珏误会我也是情有可原，我那时正当年少，口无遮挡，本以为朋友之间开些玩笑无伤大雅，却不曾想到……唉……” 钟馗目中露出回忆，这一刻，他似回到了当初。 “说起来，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若不是我当年大包大揽，将抓获太乙真仙鬼魂的任务从魏征手里要过来，也不会引起崔珏的嫉妒，崔珏也不会从我手里抢过这个任务，没有这个任务，崔珏也就不会误杀凡人，也就不会失去竞选判官之首的资格。” 懊悔之色在钟馗脸上不断变幻，这些话，在这数百年间，一直埋藏在他心底，此刻有个愿意倾听，且自己愿意讲给对方听的人，这段尘封的往事，可谓是有了个宣泄的出口。 武空没有说话，静静地做了一个聆听者，这是钟馗与崔珏之间的事情，他不适合插嘴，可很快的，他就皱起眉头。 “这件事，怎么还涉及到魏征？” 对于武空的好奇，钟馗很快给出了解释，原来，当年魏征接到这个任务后，突然暴病，钟馗得知后，便将此事揽在了自己身上，身为同僚，帮个忙再正常不过。 武空眉头皱得更深，此事正是因为太过正常，反而显得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