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生乱
“您是王爷?”苏瑾瑶走在路上还不忘打听一下宇文泓。 宇文泓回答:“是,我是宇文泓,先帝的第十个儿子,清河王。” 苏瑾瑶掰着指头想了想,十皇子,也就是瑄哥哥的弟弟,可是他怎么会在皇后的宫里,不是说外臣不得入内么?好乱的一家子。 宇文泓此刻的脑子比她还乱,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冒了出来,他是不相信这世上有一模一样人的,能出现这种情况的只有一种,可是他不敢想下去。 “你真的不认识我?”宇文泓再次不甘心的问道,总觉得人怎么可能突然就变傻了呢? 苏瑾瑶点点头,把药方塞给他,嘴里嘟囔着:“我除了瑄哥哥谁都不认识,我是南越国来的,怎么可能认识你呢?你只要记住,赶快把这药方给太医院,让他们去救瑄哥哥,其他的就不要问了。” 宇文泓无奈的摇头,居然还嫌他啰嗦,眼下祸乱横生,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再起事端,只得忍下心里的疑问,应声说道:“我知道了,我送你回去就去太医院。” 宫里的侍卫开始巡逻,宇文泓抱起苏瑾瑶,身子一跃翻进了重华宫,重华宫的宫人正在四处寻找苏瑾瑶。 宇文泓将她放在墙角,临走前还一脸严肃的叮嘱她道:“今夜的事不能说出去半个字,否则,你和我死无葬身之地。至于这个药方,就说是你托宫人交给我的,一定要记住。” 苏瑾瑶听他语气严厉,不由的生了怯意,应道:“记住了!” 宇文泓翻身上了墙头,又回头丢下一句,“好好休息一下吧!你这个样子,一点儿都不像瑾妃。” 苏瑾瑶的方子传下去,太医院连夜就制了药分发给宫人,试过安全后,才敢拿到崇明殿、长乐宫和寿康宫。 一天之后,所有染上瘟疫的人终于醒转过来,太医院乃至整个皇宫一片哗然,到处询问这方子的来历,宇文泓不得已,只好说是瑾妃偷偷着人送出来的。 宇文瑄一醒来,就听到宫里处处都在讨论瑾妃,说她小小年纪竟能看懂医书,还能制出治疗瘟疫的药方,这南越国人还真是不一般。 宇文瑄不由得担心,这个丫头,定是没日没夜的熬着,还不知道把自己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在皇帝跟前侍疾的是李若晴,她素来善于揣摩圣意,知道皇帝此刻担心什么,装作随意的说道:“皇上,后宫一切都好,小皇子和公主,还有贤妃,都安然无恙。瑾妃,也平安。” 宇文瑄吁了口气,握住了她的手,欣慰的道:“爱妃辛苦了,折腾了这些日子,回去好好休息吧!” 李若晴知道他要做什么,担心他的身体,犹豫着不肯离去,“皇上,您才醒来,还是保重龙体要紧。若实在思念的紧,不如把瑾妃召来崇明殿。” 宇文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李若晴的样貌远不及皇后和贤妃,但向来体察圣意,又性子温和,自然不惹人生厌。 轻拍了拍她的手,他会意的笑笑,“不必了,你先回去,顺便让清河王进来见朕。” 李若晴只得应道:“是,臣妾告退。” 宇文泓进来的时候,宇文瑄已经换好衣服坐在了榻上,虽然脸色还有些憔悴,人到底精神起来。 “皇兄终于醒了,臣弟们和各位宗亲总算可以放心了。” 宇文瑄指了指软榻,“你先坐下,宗亲们都打发回去了?” “嗯!既然皇兄一切无碍,他们也不必守在这里。” 宇文瑄点点头,复又抬头看向宇文泓,问道:“十弟可是见过瑾妃了?瑾妃年幼不懂规矩,没吓到十弟吧?” 宇文泓眼神晃了晃,思量着道:“皇兄哪里话,瑾妃娘娘容姿举世无双,臣弟眼中只有惊艳,没有惊吓。” 宇文瑄面上一紧,好一个巧舌如簧,越是遮掩就越是心虚,但他不在乎,她已经是瑾妃了,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想了想,他悠悠的道:“十弟可知道,东海国境内有一奇石,在东海境内屹立上百年,被奉为国宝。可是有那么一天,人们在西蜀境内也发现了一颗一模一样的石头,你说,这是不是巧合呢?” 宇文瑄的目光带着无形的压力,宇文泓没来由的一阵心虚,低声说道:“天地之大,自然无奇不有,物有相似,人,也有相同。” 宇文瑄淡淡的笑笑,“十弟所言及是,你七哥想必还在外头吧!朕就不召见他了,你代朕好生送他回去,兴许他也想听听奇石的故事。” 宇文泓一愣,“这,皇兄,七哥他……” “朕累了,你退下吧!” 宇文瑄不等他说完,就挥手打断了他,径自进了里间,宇文泓无奈,只得拱手告退。 三日后,瘟疫彻底清退,太后念及苏瑾瑶于这次瘟疫有功,又顾及宇文瑄的心思,下旨免了她的禁足。 彼时苏瑾瑶正在休息,熬了几天,她都快要散架了,骤然放松下来,竟睡不醒似的。 宇文瑄悄悄的进了屋子,打发屋子里的人退下去,轻手轻脚的上了床,将那个日夜思念的人拥入了怀里。 苏瑾瑶正睡得迷糊,感觉自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嗅到他熟悉的气息,她安心的窝在他怀里。 本以为这样就相拥入眠,谁知那人手脚不老实起来,一手扳过她的身子,俯身吻住了她,直吻的她气息不宁,浑身绵软无力。 “瑄哥哥,你身子才好……” 话未出口又被他封住了口,他的舌启开她的小口,灵巧的勾起她的香舌,引着她纠缠在一起。 一阵缠绵的长吻,宇文瑄情动难以自制,抵住她的额头,喘息着道:“茵茵,瑄哥哥想要了你。” 苏瑾瑶俏脸儿一红,声音低了下去,“那便给你吧!” “可是,你身子还没好,怎么办?”宇文瑄努力的克制。 身下的人儿犹豫了一下,无辜的大眼睛看了看他,“那瑄哥哥便忍一忍吧!” 宇文瑄闷哼一声躺倒在床上,难耐的蜷起了身子,天,真是要了他的命! 寿康宫里,太后听完莫离的回禀,惊得坐起了身子,“你听得没错?泓儿当真说瑾妃就是昔日的宁王妃?” 莫离想了想,肯定的点点头,“奴婢听得没错,王爷特意让人小心传话,定然是确定了才敢来的。” 太后的心狂跳起来,血液都开始沸腾,皇帝竟然霸占自己的弟妻为宠妃,这样不顾伦理违背纲常的事情传出去,他这个皇帝也快要做不安稳了。 细细的琢磨一番,太后招手让莫离附耳过来,莫离听着,脸上渐渐浮起笑容,末了说道:“太后娘娘英明,如此一来,皇上就不会疑心王爷了。” “哼!他想瞒天过海,哀家偏要掀起风浪,让他输的人仰马翻。” 年节至,依照礼制,后宫所有妃嫔在年三十的早上都要去寿康宫请安,只有瑾妃例外,因为皇帝下了懿旨,瑾妃身体不适,不宜出门。太后虽然恼,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能让人去重华宫把瑾妃拉出来示众吧! 请安过后,太后照例给了各宫赏赐,又说了会子话,把皇后留下来,就叫众人散了。 众人一走,太后的脸色立马就拉了下来,程华嫣看她面色不善,以为是她身子还没好全,就上前问道:“母后,身子还是不爽快么?” 太后剜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笑道:“皇后,你可真是皇帝的贤内助,皇帝做下这不顾脸面的事情,你也能帮他瞒着哀家。” 程华嫣一时语滞,红着脸问道:“母后这是何意?儿臣并没有什么瞒着母后。” 太后冷哼一声,凑到她脸前说道:“你可知道那瑾妃是谁?” 程华嫣摇摇头,“儿臣不知,请母后明示。” 太后咬了咬牙,“那瑾妃根本不是什么南越郡主,她是从前的宁王妃,苏瑾瑶。” “什么?”程华嫣怔怔的后退了一步,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怎么可能?宁王妃是他的弟媳,皇上他怎么会?” “你以为不可能的事情,皇帝早就已经做了,他不是封了瑾妃,还夜夜留宿重华宫么?他血气方刚的年纪,你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做什么?” 太后故意说得这样露骨,就是为了刺激程华嫣,不把她逼到绝境,她是不会反抗的。 程华嫣跌坐在榻上,早已经乱了心神,眼泪马上就要止不住,却不得不强忍着,她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太后能告诉她,必然是有十足十的把握。 想到这两个月来,宇文瑄对重华宫的流连,对瑾妃那超乎寻常的宠爱,她心中又恨又妒,皇上,你骗得我好苦! “皇后,其实也怪不得皇上,想那宁王妃天生狐媚,战乱之中都能被人掳去,若不是凭着脸蛋儿和狐媚子手段,还能是什么?”太后悠悠的道。 程华嫣苦笑一声,眼泪无声的落下来,春猎时她就已经发现皇帝对待苏瑾瑶的不同,她一直以为他不过是贪恋美色,不会真的动情,眼下看来,贪恋是假的,动情才是真的。 可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前从未谋面,难道仅凭一面之缘,就能爱到如厮地步? “母后,儿臣身子不适,先告退了。” 程华嫣说着,也不管太后允不允许,踉踉跄跄出了寿康宫,她需要回去想一想,好好想一想,她该如何维护她的男人。